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

失憶一出,眾人登時一怔,都有些不信,但轉念一想這人剛才的表現確實與平時相差甚遠,所以是真的?地上的人坐起,把臉上的西瓜抹掉,吼道:“放屁,打完我就想隨便找個失憶的借口,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

祈樂頭疼得厲害,接過妖精遞上的紙擦臉,懶得理他,經過那通發泄他的氣消了點,此刻狀態不佳,他暫時不想動粗。

那人繼續吼:“賤人,我告訴你……”

妖精打斷:“行了到此為止,喏,起來。”

那人抓著他的手起身,對祈樂翹起蘭花指:“好,看在小川的麵子上我就暫且放過你。”

神馬狀況,這場戰是你們挑起的吧?你們剛才夢遊嗎?祈樂瞪眼,卻見負責拉架的其中一人跑過去:“哥,你怎麽樣?”

偽娘:“沒事……”

祈樂一怔,隻覺五雷轟頂,麵部表情幾乎都有些維持不住,他抖著手把妖精拉過來:“我的情敵……就是他?”

“嗯,就是這個小賤人,”妖精興奮的擼袖子,“你要打他嗎?我幫……你真失憶了?”

祈樂不答,覺得頗受打擊,他本以為自己的情敵是那邊的拽男,誰知竟是這位,這位長著一張娃娃臉,比他矮半個頭,身體偏瘦,弱不禁風,在**絕對威武不到哪去……那女人到底什麽眼光?難道是他長得太醜所以才得不到她的芳心?

眾人見他沉默,都紛紛看向他,病房一時陷入安靜,走廊的聲音便越發清晰:“我真不認識你們,我有名有姓……這不是我的身份證!我真不是你們說的這個人啊……放手,我他媽不去精神科,你們才有病,你們才妄想症,你們才精神分裂啊啊啊!”

祈樂愣愣聽著,多少有些同病相憐,便忍著頭疼向門口走——寧逍恰好正站在那兒。

“小遠你……”妖精忍不住叫他,剩下的人默默看著,下意識想到“我失憶了,唯獨記得你”的狗血劇。

寧逍神色不變,他其實早已信了大半,之前的小遠總會不由自主將目光投在他身上,旁人一看便知那人愛他,而現在的人從他出現至今僅僅隻看了他一眼,還不帶任何感□□彩,這不是能裝出來的,但此刻他見這人向自己走來卻又有點意外,便靜靜看著,眸子帶了戲謔,他想知道這人對他的感情究竟能深到什麽程度。

祈樂無視掉這些人,蹭到門口扒著門框向外望:“我擦,太凶殘了……”

寧逍的表情不可察覺的僵了一下。

剩下的人:“……”

那頭的繃帶男已經被製服按在**,一群護士推著他向這邊狂奔,顯然要去前麵乘電梯轉到精神科。那人剛剛注射過鎮定劑,但意識還未完全模糊,正絕望的盯著天花板:“老子遵紀守法誠實守信,這是造的什麽孽啊……”

祈樂滿臉同情,等到他路過時終於忍不住上前,在一幹人等詫異的視線下握了握他的手,沉痛的目送他離開:“壯士,一路好走。”

眾人:“……”

這層的護士剛才都去應付繃帶男,完全沒察覺這邊的情況,直到這時才有人過來,接著看到地上的西瓜殘骸以及其中幾人的狼狽樣,不難猜出發生了什麽,她皺眉:“怎麽回事?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打架的地方,別吵到病人休息。”

祈樂虛弱的靠著門框:“我頭疼……”

小護士扶他進屋:“什麽時候醒的?”

“剛剛,”祈樂見她臉色不太好,隨口解釋,“我隻是負責拉架,和我沒關。這件事其實就是一個女人引發的血案,他們都太衝動,不像我,我幹巴巴的追妞,像祖宗一樣的伺候她,可她就是放著我這麽愛她的男人不要,把我踢了去找別人,你看我現在就挺淡定。”

眾人的表情齊齊詭異了一瞬,小護士被他逗笑,神色稍緩,將他扶上床:“你長得這麽帥,肯定多的是女孩喜歡你。”

帥?祈樂一怔,指著娃娃臉:“姐,如果是你,你是選他還是選我?”

小護士回頭快速打量一遍:“選你。”

祈樂點頭:“這說明那個妞不僅是傻子,眼神還有問題,這種女人要不得啊。”

眾人不由自主看向寧逍,後者表情一僵,冷冷注視著某人。妖精記起正事,擔憂的上前:“護士,我朋友失憶了。”

“失憶?”小護士一怔。

祈樂指著他們:“這些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小護士又是一怔,興許是這句話聽的太多,她試探的問:“那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有沒有一種你其實是別人的錯覺?”

我就是別人!祈樂淚流滿麵,誠懇的說:“我是真的失憶,腦袋裏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起來,連自己叫什麽都不清楚,哦對了,現在是什麽年份,幾月幾號?”

“……”小護士不答反問,“你既然失憶,怎麽會知道你追女孩然後被甩?”

祈樂心虛:“聽他們說的……”

那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淡定?小護士嘴角抽搐:“我去叫主任,那邊有日曆,今天12號。”

祈樂四處看看,當真發現一個小日曆,他急忙下床過去,緊接著吸了口氣,這還是他原來的年代,此刻距離手術已過去整整十天,如此……手術是失敗了?所以他的靈魂才會在黑暗裏徘徊,最後機緣巧合上了這人的身?或者他手術後處於昏迷,直到小遠入院自己的靈魂進入小遠體內,那小遠的靈魂……難道在他的身體裏?

不,第二種太玄幻……目前最可能的就是手術失敗,如果他死了,那他的父母現在怎樣了?溫柔的女友又怎樣了?還有二圈。

二圈還欠他一頓烤鴨,還欠他一件重要的事沒有說。

妖精走過來:“小遠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很難看”

祈樂稍微回神:“沒事。”他想去以前的病房看看,但這裏還有這群人,他走不開。

妖精扶著他:“你仔細看看我,真不認識?”他頓了頓,“他呢?你就算不認識我們,多少對他還有點印象吧?”

祈樂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是拽男,奇怪的問:“不認識,他是誰?”

“寧逍。”

祈樂默默消化一秒鍾:“誰?!”

“寧逍,你愛的寧逍,有印象嗎?”

“臥槽!”祈樂第一件事就是扯開褲子,接著發現自己有鳥,稍微放心,他走到寧逍麵前打量幾眼,怎麽看都覺得是男人,但世事總有意外,他將心一橫,一把探到他的跨間握了握,後者的表情頓時詭異的抽了一下。他後退:“你真是男人!”

寧逍額頭一跳:“廢話!”

祈樂沉默,C市的gay很多,單是他高中的班裏就有四個,到大學就更多了,他對此早已淡定,他輕飄飄的回身走了兩步,接著霍然轉身:“我是男人,他是男人……我不會是那什麽……什麽吧?!”

偽娘剛才去洗臉了,這時恰好回來,點頭:“嗯,你是gay。”

祈樂:“……”

“你是零,還記得什麽是零嗎?就是被壓的那個。”

祈樂:“……”

妖精皺眉:“你先閉嘴。”

偽娘揚聲:“我又沒有惡意,你和我都是零,當零挺爽的對吧?”

“是挺爽……靠,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小遠?小遠?”

祈樂臉上一片木然:“老子是直男。”

偽娘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愛寧逍愛成那樣,賤成那樣,你能變成直的?騙鬼呢!”

祈樂表情扭曲,僵了半晌看一眼寧逍,終於忍不住如同困獸的來回轉圈:“臥槽,我和他做過沒有,戴沒戴套,他還和別人上床,臥槽惡不惡心啊,我得去做全身檢查,萬一得什麽病就完了……”

寧逍的額頭又是一跳,他在圈子混到現在還從未被人用嫌棄的神眼看過,尤其對象還是這個人,這個他覺得一輩子都甩不掉的人。

祈樂頭痛欲裂,眼前甚至有些模糊,他不禁停下,眼神不期然和寧逍的對上,僵了一瞬繼續轉:“我告訴你們,從今以後老子是直男,不信咱們就走著瞧!”

“不如我現在幫你證明你到底能不能變直。”寧逍眼底帶著不屑,在祈樂和那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便走了過去,許是接二連三被這人忽視讓他一時有些不適應,許是被這人嫌棄的眼神刺激到,總之他現在完全不想控製自己的情緒。

祈樂隻覺忽然被一股力量抵到床頭,接著下巴被捏起,唇上瞬間一軟,他立刻傻了。

寧逍正要撬開他的牙齒,妖精和偽娘卻同時回神,急忙將他扯開:“你這是幹什麽?”娃娃臉的聲音帶著哭腔:“逍,你……”

寧逍的眸子依然沒什麽溫度:“玩玩罷了。”

場麵再次亂了,祈樂臉色鐵青,氣得渾身直抖,他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從小到大被捧在手心養著,差不多什麽事都隨他,雖說沒到說一不二的程度,但脾氣絕對不好。

護士和主任進門時便見患者的背景燃燒著熊熊火焰,噌的從**跳下,操著天馬流星拳嗷嗷叫著重重砸過去,準確擊中目標,而他在做完這些後終於到了強弩之末,兩眼一翻,吧嘰一聲,暈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妖妖妖妖精m°suns、daedalus扔的霸王票,抱住蹭~~新文第一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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