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裏麵。
趙風華手腳與泥土共色,鼻涕與眼淚齊飛。
他一邊摸著一邊痛苦流涕的說道:“真的甲老大,你要相信我,就是方龍逼我這麽幹的,我也不想。”
突如其來的背刺直接讓方龍呆住了,死死的盯著趙風華。
他從來沒有想過。
最先背叛自己的竟然會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弟。
難道這就是老天對他的報應嗎?
他本來精神狀態就差,現在趙風華的背刺更是讓他胸悶氣短。
一時間喘不出氣來,臉色短短幾秒鍾,就變得蒼白如紙,看上去像是一個死人。
“噗!”
方龍竟然又吐出了一口血。
猩紅的血液灑在地麵。
若是血液能夠像是清水一般,倒射出自己的麵容,此時他一定會詫異。
自己什麽時候已經變得如此老了?
“哈哈哈哈哈。”方龍嘴角血液都來不及擦,就是搖頭苦笑。
趙風華被葉塵擊潰之後,他幫助趙風華報仇。
同樣敗在葉塵手裏後,以他的資曆,去別的地方混,肯定可以風生水起。
若不是趙風華苦苦哀求,他不會留下來跟著一起幹倒賣文物的事情。
如今事情敗露,怎料卻遭到趙風華的反將一軍。
人性的黑暗在他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行吧。既然如此,那邊都是我逼的吧。”方龍歎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的時日無多了。
畢竟帶了趙風華這麽多年,早就看為了養子。
不過這次過後,他希望下輩子不要再遇到趙風華。
真的被害慘了啊。
他原本就有著光鮮的生活,短短幾天就因為趙風華。
敗落到了這種地步。
也許就是上輩子造的孽吧,這輩子應當算是還清了。
他眼中的失望,藏也藏不住。
趙風華不敢與他對視,連連躲閃。
許甲沒有回頭,手指仍舊不停的敲擊著椅子扶手,每敲擊一下。
趙風華心裏麵就是一顫,足以見到這位大人物在地下勢力中的地位有多高。
就這麽沉默了兩分鍾,空氣中的緊張感,像是膠水一般粘稠,壓得趙風華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過他知道自己應該是能夠保下一條命。
本來他還在擔心方龍不願意背鍋了。
現在倒好,方龍自己一心求死也怪不得他了。
當師傅的自然就要護徒弟周全,難不成還讓徒弟護師傅啊?
趙風華心中冷笑不已。
等這次事情過後,他一定要找機會向葉塵報仇,就是因為他,自己才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實在是可恨。
我想要天下樓的黑卡會員有什麽錯,我想要,你讓給我不就行了?
感受到了趙風華的目光,葉塵側臉睥睨著他。
這種跳梁小醜他都不想搭理了,感覺自己之前贏了他,都有點丟人。
贏了這種人實在是說不出口,畢竟這也不算什麽輝煌的戰績。
“是嗎?”突然許甲開口說話了,隻是這兩個字眼裏麵充滿了冰冷,“可是根據我的資料顯示,幾日前,你跟人打賭輸了,賠了不少錢。然後就跟人做起了倒賣古董到海外的生意。”
“至於方龍,是你後麵被拉入夥的,我說得對還是不對?”
趙風華瞳孔一縮,臉色變得有點蒼白。
但他還不肯死心,硬著頭皮,胡扯道:“不不,不是這樣的,就是方龍,是他拉我下水的!”
許甲抬了抬手,就有人走到趙風華身邊,他手裏拿著一個電話開了免提。
許甲冷笑道:“你說不是,那就跟他對峙。”
趙風華看到那個電話號碼瞬間,身體就癱軟了下去,眼神潰散。
他倒賣文物的時候,必須要經過電話的人的手。
所以那人對這件事情最有發言權。
那人必然不會包庇趙風華,而跟許甲過不去。
趙風華呆呆的道:“我錯了,是我鬼迷心竅,但是,但這一切不能怪我。”
“如果我沒有輸,我怎麽會幹這種事情,要怪就怪贏了我的那個人,就是他就是他!”
趙風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中的光芒再次凝聚,抬起手指著葉塵,大吼道:
“你要是不贏我,我要天下會的黑卡會員,你讓給我就行了,那我還會做這種事情嗎?都是你的錯,你就是罪魁禍首!”
這話就連許甲都聽不下去了,“掌嘴,嘴巴打爛。”
西裝男領頭人小六點頭,揪住趙風華的衣領,抬起手就啪啪啪啪地打。
一時間慘叫聲在辦公室裏麵哀轉久絕,空穀傳響。
足足打了20多個。
小六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沒辦法,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早知道該戴個手套。
鬆開手,趙風華的臉已經腫得跟豬頭一樣。
他已經昏厥過去,撲通一下昏倒在地上,沒有絲毫動作。
許甲揮了揮手:“該怎麽處理,我不想多說了。”
小六點頭,讓人抬著趙風華出去,估計趙風華恐怕凶多吉少。
當然後麵的事情葉塵不想管。
趙風華這麽做是咎由自取,他懶得當什麽爛好人。
甲門辦事自然有甲門的規矩,有人壞了規矩就得懲罰。
許甲還是沒有轉過身來,聲音依舊平淡。
“方龍,你在古玩界混了這麽多年,老來卻是如此旅途。你是被拖下水的,但做了終究是做了。”
“八廟村要建一所小學。你就當做善事資助一點錢。比如說300萬。”
方龍鬆了一口氣,他幹撿漏這麽多年,身家小千萬是有的。
如今用300萬來保一條命,還算不錯了。
方龍點頭虛弱地說道:“好的,甲老大。”
許甲再次揮了揮手,有人抬著方龍出了辦公室。
跟過來的攤主被路過西裝男人看了一眼,瞬間心裏麵有點發毛。
路過的西裝男無語地盯著他道:“現在不走,想幹嘛?”
“哦哦哦。”攤主連忙扯著腳丫子跟著跑了出去。
最後一個西裝男,離開的時候啪的一下把門鎖上了。
整個辦公室就隻有許甲和葉塵兩個人。
誰都沒有說話,一時間仿佛鬧劇忽然散場,隻留下寂寥。
辦公室內非常安靜,即便是文字振翅,也能輕易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