“不……”
我一聲嘶吼,瞬間從夢中驚醒。
渾身衣裳也早已被汗水濕透,滿頭如同黃豆般的汗珠滾滾而下。
我不停的喘著粗氣,坐在椅子上錯愕了好久才回過神。
原來隻是個夢!
我在心底暗暗的鬆了口氣。
我沒想到在夢裏嘶聲呐喊,在現實中也會喉嚨發幹。
屆時,我趕緊起身走向水缸,舀起水,猛地往嘴裏灌了幾口。
甘甜的井水,緩緩的從喉嚨間滑過,我倍感舒適,剛抬起頭。
我猛然發現,在我前方的黑暗角落,有一道紅色的身影!
“哐”的一聲,水瓢落地,砸出一聲清響。
我猛地向後退去,以至於身後的物件,一件件倒在地上,發出聲聲異響。
媽的,它什麽時候進來的?
我目光死死的盯著那道紅色身影,順手抄起地上劈柴用的斧子防身。
那紅色身影從始至終一動不動,就藏在黑暗的角落裏。
我的第六感很強烈,它一直就在角落裏注視著我。
事到如今,我都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在這種百鬼圍村的情況下都能睡著,豬啊?
好在敵不動我不動的策略很成功,我們就這樣一直對視著,那紅色身影始終沒有動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眼睛始終保持一眨不眨的看著對方。
主要是我不敢亂眨眼,我害怕我一眨眼,對方就撲上來。
畢竟對方是誰,是人是鬼我都還鬧不清,還是小心一點為妙。
莫約又過去半個小時,我見對方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我也是按捺不住了,開口問道:“你是誰?你怎麽會在我家?”
誰知,過去許久,對方始終沒有作答。
我這才心生疑惑,難不成對方是啞巴不成?
隨後,我又試探性的問了幾句,對方一如既往的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我的好奇心已經上來了。
仗著手中有斧頭,有符籙,膽子不由的大了起來。
我在想,如果對方是人,隻要它敢亂來,我手裏的斧頭可不是吃素的。
換過來,如果對方不是人,我手中有符籙,倒也不至於丟了小命。
想到這裏,我開始慢慢的靠了過去,一步步接近對方。
當我走到距離對方不到三米之時,我已然看清它的樣子。
那是一名身穿大紅嫁衣,頭戴霞冠鳳披的美麗女子。
我仔細一瞧,可不就是劉思綺嘛!
隻不過她現在身軀僵得筆直,胸前貼著黃符,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看著我。
很顯然,她是被那道黃符給鎮住了!
怪不得她一動不動,又不說話的,原來如此。
想到劉思琦已經被鎮壓,我也不再害怕,直直的走了過去。
“喂,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目光炯炯的看著她,雖然她的臉色白的跟張紙似的,活脫脫一副死人相。
但架不住她長得好看,說實話,這樣的**女屍,我還真不怎麽害怕。
我停在距離她不到一米的位置,問她:“你要是能聽見我說話,就眨眨眼。”
很快,劉思綺就給了我回應,她那長長的睫毛扇了一下。
“能聽見就好,我問你,是我爺爺把你放在這的嗎?”
剛剛我和老乞丐入屋之後,並沒有仔細觀察屋內,劉思綺所站的位置,剛好又是一處視覺盲區,加上沒有燈光,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她。
劉思綺睫毛一閃,示意是我爺爺。
“那我再問你,是你指使楊少保去殺村裏的那些人嗎?”
說完,我目光炯炯盯著她,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按照我爺爺所說,劉思綺和楊少保這對夫妻雙煞,是爺爺的仇人製造出來的。
按道理來說,這夫妻雙煞皆授命於它。
但楊少保是因為吸收了劉思綺的煞氣,方才成為鬼煞。
故此,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劉思綺是能控製楊少保去殺人的。
而死掉的那些人,都與劉思綺有某種幹係,以至於她怨氣衝天,當夜化陰為煞,肯定是會去找那些人索命。
但她好死不死恰巧碰上我爺爺,被其鎮壓,不能自己動手。
如此一來,她肯定會令楊少保去替她手刃仇人。
然而,我苦等許久,劉思綺始終沒有動靜。
我心中疑惑,難不成那些人,不是她讓楊少保去殺的?
想到這裏,我更加疑惑的看向她,如果不是她,難道是爺爺的仇人?
可爺爺的仇人為什麽要殺這些人?他們之間有什麽恩怨嗎?
就當我疑惑之際,我抬頭不經意間與劉思綺四目相對。
此刻,她的睫毛微微顫動,目光空洞的死死盯著我。
“搞什麽?到底是還不是?”
我還以為她動睫毛,是在回答我的問題,全然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喂,你別耍我啊,小心我不客氣。”
說著,我揚了揚手中的黃符,示意她老實點。
可誰知,劉思綺非但沒有安分下來,反而將睫毛動的更加頻繁。
她這是?
我微微蹙起眉頭,不對勁,她應該是在暗示我什麽。
我瞬間就怔住了,保持不動的姿勢,將眼珠子慢慢的往一旁移。
但很可惜,無論我的眼珠子怎麽動,視線始終看不到我的身後。
媽的,該不會是有什麽東西在我後麵吧?
我看著劉思綺的古怪舉動,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還真別說,從剛剛開始,我就莫名的感到身後發寒。
這種感覺就好像……就好像當初那死老太太趴在我身後時一模一樣!
想到這裏,我瞬間全身雞皮疙瘩直冒。
草,不會真的被我猜中了吧?
屆時,我強裝鎮定的將手中黃符緊了緊。
下一刻,我主動出擊,將手中黃符“嗦”的一下,就往身後一貼。
然而,完全沒有反應。
難不成是在我身後?
這個想法幾乎是在瞬間冒出,我的動作也不慢,快速轉身,將黃符用力一貼。
我的目光也在此時快速掃視,將身後景象盡收眼底。
但出乎意料的是,我的身後空****,沒有任何的不對勁!
靠,自己嚇自己,白緊張了。
我暗罵自己神經大條。
如今我家門外,可是有鎮宅符和老乞丐的兩道符籙庇佑,尋常髒東西肯定是進不來。
就算是真的有髒東西闖進來了,也絕無可能做到無聲無息。
想及此處,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再次轉身準備問劉思綺一些問題。
然而,當我剛剛轉過身子。
一張慘白的鬼麵,差點就貼上了我的臉。
我被嚇得“我草”一聲,一蹦退出五米開外。
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孔,左半邊臉皮盡毀,左耳隻剩半截,左眼珠子連接一條血絲耷拉在外。
沒有鼻梁,隻有兩個黑洞洞的小孔清晰可見,僅剩完好的那隻眼珠子,也是沒有瞳仁,隻有眼白。
我剛剛還和它對視了幾秒,差點沒把我活活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