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記名弟子
“本宮麵前，你無需如此拘束，你知道為何會單單把你一人請到此殿嗎？”
女媧娘娘衝著水生擺了擺手，微微一笑地說道。
“這個……晚輩愚鈍，莫非是因為晚輩的人族身份？”
沉吟了片刻，水生老老實實地說道，在他看來，也隻有這一點才和其它真靈世家之人有所不同。
“這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吧，此處秘境乃是本宮專為真靈一族所創立，目的就是為了讓妖族在六界之內能夠保留住一席之地，正因如此，本宮昔日曾有過旨意，人族修士若是踏入秘境，殺無赦，此前也有三清門下私自妄入此地，同樣是身死道消。這一次，祖龍這孩子私自把血脈之力渡到你身上，讓你能夠借太玄傳送台踏入秘境，也算是用心良苦，念在他當年為本宮出生入死的份上，本宮這才沒有借太玄傳送台中的禁製之力來直接擊殺你，讓你有一個活著的機會，沒想到，你卻接連做出了數件讓本宮意處之事，本宮不得不破例出關，看看你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物！”
女媧娘娘神情平靜地緩緩說道。
水生心中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沒想到媧皇秘境對人族修士還有如此大的禁忌，做為天地初開時的創世大神之一，女媧娘娘即使隻有一具神魂分身在此，想要滅殺自己，恐怕也如撚死一隻螞蟻般簡單，自己可以說已經在生死關上徘徊了數次，想到此處，恭恭敬敬地再次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娘娘的不殺之恩，晚輩事先不明真相，還請見諒！”
“你先不要這麽急著謝恩，有幾個疑問，本宮還要弄清楚，否則的話，你違反了本宮的禁令。一些必要的責罰還有要有的！”
女媧娘娘上下打量著水生，繼續說道：“如今進入傳承殿的十五人，以你殺心最重，這一路上卻偏偏殺戮的高階妖獸數量最少。這是為什麽？和你同行的十四人能夠進入傳承殿，可以說是仗了你的神通，否則的話，他們走不到這一步，既然你肯幫他們取得機緣。又為何擊殺五色孔雀、遊天鯤鵬和天鳳一族的數名弟子，違背真靈神殿的規矩？”
聽到這些疑問，水生先是一愣，隨後卻泰然自若地說道：“回娘娘的話，晚輩所殺的皆是該殺的，那些神通強大的上古妖獸固然渾身是寶，可它們沒有招惹晚輩，也沒有威脅到晚輩的性命，晚輩自然沒有殺它們的理由，晚輩的法力早已到了瓶頸。多得幾顆妖丹也沒有什麽幫助，何必多此一舉呢？晚輩之所以幫助其它族群弟子，一來是因為龍族原本和白虎、玄武兩族之間有過約定，二來大家都是真靈神殿一員，其中有幾人和晚輩還有些交情，晚輩不能見死不救，自然是能幫就幫。至於五色孔雀、遊天鯤鵬兩族弟子，他們要殺人奪寶，威脅到了晚輩的生死，晚輩也隻能殺了他們。而天鳳一族的鳳羲言，為了自已能活命，連自家子侄都殺，這樣的人若還活著。隻能做下更大的惡！”
踏入媧皇秘境之後的一舉一動都在女媧娘娘的掌控之中，水生想隱瞞也無法隱瞞，何況，這些也都是實話實說。
對於水生的答複，女媧娘娘並沒有什麽滿意或不滿意的表示，微微一笑。又說道：“如今本宮手中隻剩下了三顆‘太玄歸元丹’，而你如果第一個到達此山，是可以得到其中的一顆的，結果你卻帶來了一眾同伴，而且還任由他們在你之前進入了此山，失去了這個機緣，你不後悔嗎？”
“這……後悔當然有幾分後悔，不過，這三顆丹藥乃是娘娘所煉製，也是按娘娘訂下的規矩賜下，機緣原本就是給那些有緣之人，晚輩隻能祝那三位道友好運了！”
僅僅是片刻的遺憾之後，水生的心情已是恢複了平靜，這世上無法得到之物太多，強求也是無益。
“你倒是能看得開，好吧，本宮再來問你，你如今體內擁有了龍族血脈，而且也成為了真靈神殿的一員，將來在仙界之內遇到人族勢力和真靈一族因為利益紛爭而激戰，你該如何自處？”
“娘娘乃妖族始皇，而後又創立了人族，如果娘娘遇到了人族和妖族起紛爭，娘娘又該如何處置？”
沉吟了片刻，水生開口反問道。
“大膽，你怎麽可以這樣和娘娘說話呢？”
一直如同木樁般站立的太古玄龜卻是麵色一沉，不悅地衝著水生喝斥道。
聽到水生的言語，女媧娘娘卻並沒有氣惱的樣子，反而衝著太古玄龜擺了擺手，說道：“你這些天來睡覺睡得不錯，可以繼續睡下去，最好能睡個千年萬年！”
“是……啊，不是，屬下……”
太古玄龜神色大變，結結巴巴地辯解道。
女媧娘娘不再搭理他，再次把目光望向了水生，說道：“對於本宮來說，妖族和人族猶如本宮的兩個孩子，他們之間有紛爭，本宮怎麽處理都是自家的事情，本宮現在想知道的是，對於這種紛爭，你會怎麽處理！”
“仙界原本太平，而如今的大亂乃是因為權力的暫時缺失，以及各大勢力想要搶奪更多資源和疆域所引起，對於這種因貪念而引起的紛爭，無論是人族一方，還是妖族一方，晚輩其實都不願相助！”
仔細思量了一番，水生老老實實地說道。
“哦，這麽說來，你是想置身事外了？既然如此，你又為何會借龍族之力冒險踏入此處險境？”
“晚輩倒也不是想置身事外，而是實力不濟，遇到一些事情心有餘而力不足，至於為何會借力龍族踏入此地，卻是因為被幾大勢力的掌權者所不容，尤其是挑起仙界大亂的真魔殿，對晚輩更是恨之入骨，晚輩隻有讓實力變強，才能在仙界安身立命，做一些自己想做之事！”
“如今你已經在秘境中得到了不少好處，離著踏入下一個境界也更近了一步，假如你進階更高境界，返回仙界後，你又會做些什麽？”
麵對女媧娘娘的一句句問詢，不知怎地，水生突然就想起了當年指引自己踏入修仙之路的烏木道人。
沉吟了片刻，說道：“晚輩雖說法力淺薄，卻也不願看到仙界始終陷入戰亂之中，如果晚輩有幸能夠踏入更高境界，將以微薄之力誅殺那些主動挑起仙界禍亂的野心者，盡可能地還仙界以太平！當然，晚輩也有私心，如今六界大劫在即，晚輩隻有實力強大了，才可以庇佑至親好友！”
“聽你的意思，你是想要向真魔殿開刀，你認為如今的仙界大亂和他們的關係最大？”
“世人之所以稱他們為魔，正是因為他們遠比人族和妖族更加貪婪、暴戾和無情，當然，引起仙界禍亂的也並不僅僅是真魔殿，五大仙宮之中心存貪念之人同樣不少，這些人恨不得六界盡歸他們所有，以晚輩愚見，這些披著仙人外衣的‘魔’，比真魔殿的魔更加可怕，同樣是晚輩要誅殺的對象！”
水生沉聲說道。
“那麽你體內有沒有‘魔’？你實力強大之後會不會也變得魔心大發呢？”
女媧娘娘似笑非笑地望著水生。
“有！”
猶豫了片刻，水生又說道：“世人皆有自私貪婪的一麵，晚輩又豈能免俗，不過，晚輩自幼秉承父母師長的訓斥，還能守得住初心，決不會因為自己的一些貪念而去禍亂蒼生！”
“看來你應該感謝你的父母師長，好吧，念在你能守住初心，在這媧皇秘境之中所做的幾件事情還能讓本宮滿意，私自踏入媧皇秘境的過失，本宮不再與你計較。不過，你若想要讓仙界太平，以你現在的實力卻還差得太遠，我來問你，此殿之內記載的天妖傳承你領悟了多少？”
“多謝娘娘開恩，依晚輩個人愚見，大道處萬法歸一，這些天妖傳承中的種種玄妙法門晚輩原本是全部記在了心中，而現在，這些玄妙法門晚輩卻已經全部忘記了，晚輩得到的隻是對於法則之力的更深領悟！”
聽到女媧娘娘親口說出不再責罰，水生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他一直在懷疑，女媧娘娘能看穿他的心意和想法，正因如此，每一句話，他都不敢有所欺瞞。
“很好，你能領悟到萬法歸一，不貪戀一招一式的強大，僅從這一點來說，已經窺到了大道的精髓，你我既然有緣一見，你可願拜在本宮門下做一名記名弟子！”
女媧娘娘雖是輕描淡寫般說道，水生腦中卻是嗡的一聲巨響，愣怔過後，一陣狂喜，原本他隻是想得到一些天妖傳承，沒想到非但真的見到了女媧娘娘，還能被其收入門牆，雖說隻是記名弟子，卻肯定能得到其一些真傳，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天大機緣。
深吸一口氣，止住心頭的興奮，恭身一禮，說道：“晚輩愚鈍，能拜在娘娘門下，實在是天大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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