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嗚, 無路可逃怎麽辦?

“莎莎,你……”話明明已吐到嘴邊了又急急吞回去,唉,想起怡平剛才的表情,他無聲歎息,還是過了今天再問好了。今天是一個值得舉杯同賀的日子——母親的生日。實在不宜談起那些能勾起傷心回憶的事情。

“嗯,你想說什麽?”姚莎莎正為將要麵對的事情感到忐忑不安,哪知道他腦子裏千回百轉想些什麽?她轉過頭看著專心開車的淩哲,心房像被突然投下巨石的湖麵,那不安像漣漪般不斷擴展壯大,不好的預感總是揮之不去,死死盤踞她的腦海中。“哲,你幫我把這束花送給伯母好嗎?我、我怕怡平一個人忙不過來,還是回家好了。你知道的,一到傍晚時分,店裏總是特別……”那個忙字刹時被堵在喉間吐不出來。

“別說傻話。”趁著紅燈停下的瞬間,他側過頭,蜻蜓點水般在她唇上偷得一吻,成功阻止她再說出一些不中聽的話。“有什麽話你自己跟我母親說去,還有你那位頑固不化的幹媽也在,全部都是你認識的人,怕什麽啊?”

“但是……”莫名的她就是覺得不安啊。

“難道你想讓我母親失望嗎?她專程為你做了許多菜耶。”眼睛的餘光迅速掃了一眼顯示牌,嗯,還要等73秒?!嗬嗬,人家不是說時間就是金錢嗎?那他又豈能眼睜睜看著金錢被浪費掉?決定好好利用餘下時間的他傾身在她唇上烙下纏綿一吻。

“哲——”姚莎莎一把推開死粘著自己的娃娃臉,很沒用地垂下頭。嗚,這個毫無廉恥之心可言的大白癡,難道沒感覺到冷冷的寒風正從敞開的車窗灌進來嗎?還敢旁若無人地吻上她的唇?

“嗬嗬,又有人害羞了!”淩哲抓起那個快要貼到胸口的小下巴,罔顧那雙快要噴出火花的美眸正狠狠地怒瞪著自己,不怕死地湊過去輕輕喙上她稍稍噘起來的紅唇。腦海裏暈陶陶的胡亂想著,如果這個紅燈的時間能再延長一點點就好了。

有點樂不思蜀的他顯然忘了,以前的他每逢經過這個紅燈必然會咕噥以下幾句:那個白癡調的時間?75秒?!嘖,又不是交通繁忙的路段,需要那麽多時間幹嘛?長長的火車跑到不見蹤影也沒轉燈吧?現在倒好,完全沉醉於纏綿熱吻的他恨不得那個綠燈不要那麽盡職,如果能當場失靈,就這樣一直保持紅色狀態就更妙。他甚至異想天開地祈盼,那從不為任何人停留的時光能停頓下來,永遠留在這浪漫唯美的一刻。

當然,希望時間在這一刻停頓下來的人中並不包括那位被吻至快要缺氧,正徒勞地作垂死掙紮的女主角——姚莎莎。

事實上,如果時光可以倒流的話,姚莎莎寧願搬動“11號車”——就是兩條腿,辛苦點走上十幾二十分鍾的路程,也不願意上這個動不動就用嘴巴交流的“色鬼”車。嗚嗚……真是人生一大失誤!她怎麽就忘了,跟他獨處,有哪次不被他占便宜?更叫她覺得臉紅的是似乎每次都跟嘴巴有關,不是被他駁得啞口無言就是被他吻至有口難言。

“哇塞,好熱情哦!”並排的轎車裏突然伸出一顆黑色大腦袋,那個發出羨慕感歎的男人瞪大眼睛拚命往這邊張望,嘴裏還不停的為他們鼓勁。“兄弟,別客氣,就當我不存在好了,你們繼續、繼續!”

能繼續才有鬼哩!淩哲意猶未盡地放開那個麵色酡紅,又羞又窘恨不能憑空消失的人兒,轉而將滿腔不快化作行動,狠狠地瞪向那個不斷鼓噪,甚至很輕佻地吹起口哨的好事者。

“快、快開車啦!”姚莎莎捂著仿佛會滋滋冒出煙來的臉頰,咬牙切齒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剛好轉了綠燈車子已經開動,她連立馬跳車的心都有了。

嗚,無路可逃怎麽辦?姚莎莎隻能很鴕鳥地把身體拚命往車廂裏頭縮,甚至很天真的開始幻想自己能變成安徒生童話中的拇指姑娘,不為別的,隻為能夠一頭鑽進縫隙裏,逃避來自身邊那道恍若能將灼傷的熾熱目光。

當然,那隻是她自欺欺人的想法。無論她怎樣躲,怎樣藏,更別說她不是安徒生筆下那位可愛嬌小的拇指姑娘。她依然不能改變自己是個活生生的存在,有怨無路訴的她隻能很阿Q的安慰自己,不就是親親嘴嗎?不就是一個吻嗎?去,又不會少塊肉,更不會短胳膊少條腿,隻是、隻是……當街表演熱辣辣的吻戲嘛,實屬小兒科而已,人家那些電影電視明星還大膽地脫光光上演****呢。所以她實在不用太介意,太生氣的對不對?!

對?——才怪哩!事實上她快氣死了,她隻是一個很普通、很保守的凡人,哪敢跟什麽明星相提並論啊。不敢跟愛作怪的淩哲目光相對,羞憤交加的她隻好瞄準他結實的胸膛,掄起沒什麽勁道的拳頭用力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