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沈青枝看著被觸及之處,臉上泛起淡淡紅暈。
可她如今已有身孕,雖說趴在池邊,但肚子卻被男人緊緊用手掌護著,另一隻手按著她的後背,怕她摔著。
大抵是許久未見,兩人之間的熊熊烈火開始燃燒,池子掀起一陣浪花,將地上打得一片狼籍。
就在男人手流連到她纖細腰肢時時,漂亮的手掌倏然僵住了。
雋美白皙的臉上大汗淋漓,漂亮的鳳眼亦是一片猩紅,可他卻及時將手自她腰上拿了下來,抱著她大力喘氣。
沈青枝看著他弧度流暢的下顎,險些沒從方才的漩渦中走出來,她眯著眼,趴在男人肩上,雙手無力地摟著她夫君的肩膀,輕聲問道,“怎麽了?”
“無礙,忍著些,蕭何說,前三個月身子不穩。”
男人低沉暗啞的聲線撩人,像拿著一把刷子在沈青枝耳邊拂過,癢癢的,讓她身子骨都有些酥麻了。
她伸手劃過他精瘦的胸肌,停留在那處線條優美,觸感堅實的人魚線上,低聲道,“相公……我來……”
話未說話,試圖繼續往下滑的手,被男人捉住。
江聿修是何人,大京最為出色的首輔。
最為擅長忍耐之術,可今日,卻是在妻子的身上感受到了自己對她的迷戀,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
但他也不會欺負一個懷著身孕的妻子。
方才的意亂情迷,在對她的嗬護中漸漸蘇醒,他抱著妻子從水池裏走出。
一旦出了水,兩人之間就真正是肌膚之親,沈青枝紅了臉,雖說兩人是夫妻,但還是有些不習慣。
她緊張地縮在男人懷裏,不敢麵對他,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可偏偏她還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迎她而來。
他氣質強勢且冷淡,是種帶著猖狂與威嚴的氣勢。
這個上次讓她休養了好幾日的罪魁禍首。
想起來,她雙手抓著男人的後背。
嚇得動了動。
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也好過在此受這灼熱的燃燒,以及心底的顫抖。
“再動就真得忍不住了。”男人低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沈青枝忙摟著他的脖頸不再說話。
這人真是。
沈青枝輕柔地拍了拍他的胸膛。
那手軟若無骨,這般拍打,也隻是像撒嬌,毫無威懾力。
借著微弱的燭光,她看見男人雪白的肌膚上,緋紅一片,清晰的抓痕印在上頭,她有些不忍心地摸了摸,“疼嗎?”
他拍了拍她的蜜桃臀,低頭朝她挑挑眉,“這點對你夫君來說,就像是被風輕輕拂過。”
沈青枝趴在他懷裏,紅了臉,嬌嗔道,“誰讓你那麽欺負我的。”
“我怎麽欺負你了?”他將她擦幹放在一旁的木榻上,那上頭鋪著一層絨毯,軟綿綿的,雪膚美人,躺在上頭,風情萬種,令人無法直視。
“你……”沈青枝忙拿過薄毯蓋過自己的身子,這話讓她怎麽說,他怎麽這麽不知羞。
又看著他那修長的手指抹了香膏,徐徐朝她走來,漂亮的鳳目已然恢複從前的清冷,他又拍了拍她的蜜臀,輕言道,“側過來,替你塗香膏。”
沈青枝莫名紅了臉,她現在都有些不敢直視他的手指了。
她乖乖翻過身,抱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感受到那薄被被掀開,她光滑雪白的手背全然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以至於自個兒有些心跳如雷,感受著那溫熱的大掌帶著她自製的香膏,慢慢落在她身上,又輕輕塗抹開。
動作柔軟舒適,全身似是落入雲朵之中,這香膏還有安神作用的,沈青枝聞著舒服極了。
他的手掌每到一處,都激起一陣漣漪。
沈青枝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她愈發不能控製自己,昏昏欲睡了。
“枝枝,如若困了便睡吧。”
小女人就這樣睡在了軟塌上,在丈夫溫柔的聲音中沉沉睡去。
其實她還有許多話未問他,但忍不住了。
*
再次醒來,已是後半夜了,睡著睡著她熱得滿身是汗,將身上的薄被猛得踢開,纖長的腿架在男人身上,這才舒服點。
但隨後,那薄被又回到了她身上。
沈青枝迷迷糊糊中,將那薄被用力蹬掉,整個人翻了個身,縮到角落去了。
但隨後又被撈到一個溫暖寬闊的胸膛。
正值夏日,可他身上卻是冰冰涼涼,沈青枝被他攬在懷裏,他身上冰涼,沈青枝像掉入了一個冰窟,從頭到腳都被他的冷氣包圍。
她舒服得又翻過來,摟著男人精瘦的腰肢,將整個人埋在他的懷裏,隨後那薄被又蓋在了她身上,將她整個裹住,這一次,她沒再反抗。
“睡吧。”男人親昵熟悉的聲音響起,沈青枝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兩人許久沒再一起過夜,這段時間來的不安,通通在見到他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原來,能消除恐懼的便是愛了。
第二日醒來時,沈青枝方睜開眼,已是日上三竿,那男人向來醒得早,估摸著已然練身去了,他向來嚴謹自律。
可當她轉身時,才發現他竟著一身雪衣,躺在床榻上,以手支頤,正灼灼看著她。
那雙淡漠疏離的眼,盛滿柔情。
沈青枝看愣了神,伸手去描繪他的眉眼,卻是整個人被他拖進懷裏,沈青枝趴在他身上,看著他精致的眉眼,笑得眉眼彎彎,“相公,你今日終於陪我賴床了。”
他挑挑眉,啄了啄她的紅唇,又用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愛踢被子的小姑娘,我不在時,是怎麽過的。”
沈青枝聽聞他這話,心頭微微刺痛。
莫名想起他不在的那段日子,被思念的狂潮吞噬,讓她輾轉難眠。
將頭埋在他懷裏,漂亮的雙眸泛起一陣霧氣,她握住他的手,哽咽道,“下次別離開我了。”
不知不覺,她竟也離不開他了。
她從小便缺愛,從沒有人真正對她好,她的姐姐甚至想要將她置於死地,將她送入虎口,想要她自生自滅。
如若不是他及時出現,恐怕她早已被猛虎啃得渣都不剩了。
思及此,她蹭了蹭他的胸膛,雙手抓住他的雙手,兩人十指緊扣,“江聿修,我昨日夢到了。”
“夢到什麽了?”他摸了摸她的長發,耐心聽著她的下文。
“夢到你救我兩次。”她輕聲開口。
倏然又搖搖頭,“是三次。”
她知曉的有三次,不知曉的呢?又有多少次?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成長都是因為他,她的每次蛻變也都是因他。
看著他的眼,她掰著手指,回憶著:“第一次,我幼年被表姐推入虎口,是你從虎口下救了我,並讓我知曉,原來路邊的草也能救人。”
“第二次,是我看上一件仙女裙,舅母打我罵我,不讓我買,是你送給我穿仙女裙的機會,又讓我接觸到了做生意,打理鋪子。”
“第三次,是我被狗官下了藥,又是你救了我,並讓我……”
她說到這裏,紅了臉,想起初次翻雲覆雨時,他的溫柔,他的體貼,都讓她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並讓你什麽?”他裝作不知曉的樣子,精致的五官湊近她,感受她急促的呼吸,以及嬌羞的眼神。
“江聿修,你知道的,不要問了!”她不禁惱怒起來,伸出腳蹬了他一下,卻被男人抓住纖細的腳,目光灼灼盯著她的眼。
“枝枝。”他喊她。
“嗯?”
他望著她的眼,有千言萬語欲對她訴說,可最後,他僅僅是抱著她,笑了笑,“你開心就好。”
她的開心是這世間醫治他最好的良藥。
*
午後的陽光明媚燦爛,江聿修陪著沈青枝用完膳,又抱著她睡了會兒。
沈青枝習慣睡午覺,盡管今日睡到日上三竿,可她還是疲倦不堪。
自打江聿修回來後,沈青枝愈發離不開他,他去書房她便也緊緊跟著寸步不離,輪到她要入睡了,又眼淚汪汪地盯著江聿修。
彼時江聿修正在批改奏折,一切塵埃落定,奸相被關進地牢,那小皇帝經過這事兒一陣後怕,愈發不安,竟帶著宮妃下襄陽避暑去了。
想到這廝弱不禁風,遇事便逃的狼狽樣,沈青枝愈發覺得這人不是個好歸宿,倏然想起許久之前的宮宴,裴琳琅眼裏的落寞,讓她有些難過起來。
她將嘴裏的荔枝核吐在桌上,看著男人,驀然開口,“夫君,能否不將琳琅送入後宮了?雖是後位,可那皇帝配不上她。”
說起裴琳琅,江聿修便想起他的長姐,雙手忍不住握緊手中的羊毫,那惡毒的女人,他到現在還沒有狠下心來去處理。
但琳琅,卻是無辜的。
思及此,他點點頭,將羊毫擱在硯台上,抬眸望了眼妖嬈嫵媚的妻子,“其實本就未想將琳琅嫁入後宮。”
沈青枝鬆了口氣,忙走至男人身邊,笑著給他揉肩,可是揉著揉著,就坐到了男人懷裏,兩條腿纏在他身上,一雙眼欲拒還迎。
不知怎的,她想起許久之前,被男人在後背作畫的場景。
心底愈發柔軟,她紅著臉任由男人抱著她,雙手在她後背徐徐拂過,帶來一陣顫栗。
江聿修揉著妻子酸脹的腰,望了眼窗外晃動的樹影。
他那好侄兒,估摸著是到了上京了。
大概不久後,便會來江府找他請安。
微風拂過,窩在男人溫熱的懷裏,沈青枝愈發困倦,兩條環繞他胳膊的手臂,也漸漸沒了力氣,搖搖欲墜。
江聿修將她一把橫抱起來,往主院走去。
結果方將姑娘放到床榻上,那姑娘便拉著他的手,不讓他走。
於是,一向不喜白日入眠的他,也笑著搖搖頭,抱著妻子沉沉睡去。
直到門被敲響,他才從睡夢中醒來,安撫了下皺眉不安的妻子,他開口問道,“誰?”
便聽聞那頭熟悉卻又陌生的聲音響起,“舅舅,是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