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另外一間離得不遠的辦公室。

辦公室門口的牌子是鑲著金邊的,上麵寫著“首席”兩個字。

這身份地位一看就知道不低。

於老給朱克甲添了一杯茶,“老朱啊,都已經過了這麽久,你說的那人竟然還沒有來,看來今天是不會有什麽收獲了吧。”

正在養神的朱克甲,緩緩睜開眼睛,輕聲笑道:“這麽多年,你的性子還是這麽急,我說過很多次了要改,你就是不聽。這才一個小時你就坐不住了?”

於老歎了一口氣:“你是知道的,我們弟兄三人,我羅北山還有那一位,一直交好。”

“隻是那一位英年早逝,今日他的女兒回國,或多或少我都要去接機,表示一下。”

朱克家道:“說起這個,我想起前日羅北山路過長安,我說的那位年輕人發現了喜鵲鎖,讓他給帶了回去。”

於老倒茶的手抖了一下,撒在了桌麵上,“還有這事?”

朱克甲點頭。

於老把茶壺放下,突然捂住了太陽穴,仰起頭來:“頭痛了。”

“你不用自責,羅北山其實從來沒有怪罪過你,隻是過不去自己那道坎罷了。”朱克甲看著他扭曲的表情,不忍心勸說道。

“如果不是因為讓我先走,他留了下來,也不會英年早逝。要不然他的成就現在比我高很多。”

兩人口中說的那人叫做雷洪。

他和於老以及羅北山是結義兄弟,他的年紀最小,自然排行老幺,比於老要小足足20歲。

三人有一次在黑市撿漏,結果得罪了人。

那幫人不守規矩,搶奪東西。

雷洪的脾氣火爆,跟他們幹了起來,結果被活生生的打死。

雷洪之所以動手,完全是為了幫於老把寶貝從別人手裏麵搶回來。

為了幫雷洪報仇,於老加入了甲門,當然最終那些人也得到了懲罰,死的死殘的殘。

羅北山來長安的時候。

其實可以去看於老,但就是因為心裏麵總有道坎。

就是覺得於老害死的雷洪,所以每次都不願意過來。

一想到這個,於老就容易頭疼。

“唉,雷薇這小姑娘,脾氣跟她爹一樣火爆。”

於老忽然無厘頭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朱克甲嘴角含笑。

雷薇這姑娘,他曾經去魔都的時候見過。

性子確實比較火爆,有他老爹的風采。

據說她之所以這個時候回來,也是為了華夏青年鑒寶大賽。

要是後麵和葉塵碰上,那就有點好玩了。

就在兩人說話間,敲門聲響起,許甲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於老,這裏有件寶貝,得要掌眼才行。”

於老恢複了一下狀態,回應道:“行吧,進來。”

三人走進了辦公室。

朱克家回過頭來看到葉塵,頓時就笑了,朝於老說道:“我說的人到了。”

於老眉毛上挑:“就是他?還真的是年輕呢。”

“朱老,想不到你也在。”葉塵跟朱克甲打招呼道。

朱克甲冷哼一聲:“這裏的玻璃是透明的,你路過找別人去鑒寶,肯定能看得到我,你這話說出來自己信嗎?”

葉塵尷尬地撓頭一笑:“哈哈哈,客套客套。”

韓老有些驚異的看了也葉塵一眼,想不到這家夥,什麽人都認識。

這交際麵有點廣了。

於老好奇地打量了葉塵幾眼,除了長得帥,好像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他拿起桌子上麵的刻章。

入手光滑,沉甸甸的。

而且有一種冰涼的感覺,沿著手掌透過血管,傳遞了過來。

“這是獨山玉。”似乎是有意在葉塵麵前露兩手。

在握住刻章的時候,於老就說出了它的材質。

葉塵心中頗感驚訝。

想不到這首席鑒寶師還是有些東西的。

換做尋常的鑒寶師,要拿儀器測一測或者看個10分鍾,才敢確定它的材質。

這才是真正的大師。

上一個讓他有這種感覺的還是羅北山。

緊接著於老看了兩分鍾。

他瞳孔猛地一縮。

“咳咳咳。”於老幹咳幾聲看向葉塵,“這是你自己選的嗎?”

葉塵點頭道,“隨便挑選了一件小玩意兒。”

於老有點無語,你這叫隨便挑選的?

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喜歡凡爾賽了嗎?

“那你跟我說說。為什麽要挑它?”於老有意考驗地問道。

葉塵卻笑著搖了搖頭:“不如於老你先評論一下。”

於老笑了。

這直接就是反客為主啊。

“既然你想聽,那我就隨便說說。”

“這是漢朝的刻章,印出來應該是【雲中白鶴】四個字,不知道你運氣為什麽會這麽好,這東西放在現在價值要一個億往上。”

於老感慨道:“我運氣怎麽就沒你這麽好呢。”

對他這句話,韓老也是心中頗有同感,竟然也點了點頭。

葉塵卻笑了。

“於老,我不是懷疑你,我隻是想說。即便是有些頂尖大師,也會偶爾看走眼。”

聽到這話,於老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你的意思是說我會看錯?”

葉塵笑意不改,不卑不亢的說道:“既然咱們搞鑒寶,就不能倚老賣老,在這裏應當是人人平等。”

“不如你再看看,若是讓我說出來,還要拂了你的麵子。”葉塵直勾勾的看著於老。

於老與他對視,眼神在空中交匯,似乎擦出了一道火花。

於老收回目光,沒好氣地朝朱克甲說道:“你一直誇耀的人,品性就這樣?”

朱克甲閉著眼睛,不停地點頭,然後抬起來。

再點頭抬起來,如此不斷重複。

這他媽是直接裝睡了。

經過幾天的接觸,他知道葉塵讓你重新看的,肯定是你看錯了。

放到剛認識的時候,他也覺得葉塵這麽說太沒禮貌,不尊重前輩。

但經過幾次後就信了,隻要葉塵說是錯的,那就肯定是錯的。

於老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然後拿起刻章走向工作台。

然後戴上了單片眼鏡,把燈光打開,可以說是全副武裝。

他在燈光下仔細的看起來。

看著看著......

他的臉色就古怪了起來。

想說什麽,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許甲走過去也看了看,雖然說他不懂,但也不妨湊個熱鬧。

忽然他注意到於老的奇怪表現,不解地問道:

“於老,你的臉怎麽紅了?是因為燈光太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