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而幹淨的客廳裏,方雨荷在葉北玄臉上摸來摸去。
一邊摸,一邊流淚。
“跟你媽太像了……”
葉北玄平靜地拉下方雨荷的手。
他問:“我隻知道你是雨荷阿姨,當年我媽找我爸,受了傷,被你救了,但具體情況,我還不大清楚,還有……為什麽是我媽害了你們。”
方雨荷搖搖頭:“這個倒沒什麽。”
大概十五年前,雲天瑤尋夫途中遭到追殺,受重創,流落到南都市,正巧被方雨荷所救。
兩人投緣,結為姐妹。
半年後,雲天瑤養好了傷,繼續找丈夫了,留下一封信,讓方雨荷交給她兒子。
方雨荷取出了塵封多年的信。
方冰雅也忍不住說了另一件相關的事。
方家本來也算大家族,方雨荷也很能幹,為了家族事業,招了一個上門女婿,叫陳濤。
兩人生了個女兒,就是方冰雅。
方冰雅七八歲時,陳濤看上了來到南都市的雲天瑤,對她各種騷擾,還下迷藥。
雲天瑤破解後告訴了方雨荷。
方雨荷跟陳濤大鬧一場,決定離婚。
陳濤本就包藏禍心,做上門女婿,也是貪圖方家資產。
經過這些年滲透,他在方正公司,也掌握了不少機密。
於是,通過各種布局,卷了方家大半資產,跑了!
方家老爺子方文斌,也就是方雨荷的父親,非常生氣。
甚至,要把方雨荷和方冰雅趕出家門。
苦苦哀求下,方文斌才退了一步,讓她們好好賺錢還債,直到把陳濤卷走的錢,全部還上為止。
到了現在,方家母女還遠遠沒還上這筆債。
自懂事以來,方冰雅明明算千金小姐,但過得連百姓家的女孩子都不如,一件衣服縫縫補補,還能穿三四年,首飾也舍不得買。
長這麽大了,喝杯奶茶都得挑最便宜的。
母女倆又豈止沒錢,還飽受羞辱,被各種人恥笑。
所以,方冰雅葉北玄非常排斥。
最後,她說:“反正,葉北玄,我不會跟你結婚!我討厭男人,我媽就是被男人害得那麽慘……一輩子都還不完債!”
她禁不住淚如雨下。
葉北玄沒說話,一邊默默聽著,一邊拆信來看。
雲天瑤在信中流露出對兒子的種種不舍和愧疚,但沒辦法,她一定要找到失蹤的丈夫。
最後,母親還說,她欠方雨荷太多了。
所以,希望葉北玄能幫事業心很強的雨荷阿姨,賺到一千億。
至於婚約,兩情相悅就結婚。
不行,就不勉強。
葉北玄決定照母親說的做。
他坦然看向方冰雅:“你和雨荷阿姨失去的,我會百倍彌補!”
方冰雅直言不諱:“現在我看你就像來蹭飯吃的。”
葉北玄:“……”
方雨荷訓斥:“冰雅,怎麽說話的?”
葉北玄說:“雨荷阿姨,別罵她,她有情緒很正常,我想問你,知道我媽的更多下落嗎?”
方雨荷為難地搖搖頭。
“她很神秘,我不知道,不過……她臨走前有交代,在南都市布了局,哪天你真來了,局就會啟動,有人會通過某些方式考驗你。”
“如果通過,那人就會把進一步消息告訴你。”
葉北玄沒有多問。
他看得出來,方雨荷所知甚少。
母親這尋夫之路的水很深,不想讓她多知道,免得招來無妄之災。
他從懷裏掏出玉佩,遞給方雨荷。
“雨荷阿姨,送你的禮物,戴上吧。”
方雨荷眼睛一亮:“百鳥朝鳳?這玉佩很貴重啊,起碼得好幾萬吧?”
葉北玄啞然失笑。
這塊玉佩,查天奇那老家夥連一億都不賣。
它不單單是極品美玉,裏頭也藏著一個很值錢的秘密。
葉北玄沒說破,笑了笑:“對。”
方冰雅哼了聲:“玉佩很多偽劣品,幾百塊的都能冒充幾萬,甚至幾十萬,你能買幾萬塊的?”
方雨荷瞪了她一眼。
“冰雅,我希望你以後對北玄好,不要說難聽的話!這塊玉佩,不管多少錢,隻要是北玄送的,都珍貴非常。”
她並沒接過來,而是讓葉北玄給方冰雅戴上。
方冰雅不樂意了,立刻後退幾步。
她冷冷盯著葉北玄:“在此之前,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什麽學曆?”
葉北玄淡然回應:“沒讀過。”
方冰雅一驚:“小學都沒?”
葉北玄點頭。
方冰雅又問:“學過什麽手藝?開車、修電腦、修手機這一類都算。”
葉北玄想了想,殺人應該不算手藝,他搖搖頭:“沒學過。”
方冰雅眼前一黑,緊跟著問:“你有什麽背景和關係?父母留給你什麽資源了嗎?”
葉北玄一概搖頭。
方冰雅問了好些個問題,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麽能耐。
什麽都問不出來。
她最後問道:“你也什麽工作都沒幹過?”
葉北玄點點頭:“這個倒有,我在一個很偏僻的監獄裏看管犯人。”
至於殺人抓人那些的,是機密,不能說。
方冰雅撲哧一聲笑了:“就是小獄卒!你什麽都不會,隻會看管犯人。”
葉北玄說:“這就夠了。”
方冰雅看向方雨荷。
“媽,葉北玄一無是處,你還要我嫁給他嗎?我就算嫁,也要嫁一個很有能力,能幫我們擺脫困局的人!”
“我不相信愛情,隻相信能力!”
“我不喜歡男人,但希望想得到我的男人,能帶我和你逃脫苦海。”
方雨荷說:“你現在不喜歡北玄,沒問題,慢慢培養感情,北玄的母親很厲害,他一定也很厲害,絕不會讓你失望。”
方冰雅冷笑:“現在我就很失望。”
方雨荷問:“所以,我讓北玄給你戴玉佩,你是不是不願意?”
方冰雅一向很聽母親的話,隻能妥協。
她看向葉北玄:“喂,你趕緊!”
葉北玄聳聳肩膀,走了過去,拿著鏈子,繞到方冰雅的脖子後邊,給她戴上。
方冰雅身上有一股很迷人的氣息,不是香水,像是體香。
葉北玄聞著都有些陶醉。
方冰雅也不由一陣心晃神搖。
葉北玄散發非常雄渾的男人味兒,還挺好聞。
忽然,她不可思議地問:“你幹嘛?”
葉北玄給她戴好項鏈,一根手指稍微勾開她的領口,另一隻手拿著玉佩,塞了進去。
嚇得方冰雅趕緊去打他的手。
人家已如同閃電般完成這一係列動作,退後兩步。
方冰雅打了一個空,狠狠盯著他:“你……你撥我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