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忘神

和尚似乎認為水生是無法控製體內法力,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卻不知水生原本就是立意要把二人斬殺,一出手就使出了全身力道,隻是沒想到會如此順利。

這二人在醉仙樓時,輪流施展神念秘術想要竊聽水生幾人講什麽,後來又一直跟了幾條街,卻不知水生的神識還在二人之上,心中早就動了殺機。

眼看和尚纏雜不清,似乎還要和水生認真討論一番,淨空眉頭一皺,說道:“大夥是不是準備在這裏等閬苑城執法衛士前來查明真相,再離開此處?若是被閬苑城執法衛士知道我等在城中出手殺人,恐怕就什麽都說不清了,難道我們還要為這兩名宵小之輩償命?”

聽聞此言,水生麵色一變,向梅仙兒和上官玉二女使個眼色,快步向前方一條小巷拐去。

淨空嘿嘿一笑,說道:“不知道大師替這兩名凶徒念上一千遍往生咒,他二人會不會死而複生?複生後會不會謝過大師,會不會重新做人?”說罷,收起二人的儲物袋,向二具屍體上各自拋出一個大火球,快步向水生追去。

木雞和尚麵有悲色,口中正在低聲念誦著佛經,聽聞此語,愣怔了片刻,看到水生四人身影消失不見,猶豫了片刻,喃喃自語道:“阿彌陀佛,此人已經陷入魔瘴,救還是不救?”

隨後衝著地麵上燃燒的兩具屍體,低聲說道:“兩位不要怪罪小僧沒有出手相救,要怪就怪自己不該生出貪念吧!”說罷。快步向水生等人消失之處走去。

和尚雖然行為迂腐,卻也不願陪閬苑城執法衛隊玩耍。卻也不願替別人償命,看樣子。跟上水生幾人,是想用無上佛法來化解水生體內的“煞氣”。

等到另有路人從此處經過時,隻能隱約可見地上的兩團灰燼。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水生早已被一眾男修雙目中噴發出來的滔天怒火燒死無數次,偷偷望了一眼視若無睹麵不改色的梅仙兒和上官玉,又轉身看看遠遠跟在後麵的淨空和木雞和尚,暗自感歎,原來長得醜也是一種“罪過”,陪美人走路也會如此“危險”。隻得提議回轉魁星樓。

魁星樓外,劉泰倒背雙手,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轉來轉去,滿麵焦急之色,看到水生幾人回來,這才鬆了一口氣,慌忙迎了上來。

水生雖然用“換形訣”隱去了本來麵目,劉泰卻識得淨空,看到淨空遞過來的眼神。自然知道黑袍男子就是水生。不過,水生身後為何會跟個和尚,倒是讓劉泰大為納悶,神識掃過。心中更是猛地一跳。

“這位大師是?”劉泰看到木雞不離水生左右,疑惑地問道。

“這位是木雞大師,是我特意邀請的貴客!”水生淡淡說道。

聽到“木雞”二字法號。劉泰心中好笑,臉上卻沒有一點顯露。反而恭恭敬敬地衝木雞和尚拱手施了一禮,看起來。劉泰也能看出和尚不是一般的練氣期修士。

寒暄幾句過後,劉泰從袖中摸出一塊禁製令牌,衝著魁星樓外的禁製光幕輕輕一晃,白光閃動間,眾人麵前出現一條數尺寬的通道。劉泰伸手做出請的姿勢,待水生步入,這才緊隨其後。

魁星樓是玉鼎門中金丹期修士的臨時居所,若非一直跟隨水生的緣故,淨空根本沒有資格進入此處,沒想到,不但淨空跟了進來,就連梅仙兒和上官玉二人也同樣跟了進來。一直到了魁星樓的三樓,二女才向水生、劉泰二人施禮告退,一前一後向三樓中的一間靜室走去。

水生暗自猜測,莫非這二人和明鐺一直呆在一起?

四人步入水生所居的靜室後,分賓主落座,劉泰取出二隻儲物袋,恭恭敬敬地放在玉案之上,滿臉堆笑地說道:“恭喜師叔法力全複,師叔所要的物事,弟子已經找到了一些,餘下的部分會在易寶大會之後全部置辦好,請師叔放心。”

水生拿起儲物袋,神識隨意掃過,心中大為滿意,幾天的時間,劉泰已經為自己購到了三種稀有的丹藥和十幾種煉體所需的靈料,另一隻袋中,則是幾千塊中階靈石。

“再有八天,易寶大會就要召開,本門現在已經到了數十名弟子。此次易寶大會,幾位長老都沒有過來,閬苑城中以師叔身份最為尊貴,有些事情還需要師叔來主持大局,另外,幾名外宗師兄弟也想拜見師叔,師叔您看,什麽時間和他們相見?”

“我年輕識淺,生性閑散,雖說師伯、師尊二人多有關愛,卻沒有在門中擔任職司,門中的事務你們不用找我,找我我也管不了。此處還是以你為主,有什麽事情,你們商量著辦就行了。至於和大家見麵之事,就在三天之後吧,這三天時間,我要和木雞大師交流一些修煉之道。”

劉泰出麵為那幾名外宗弟子說合,水生也不好太駁他麵子,心中也在疑惑這些人為什麽非要見自己。

說罷,指了指淨空,又說道:“至於他,就不用守在我門口了,如果方便,你可以在魁星樓中給他安排一個住處,過幾天,我找他還有事情!”

對於水生的安排,劉泰自然是滿口答應。

木雞和尚進入靜室後,就自行找了一處角落,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個米黃色靈草編成的蒲團,盤膝端坐,雙目半閉,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無喜無悲,即使聽聞劉泰稱呼水生“師叔”,也沒有露出一絲驚詫之意,仿佛早已神遊天外。

淨空站在水生身後,更不敢隨意插嘴,聽到水生吩咐讓自己住在魁星樓中,心中頓時大喜。

目視淨空隨劉泰而去,水生這才關上室門,打開靜室中禁製。

“大師是說煉體士不應該象修士一般修煉出金丹,而是要修煉出佛家秘典中記載的金剛舍利?可是在下熟讀‘金剛訣’法門,據‘金剛訣’中記載,佛門高僧同樣可以修金丹和元嬰之道,並未見有金剛舍利一說啊?”水生詫異地問道。

若真是如此,“金剛訣”能夠幫助修士結成金丹之說,豈不是謬論,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去修煉“金剛訣”?

“阿彌陀佛!世人皆謂金剛舍利是佛宗弟子坐化後從骨殖中煉化而出,卻不知道這金剛舍利本來就是如同金丹、元嬰一樣的珍貴之物,是佛宗弟子用體內精元匯聚而成。修士有金丹,妖獸有妖丹,魔有魔核,佛有金剛舍利,若是佛門弟子能夠在體內修出金剛舍利,又何需經厲結丹、碎丹、結嬰、化虛之苦?隻需在體內修出金剛舍利,再讓金剛舍利經曆九轉回元之劫,就能夠成為佛宗中至高無上的佛祖存在。”

“這麽說,佛門功法根本就無需修出金丹,直接就能通過其它辦法修煉出金剛舍利?那為什麽般若寺的諸位大師不這樣做,而是象我等修士一樣結丹、修嬰呢?”

“‘金剛訣’隻是佛宗功法中比較容易速成的一部初級功法,名頭雖大,卻非佛門功法中的上乘之選和正統之道。而且‘金剛訣’是借鑒了道派神通之後,所采取的一種修煉捷徑。如今這人間界,靈氣稀薄,想要象之前的古佛一般修煉佛宗大道,可謂是難上加難。別的不說,就說結出金剛舍利一途,就不知道要難倒多少大能大賢,遠比結出金丹要難上數倍。大道艱難,心誌不堅者又哪裏會做這無益之事?”話說至此,木雞和尚臉上現出一絲寂寥之色,緊跟著,長歎一聲。

另一間房內,梅仙兒正靜靜坐在一把椅子中,手托香腮,眼神遊離,嘴角含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身前玉案上,茶杯裏的香茗早已涼透。

不遠處的木榻上,一名身著白色紗衣的女子正在心無旁騖地閉目端坐,女子看起來二十五六的樣子,眉眼之間和梅仙兒有五六分相似,卻又比梅仙兒多出了一份端莊。

一頓飯過後,白衣女子緩緩睜開雙眼,目光在梅仙兒白皙光潔的麵容上劃過,落在青玉案上,看到涼透的茶水,清澈的眼神中,突然露出一絲擔憂之色。紅唇輕啟,說道:“仙兒?你在想什麽?什麽人能讓你如此忘神?”聲音如同空穀幽蘭一般動聽。

梅仙兒仿若未聞,直到白衣女子從榻上站起身來,走了過來,又接連喊了兩聲“仙兒”,才猛地一個愣怔,抬起頭來,答道:“啊,什麽,姑祖是在喊我嗎?”表情中有一絲慌亂,又有一絲愕然。

白衣女子雖然沒有梅仙兒生得那般明豔照人,舉手投足之間卻多出來幾分優雅,看到梅仙兒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目光中露出一絲憐惜之色,輕歎一聲,緩步走到梅仙兒對麵,拉開木椅,坐了下來,擔憂地說道:“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不是喊你又是喊誰?這幾天,我看到你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沒有主動去修煉過一次,今天回來以後又一直都不說話,究竟發生了什麽?你知道你方才在這裏坐了多長時間嗎?”

本章節完。祝您閱讀快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