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鬼東西？”

*

眼前站著的是一個長的有點像鯰魚一樣的怪物, 但是他的頭頂卻有著一盞忽明忽暗的燈光，照亮了那些失去意識的小鎮居民，渾身上下覆蓋著海中的粘液, 濃重至極的腥氣就是從他的身上傳來的。

怪物牙齒外露，他長著一顆又一顆的尖銳牙齒, 兩眼之間的距離又長又寬，可以看出他盡力想把自己拚成一個人樣, 但是很明顯他失敗了。

“這難道就是傳說之中的塞壬，至少神話故事裏的那比他好看多了吧？”滾滾跟特萊克離的稍遠，那怪物自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麽。

宋凡凡和夏佐離得近, 近到可以切實的感受到眼前的怪物, 到底長的有多醜。

“這是一隻鮟鱇魚嗎？”宋凡凡憑借著他經常在廚房裏處理深海魚類的經驗, 努力尋找著和這怪物長得相似的深海魚類。“我記得它沒有那麽醜吧？”

確實, 現在的宋凡凡能回憶得起來的隻是了一隻魚大致的模樣和鮮到至極的魚肉。那怪物的身邊長了很多像章魚一樣的肉質腕足, 這些腕足隨著小燈的忽明忽暗而動作。

宋凡凡看著魚的本體和章魚一樣的腕足忍不住暢想起來，如果把它分割開的話，會不會算成兩道菜。

“你看他在幹什麽？！”

宋凡凡從回憶之中抽離出來, 一下子就看見了那怪物站在一名小鎮居民麵前。那小燈的燈光光芒大漲, 那些腕足更是將小鎮居民緊緊的包裹住，等到幾分鍾以後調整居民原本身上所覆蓋著的粘液全部消失但是魚鱗卻越來越多，而那隻怪物則看起來容光煥發。

宋凡凡強忍著惡心觀察了一會, 卻感覺到了有些許的不對勁，那是怪物時不時的朝巷子裏的黑暗處看過去, 而且越到後期他吸收這些粘液越來越變得草率，好像在害怕著什麽似的。

漸漸地，天上飄來了一朵烏雲，遮蓋住了, 那灑下柔柔月光的月亮。宋凡凡圓溜溜的貓眼在黑暗之中亮了起來，那怪物朝天上看了一眼不知道怎麽回事，瞬間慌亂了起來。像章魚一樣的腕足到處飛舞著，貪心的想要吸取更多的粘液。

“他害怕了？”宋凡凡看著底下怪物的反應，微微挑了挑眉頭，清澈的眼睛裏盛滿了疑惑，他在害怕些什麽東西？

“這不對勁吧？我剛剛好像查到了一點塞壬的消息怎麽一點也不一樣呢？”滾滾看了一眼那醜陋的怪物，又看了一眼資料。

“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個黑暗的巷子裏還會走出來什麽東西。”宋凡凡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海風一吹手臂上涼涼的，從出現烏雲，他的神經就開始緊繃著了。

失去了月光，夏佐和離的稍遠的兩個人看的並不真切，隻能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一個大致輪廓，隻有宋凡凡動著毛茸茸的耳朵，憑借著貓的眼睛才能將下放的情況盡收眼底，自從月光被遮蓋住以後那些不再分泌粘液的小鎮居民，地上再繼續匯成一條小河。比剛才還要濃的腥氣直接讓離得更遠的兩個人都能聞到。

“我的媽呀，這怎麽這麽難聞？”

“好惡心啊！”

那怪物好像意識到最後的時刻要來了，粘液之中再次傳來咕嘟咕嘟的聲音，他隻能依依不舍的看著那些站在原地的小鎮居民，緩緩的像是怕驚醒什麽東西似的朝巷子外退去，可是等他剛剛退出巷子，一條比他粗壯的更多的章魚腕足像是離線的箭一樣，啪的一下吸上了他的身體。

“嘶嘶————”

“嘶嘶————”

宋凡凡難受的捂著耳朵，那怪物的嘴裏傳來高分貝的嘶鳴聲，毛茸茸的耳朵難受的彈動著，分明是用來威脅的聲音但是這聲音卻聽起來外強中幹。

宋凡凡皺著眉頭看著他被那強有力的腕足拖進黑暗之中，過了片刻，黑暗中傳來了不祥的哢嚓哢嚓的聲音，這下魚腥氣裏配上血腥氣，整個小鎮都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味之中。

現在巷子裏傳來的壓迫感，與之前那個怪物是截然不同的，宋凡凡清晰的感受到這壓迫感累，似乎帶著些熟悉的東西，夏佐同樣也有這樣的疑惑。

啪嗒———

啪嗒———

啪嗒———

類似於魚尾拍動地麵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個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神秘生物，終於出現在月光之下。

那是一條人魚，美得令人驚心動魄的人魚。

海藻一般的長發披散在她光裸的脊背上，整個麵龐美的都有些聖潔，從腰部開始就是一條覆蓋著，猶如珍珠貝母色澤般的鱗片的魚尾，尾部是像大鐮刀一般，顏色是清透的紅，眼睛確實不詳的血紅色。她的唇邊卻忍著那個怪物的血跡，與聖潔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妖異感，她微微有一笑露出了尖利的牙齒，小鎮居民身上的粘液匯成了湖泊，一瞬間都流入人魚的尾下。

“我終於是出來了呀……”

宋凡凡看到了這條人魚的一瞬間，就真正的明白了這個海濱小鎮裏的大boss究竟是誰？

夏佐、特萊克和宋凡凡，在她出現的那一刻，也明白了那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究竟是什麽？

眼前的這條人魚是一隻已經被汙染的妖，是一隻已經化成異種的妖。

“我喜歡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不現在應該就你們我的眷族。還有他說的沒錯，這被汙染以後啊，可比之前強太多了。”

人魚那珊瑚一般的耳朵在月光下透明而美麗，宋凡凡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話語中出現了一個不對勁的稱呼————他？

這是有人讓他主動被汙染的。

“對了，我是不是可以把她吃了？”

她從黑暗之中拽出一隻更加美麗的人魚，不過這一隻則是一隻都沒有受過汙染的純正的妖。

“你放開我！”

“妹妹，你說我現在吃了你這片海域的主人，是不是就變成了我？”

“你想得美！”

另一隻人魚在不停的掙紮著，宋凡凡趴在屋頂上，手垂在身邊，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那條已經被汙染了人魚，剛把嘴湊在另一條人魚的脖子上卻忽然抬起頭，煽動了一下，那猶如透明珊瑚一般的耳朵，妖異的說道：

“妹妹，不要急，先等一下。”

“讓我把這些小老鼠給處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