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安急匆匆跑回了寢室,第一件事情就是脫下身上的古裝,而歐陽莎和魯寧遙、於麗她們也回來了,魯寧遙瞧見滿頭大汗的尉遲安,嚇了一跳:“尉遲,你的衣服……”
“嗯?”尉遲安迷茫地扭頭,她的衣服有什麽問題嗎?
尉遲安照了照身後的一人高的鏡子,看見自己出了許多汗,而那古裝被沾染了汗水,變得有些透明,竟然把裏麵的肌膚暴露了一部分。尉遲安大吃一驚,雖然這漢服摸起來還算輕薄,可她又加了外披,誰知道還是露了!回想起在涼亭邊顧之承看她的眼神,尉遲安更加尷尬了。
“尉遲,有時候我真羨慕你的大長腿,穿古裝也能顯瘦。”魯寧遙脫掉了自己的漢服,對尉遲安說。
尉遲安兀自把古裝還給了於麗,重新換上了自己的休閑裝,悶悶地說:“得了吧,我路上還碰到顧老師,因為這漢服還被他說了一頓。”
於麗驚訝道:“為什麽啊?”
尉遲安聳聳肩,攤手說道:“還不是嫌衣服太暴露了。”
歐陽莎愕然:“這樣也行?”隨後捧腹發笑,“哈哈哈,尉遲,我有點懷疑顧老師是不是特別關注你,記得昨天我還穿了比你更暴露的吊帶連衣裙,露背的那種,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誰知你今天就因為出了點汗,漢服露了一些,他就嫌暴露,這不是對你特別關照還是什麽?”
尉遲安睜大眼睛:“真的啊?”
歐陽莎笑著說:“騙你幹嘛。”
尉遲安沉默了下來。
幾天後顧之承要求班裏所有人上交一篇檢討,內容不限。
班群裏立刻炸了:“什麽?我沒看錯吧,我們學理科的還要寫作文?”
“而且還要八百字,天哪!”
“我又沒犯錯,檢討個啥啊!”
“不寫檢討的大學是不完整的大學,學校總愛搞事情。”
“手寫稿,那我就不能複製粘貼了。”
顧老師發話了:“這是上麵的意思,我也沒辦法。所以,各位,寫吧。”他配上微笑的表情包。
看到這條消息的尉遲安倒吸一口氣,她已經好久沒寫作文了,這八百字的要寫到什麽時候。
“唉,怎麽這麽倒黴,我原先和朋友說好要去吃飯的,結果攤上這麽一件事,竟然要在明天之前交,這也太趕了吧!”魯寧遙憤憤道。
尉遲安從抽屜裏找了一支很久沒用過的筆,在草稿紙上隨意劃了幾下,筆油還未幹,仍可以用,就取出一張白紙,根據顧之承在班群裏發的模板,開始寫下開頭的幾個字。
魯寧遙還抱著手機冥思苦想:“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三沒偷東西,有什麽好寫的?”
於麗動作極快地在網上找了一篇範文,借用了一些句子抄寫,埋頭說:“隨便編一些唄,你要是說你沒犯過錯,也沒人信。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盡量找點錯吧。”
“我靠,別人是盡量減少錯誤,我現在還要製造錯誤?這學校腦抽了,搞什麽檢討,我看最該寫檢討的人應該是他們,我一個三好學生沒有錯,為什麽也要寫檢討?!”魯寧遙不甘心道。
歐陽莎沒好氣地說:“你上課偷看小說,部門活動經常請假,作業多次抄尉遲的,這些都是錯啊。小寧,你要是有這閑工夫抱怨,還是先想想怎麽寫檢討吧,看人家尉遲,都快寫一半了。”
魯寧遙驚訝道:“尉遲,你是犯了多少錯誤,才寫這麽多啊?”
尉遲安無奈地說:“哪來什麽錯誤,隨便編一些小問題就好了,如果你真的寫那麽多,那這學期的獎學金還想不想要了?”
魯寧遙鄭重地點點頭:“有道理,那我也寫得簡單一點吧。”就專門找一些不算毛病的毛病。
於是寢室裏的四個人不約而同地開始寫檢討,半個多小時快過去了,尉遲安輕快地丟下筆,伸展了懶腰。
“哇,尉遲,你寫好了?”於麗抬起頭。
“對啊。”尉遲安說。
魯寧遙一聽,也顧不得自己的檢討,衝過去拿起尉遲安寫的看了看,臉上滿是驚豔:“啊,尉遲,你寫的好好,明明是一些錯誤,可又讓人指摘不出什麽問題。”
尉遲安笑了笑:“有時候語言還是比較重要的。”
魯寧遙拿了尉遲安寫的檢討做了參考,過了好久才還給尉遲安,尉遲安唯恐夜長夢多,對室友們說:“我去交檢討了。”
歐陽莎點了班群,顧之承說檢討明天中午由學習委員收齊,可如果提前寫好了的可以直接去他辦公室上交,有加分的。歐陽莎點點頭:“我也快好了,到時一起交?”
尉遲安搖搖頭,徑自出門了。
顧之承的辦公室在實訓樓三層,空間還算寬敞,背陽,每一張桌子上都擺了一盆綠色植物。尉遲安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他背對著自己,坐在一張辦公桌前,對著一台電腦,不斷敲打鍵盤。
尉遲安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生怕打擾了其他老師的工作,她手裏抓著自己手寫的檢討,不緊不慢地走近,低眉說:“顧老師,我來交檢討。”
顧之承正在打鍵盤的手一頓,目光也變得呆滯了。
尉遲安覺得奇怪,抬起頭一看,那電腦屏幕裏的畫風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風雨江湖》,古色古香的桃花客棧,黑袍刺客正和一群綁匪廝殺,眼看快要贏了,那黑袍刺客卻紋絲不動,仿佛操縱著掉線了似的。
尉遲安的視線上移,看清了那刺客頭頂上的字,瞳孔驟然睜大——承諾一安。
他,竟然是承諾一安!
他,真的是承諾一安,可是,他怎麽能是承諾一安呢?
尉遲安低低驚呼一聲,不自覺退了一步。而顧之承已經緩過神,掩飾了臉上的一些慌亂,右
手利索地關閉了遊戲頁麵,放開鼠標,麵無表情地轉過頭,瞅著尉遲安不語。
這……
尉遲安看看自己手上的檢討,鼓起勇氣放在了顧之承的桌子上,氣氛卻在一時尷尬,誰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此時此刻,尉遲安的心有如小鹿一般砰砰砰亂跳,她臉頰逐漸燒紅,尷尬得恨不得鑽進地縫裏。她張開嘴,正要和顧之承說什麽,門口卻又有一個人進來。
是崔鑫。
他抱著幾張檢討,一點也沒覺得詭異的氣氛,徑直走過來,笑嗬嗬地說:“顧老師,我們寢室裏的人都寫完了,是不是要給我們加分啊?”
“好。”顧之承聲音淡淡的,透露不出任何情緒,他接過了那幾張紙。
尉遲安抿了抿嘴,果斷轉身衝出門。
崔鑫不解地撓撓頭,望著她離去的身影,又轉臉看著顧之承,說道:“顧老師,那個第三課堂的事……”
尉遲安一路出實訓樓,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還沒到宿舍樓下,就筋疲力盡地停留在一片小樹林附近,俯下身,扶著膝蓋微微喘息。為什麽,為什麽顧之承就是承諾一安?她在看到他微信名的那一刻早該料到了啊!
居然會傻傻的以為隻是巧合,可是這世上,真正的巧合有多少呢?
那麽這一切可以解釋得通了,當初顧之承之所以有意無意留意自己,不僅是由於先前她不小心撞到了他,還有一個原因,因為他是承諾一安!
因為他是承諾一安,所以知道她在和朋友們組隊打遊戲,輸了的一方在食堂請客,那晚的邂逅恐怕不是偶然,而是他也知道了他們的事,特意兒來蹭飯。
可是,他是什麽時候知道她是太尉不遲的呢?
如果他不知道,為什麽那天會突然問她平時玩不玩遊戲?為什麽在擂台賽贏了後還留下來燒烤?所以,他應是知道的。
尉遲安覺得有點頭疼,承諾一安居然是顧之承,那她的“前男友”不就是班主任?這差距,變化得也太大了。果然有時候生活就像偶像劇,處處充滿著狗血劇情。
可她以後要怎麽麵對呢?
尉遲安沮喪地低下頭,慢騰騰朝著宿舍樓的方向走。
如果顧之承不是承諾一安的話,他們之間或許還能做朋友,或者關係好的師生,可他怎麽就是承諾一安,被她“甩”了的承諾一安呢?
尉遲安鬱悶地進了寢室,仿佛一下子被卸光了所有力氣,趴在書桌上。魯寧遙看她一回來就沒精神的樣子,關心地問道:“怎麽了,顧老師罵你了嗎?”
於麗和歐陽莎也看過來,歐陽莎說:“我的檢討還沒寫好,尉遲,你是不是哪裏寫錯被罵了?”
尉遲安悶悶地說:“沒有,他不會罵我。”
“哦,那他怎麽……你了?”魯寧遙問道。
尉遲安閉眼沉默了會兒,忽然抬起頭,看向室友們說:“我告訴你們一個消息,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小寧,你站到桌子旁邊,這樣等會兒暈倒了還可以扶著。”
魯寧遙驚詫道:“什麽消息會讓我暈倒啊?”
尉遲安抽抽嘴角,說:“我見到承諾一安了。”
“什麽?!”室友們異口同聲地發出尖叫。
歐陽莎擔心自己聽錯了:“你是說你見到了現實中的承諾一安?”
“對。”
“你怎麽見到他的?你又是怎麽認出他是承諾一安的?哎,他人帥不帥?”魯寧遙立馬激動了。
尉遲安垂頭喪氣地說:“他就是顧老師。”
“啊?!”
尉遲安落寞地說:“我去交檢討的時候,看到顧老師正在玩《風雨江湖》,他的ID是承諾一安。”
室友們倒吸一口涼氣,於麗還是有點難以置信:“會不會是你看錯了?隻是相近的名字,或者不是一個服務器的。”
尉遲安搖搖頭,說道:“我沒有看錯,而且那裏顯示的就是和我們一樣的服務器,一樣的昵稱,一樣的刺客,他是承諾一安沒錯了。”
“乖乖,”魯寧遙兩眼發光,“我就說承諾一安怎麽那麽牛逼,不是電競高手也是網絡大神,還一直想見見現實中的他是什麽樣子的,沒想到原來他就是顧老師啊!也對,隻有顧老師這樣的人品,才配得上承諾一安這樣的大神級別人物。尉遲,說起來,這還是你賺了,當初你和承諾一安結為俠侶,我們幾個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承諾一安那一擲千金,花重金聘禮的場麵,我到現在都記得。尉遲,你要不考慮一下,和他複合吧?”
“複合個屁啊!他是班主任,我不知道的時候還可以結為俠侶,可現在知道了,誰還敢結啊!”尉遲安吐槽。
歐陽莎皺眉說:“尉遲說的有道理,畢竟承諾一安是承諾一安,顧老師是顧老師,沒準他們兩個是不一樣的呢?承諾一安可以為太尉不遲花大錢辦婚禮,但顧老師未必會……咳咳咳,不過我覺得顧老師應該認出了尉遲就是太尉不遲,你們難道沒發現他一直都很關照尉遲嗎?”
“對哦,顧老師應該早就知道了。”魯寧遙和於麗相視一眼,點點頭。
“可是他沒看到我打遊戲,怎麽就猜到了我是太尉不遲?”尉遲安眉宇緊鎖。
“也許顧老師的智商不是我們這些平民能理解的,”歐陽莎自嘲地笑了笑,“尉遲,你打算怎麽辦?接下來,做什麽?”
尉遲安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今天無意撞破了他的身份,他應該早就料到了她就是太尉不遲,原本在遊戲裏離婚的兩人,在現實中重新遇見,這是有多大的緣分啊!
而顧之承那邊,同樣的也有一刻沉默,他盯著天花板,怔怔出神,任由其他老師相繼出去了,獨身呆在辦公室裏。
他是在幾個月前認識的太尉不遲,那個時候他在《風雨江湖》裏就已經混得風生水起了,占據了PK榜第一名,遊戲裏風光,那也不過是遊戲,現實中的他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有很多教案要挾,還有很多課要上,還有很多學生要教育……偶然的一天,他在教學問題上和另一個任課老師起了衝突,誰也不讓誰,也沒人來勸解,鬧得雙雙都不痛快。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抽了幾根煙,隨後幹脆上網打遊戲。
他在《風雨江湖》的每一場景裏走來走去,不是砍怪就是劫財,直到遇到了一群熱血的玩家,正組團打怪,眼看要處於下風,他及時出現,將那boss打得爹媽都認不出來,給別人解決了危機。至於那boss被打倒後跳出來的獎勵,他看都沒看一眼,就打算走。
然而,係統有消息跳動,一個叫太尉不遲的人請求加他為好友。
他反正閑著也閑著,就隨便答應了。
那是一個藍衣俠客的形象,從人物裝扮和言行舉止中可以看出是一個姑娘——不過不排除人妖。
當時顧之承情緒較差,看太尉不遲和自己搭訕,簡單的回了幾句,卻沒想到越聊越多,到最後他索性講起了自己的遭遇,吐槽煩心事,太尉不遲安慰他,幫著他一起罵有眼無珠的任課老師,又毫不吝嗇地鼓勵誇獎他,將顧之承的自信心重新振作起來。顧之承深深覺得太尉不遲說的很有道理,之後又多次與她交流,發現她其實是一個蠻有意思的人。
後來,太尉不遲跟他提了那雙人任務,她希望得到豐厚的獎勵,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與她結為俠侶的請求。再接著,他充了許多遊戲幣,在婚禮上風風光光一把,將太尉不遲娶進門。
他和她,可以說得上“神雕俠侶”,不論是打怪還是刷副本,都很有默契。
誰知有一天,他居然莫名其妙地被甩了,太尉不遲也不告訴他原因。他既是生氣又是難過,暗暗發誓如果下次再讓他遇到這父女的女人,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看看。遊戲怎麽了,遊戲就能隨意玩弄別人的感情了嗎?
沒想到的是,那一日,他真的遇到了太尉不遲,現實中的她比遊戲裏的更青澀,對他投懷送抱。可起初他也沒多想,直到晚上去圖書館查閱資料,目睹了她在《風雨江湖》裏的搏殺,這才知道原來她就是他的“前妻”。
真是冤家路窄,這個女生後來還成了他的學生,羊入狼口,送上門來了。果然是人在做,天在看,當初她玩弄他的感情,隨隨便便把他甩了,這一回,他怎麽能輕易放過了她?
盡管顧之承自己也知道,遊戲是遊戲,現實是現實,虛幻與真實有太多差別,可他仍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認識一下太尉不遲,隻因為,很久沒人陪他這麽痛快的玩過了。遊戲裏的戀愛可以不算,她不對他產生感情還是明智之舉,可他是顧之承啊,是好人中的好人,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至少得給他一個理由,為什麽沒有原因的就離開他?
顧之承思來想去,最終下定決心,給尉遲安發了微信:“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見個麵。”
寢室裏,尉遲安乍然看到這微信的消息,嚇得不輕,她猜到顧之承應該是有話要跟她說,正好她也有許多疑問,倒不如趁此機會早點說清,解除了心中的疑惑,也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誤會。
“好。”
思及此,她回複了。尉遲安補充說:“現在就有空。”
“那你過來吧,辦公室快關門了,我們在小餐廳見?”
學校的食堂附近有一家小餐廳,是專門供給需要安靜讀書、或者靜心工作的人準備的,那兒環境優美,小巧別致。尉遲安答應了,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起身。
“哎,尉遲,你去哪?”還沒寫完檢討的魯寧遙抬起臉問道。
尉遲安低著首:“去吃飯。”
顧之承的確點了一些小菜,還備了兩大杯奶茶,看見尉遲安走進了自動門,揮揮手。尉遲安抿唇,輕輕坐在了他的對麵。
空氣一時有些凝滯。
顧之承摒棄了先前的尷尬,最先挑起話題:“我不是有意瞞著你,可有件事不可否認,我就是《風雨江湖》裏的承諾一安。”
尉遲安看著他說:“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嗯?”他一挑眉。
“你什麽時候知道我就是太尉不遲?”尉遲安咬著字說。
顧之承微微低頭:“就在你我初見的那天晚上,我去圖書館查資料,發現了你在打遊戲,我看到了你的ID和服務器,知道了你是太尉不遲。”
尉遲安怔怔道:“就是那晚,寢室裏停電……”她眼裏有什麽東西在閃爍,明滅不定。
顧之承轉頭,看向窗外的景色,不遠的教學樓佇立在目,說:“第一次見你,也是在教學樓。”
一回想起那時的衝動,尉遲安有點窘迫,往嘴裏夾了一些菜,輕聲說:“那時是我冒失了。”
“不,”顧之承輕輕笑了笑,神情沉靜,語調顯得雲淡風輕,可又帶了分微不可察的鄭重,“若不是你突然撞了過來,我也不會留意到你。”
他嘴邊彎起淺淺的梨渦,笑起來十分好看:“我成為你們的代理班主任後,去機房上課,你還管我叫學長。”
那時是不懂事,不曉得江湖險惡啊,尉遲安扯著嘴角,敷衍的嗬嗬著。
有些時候,顧之承不說話的樣子就給人一種沉默內斂的感覺,可當你和他說起話,講起一些有意義的往事的時候,就會發現,原來他笑起來的時候,也是那麽的好看,眼睛裏仿佛流動著銀河裏的星辰,璀璨發亮。他平時神情淡漠,舉止之中無不滲透著良好的教養,可又是那麽的出眾,有著所有年輕老師最好的有點。
“當初,你請求和我結婚,我沒有多想就答應了,幾經作戰以來,我想我們雖沒有真實的俠侶感情,但好歹有默契,至少革命友誼還是在的。可我沒料到,你居然有一天會說都不說一聲都走,不給我任何原因的就分手,跟個沒事人似的。”他說著,垂下眼睫,白皙的臉上似乎凝上了一層陰鬱。
尉遲安連忙說道:“不是這樣的,顧老師,當時我被人盜了號。因為那時有一場英語測試,我和室友們有半個多月沒玩了,等我重新登錄的時候,卻發現已經被盜號了。”
顧之承的身體一下子坐直,雙眼炯炯盯著她:“你是說,你被盜號了,並不知情?”
“對,我用密保重新換了密碼,登錄遊戲的時候,發現那裏已經變天了。”
他一抿唇:“那你找回號後為什麽不來找我?”
尉遲安一怔:“我……我擔心你以為我是在找借口,恨我都來不及,我又怎麽敢來找你?”
他額角跳了跳:“你就這麽不信任我?”
尉遲安一慌,低下頭:“對不起,顧老師。”
顧之承胸口起伏了幾下,麵色終歸又恢複了平靜,說:“好了,我不怪你,既然是被盜號,那也不能算是你的錯。”接下來怎麽辦?重新結回來?感覺哪裏怪怪的。他看著尉遲安,怎麽也說不出口。
顧之承輕咳一聲,說:“那既然這樣,我們之間的誤會算是解除了,那就冰釋前嫌,既往不咎了吧。”
“嗯嗯。”尉遲安巴不得這一聲。
兩人又重新陷入沉默,尉遲安快速將飯吃完了,瞅著低頭慢慢嚼菜,心不在焉的顧之承。
“顧老師,那我走了?”尉遲安道。
顧之承點點頭,尉遲安鬆了口氣,走了三步,卻聽到顧之承忽然說道:“你的檢討我看過了,寫的非常好,提交後或許能評獎。”
“好的。”她平靜地回答了。
走出門,尉遲安不由望了望那扇玻璃,原先那個位置,隻剩下一個模糊的身影,輪廓分明,如同烙印一般,要記在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