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蔚,字帛樂,蜀國末代大將軍,在試圖營救蜀懷王的謀劃中,死於亂軍之中。”文綾背出了薑蔚的生平,但是目光卻緊盯著浮雕,透出一股不可思議之感。

“老師?”學生不解的問道。

文綾抿了抿唇,“對這扇門上的浮雕進行記錄保存,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蜀懷王可能並沒有直接獻城投降。”

“啊?”

學生們和考古隊員一臉懵逼,他們不理解為什麽文綾教授會做出這樣的論點。

“哎?文綾教授說啥?”

“蜀懷王沒有直接獻城投降?”

“不可能,書上就這麽寫的。”

“他要是不獻城投降,董攸丞相也不會跳下城牆自盡!”

文綾望著黑黝黝的墓道,聲音清晰地說道:“先對這扇門上的浮雕做好記錄,這裏麵展示了與史書上不一樣的記載,但究竟是不是,還需要對這座蜀懷王的墓葬進行深入發掘。”

“反轉?”

“再怎麽也改變不了蜀懷王亡國的事實。”

“別刷屏了,快看考古隊要進入墓道了。”

“好刺激,你們說不會有機關什麽的,就像是探墓日記裏的。”

“有可能,但是考古隊不能拿人去探路吧?”

“我是倒鬥的,我知道。”

“那是機器狗?太神奇了,咱們在直播間能共享機器狗的視野。”

……

“薑帛樂!”鄧暉持槍刺出,作為戰場上交戰的老對手,他能夠感受到薑蔚不過是虛張聲勢。

在鄧暉和鍾璦受封鎮守西南邊疆以前,薑蔚繼承昭烈王遺命,繼續北伐,一度攻陷了漢中城,威逼西都長安。

幸好在他們二人受封之後,蜀國臣子也逐漸凋零,昭烈王逝去兩年內,竟然隻剩下薑蔚一人擁有將魄。

蜀地多年征戰,本就後勤不足,蜀軍前期還能以戰養戰,但是當麵對兩名擁有能夠獨當一麵的,擁有適合戰場將魄的大將時,饒是薑蔚也是力不從心,退守天門關,扼守入蜀之路。

一年多的時間,戰場上多次拚殺,對於對方也是頗為熟悉。

當然,即便是將魄逐漸黯然,薑蔚依然是一挑二不落下風,其一是薑蔚實力強勁,其二就是鄧暉和鍾璦明爭暗鬥,麵和心不和。

再對上薑蔚,感受到她比之前更加虛弱,鄧暉便迫不及待地殺了上去,他不僅要收下滅國之功,更要將這位宿敵斬殺!

“去死吧!跟著蜀國一起消散,成為我鄧暉的踏腳石!”

薑蔚也揮起青色長槍——建木,馭使青色麒麟迎擊而上。

兩杆長槍碰擊,振聾發聵,使得周圍的軍士都不由遠離了二人的戰場。

鄧暉感覺虎口微微發麻,卻張狂地笑了出來:“薑蔚,你確實更弱了!”

夏秦隻見二人拚殺在了一起,不分伯仲,而一次拚擊之後,鄧暉反而大笑了出來。

“董相……”

董攸目露擔憂:“王上,大將軍雖然虛弱,但也不是鄧暉之流可以擊敗的,王上稍安勿躁。”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董攸心中可沒有半分鬆懈,之前奏章上還奏告薑蔚雖然身體有恙但依然可以獨戰鄧暉,鍾璦二人不落下風。

薑蔚雖然看上去神勇異常,但是透過雙眼,依稀可以發現藏在雙眸下的倦怠與無力。

多日以來的躁鬱之氣讓她難以安眠,似是有無數人在自己的耳邊哀歎,為自己感到悲哀。

薑蔚能夠感覺到那股濃重的悲傷之意縈繞著自己,沾染著自己的將魄,束縛吸收著自己的力量。

剛才盡力的拚擊,使得薑蔚肺腑一陣激**,她捂住胸口,把那股欲嘔血的感觸咽了回去。

“鄧暉,孤軍入境,何須多言,即刻授首!”建木槍尖直指鄧暉。

……

“《血戰天府記》。”文綾念出麵前石桌布帛上書寫的幾個大字。布帛有兩片,端正的擺放在石桌上青色的綢麵上布滿灰塵,看上去似乎一觸就會破碎,但上麵的古文字確實是清晰地讓人看得出來就不是認識的字。

“是古篆。”考古隊中,作為對三黎時期研究最深的文綾肯定的說。

“但是在墓中能保存到現在還沒有被剛才通風的空氣破壞……”文綾感到懊惱和疑惑。懊惱的是潛意識地就以為兩千年前的墓中不會有絲織品或逐漸的留存,疑惑的也是兩千年前的墓中怎麽會在沒有保護的情況下保存下這兩張絲織品。

但是當務之急就是先行解讀出這些清晰的古篆,文綾想著。

她學術研究的方向就是三黎時期的金石和文字,或許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些文字看起來似懂非懂,但是對她卻如同正常閱讀一樣,絕大部分都可以辯識出。

而直播間內,大家還在討論著。

“真厲害啊,用機械狗來探墓。”

“這樣的墓竟然連一處機關都不設,探墓日記騙人的吧。”

“xdm,我覺得有點寒磣,這看著是很大,但是光擺了幾個形狀各異的俑像,棺材呢,其他什麽像樣的也沒有。”

“對對,前麵的兄弟說的就是我想問的。”

“《血戰天府記》?聽上去很是壯烈啊。”

“文教授開始念上麵的文字了。”

文綾舉著手電筒,辨識著右麵布帛上的古篆。

“長寧四年,征西將軍暉經平陰小路奇兵五千橫渡深山,兵臨天府。百姓南下避禍,王命丞相攸、禦軍統領久統兵兩萬鎮守天府。”

“先,統領久伏殺城內世家豪族,暉不得知城中虛實。率軍而來,見城門大開,獨有百姓潵掃,萬餘軍士藏於城中屋舍,攸獨撫琴坐於外城城樓,邀暉入城一敘。暉疑之,躊躇不前,率軍有數裏外紮寨。王聞之,笑曰:‘此謂之曰空城計也’。”

在文綾清晰的閱讀聲中,右麵的文字就已經被解讀完成了。

“哈?還能這麽玩?”

“真要是擱我,我也不敢領兵入城。”

“投降派都被清理了,鄧暉不知道城中兵力如何,如果有五萬人,麵對埋伏,就算是炮灰,晉軍也不能精銳到也不能以一敵十吧。”

“空城計真是高超,虛虛實實,就算城中沒有軍隊說不定也能用這樣的計謀騙過敵軍。”

“你們不該震撼一下文教授的學識嗎?”

“肯定是董相謀劃的,蜀懷王最多就會笑!”

“說不定啊。”

文綾讓出位置讓隊員先進行拍照記錄,準備解讀完成後就把這兩篇文記封存保護。

“此後兩日,暉終不得詳實,複覺中計,遂大怒,大軍攻城。大將軍蔚飛信來報:尚有半日至,王遂於攸議,固守內城,伺圍暉部。”

文綾也是明白了青銅門正麵浮雕的表現意思,就是在講述這場戰爭。

“然暉以炎靈焚城,破門而入,欲擊王上。禦軍雖勢眾,且皆有決死之心,然暉部浴炎,禦軍拚死不能阻,不及半晌,血浸城牆,踏之如泥,千餘我蜀將士捐軀。王之危矣,國之將亡。然蔚馭青麟,著赤鎧,躍牆而上,似如天神而來。孤身入圍,救王於危難之際,仗槍決意,力奪暉之命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