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女兒的一番神奇話語之後，白慕冉沉浸在震驚之中久久都沒回過神來。
她震驚、難以置信，可是昭葉憑空變出來的散發著金光的符紙仿佛在提醒著她這一切是真實的，而符紙背後，赫然寫的是她白慕冉的名字。
昭葉方才說：“娘，我和程大人得道成仙了。”
昭葉方才說：“娘，我們會殺了訣衷帝和賀嫻，離開大冀，離開這個世界。”
昭葉方才說：“娘，如果你以後想來見我，誠心燒了那符紙即可，至於另一張寫上誰的名字便帶的誰，隻是過去了大抵是回不來了。”
昭葉還說了很多很多，甚至交代了白慕冉做好改朝換代的準備。因為當今太子尚且年幼，訣衷帝一死，朝中其他勢力必定蠢蠢欲動，特別是沉寂的親王勢必會卷土重來。而她現在說的每一句，都在斟酌著如何把這種措辭說得更讓人容易接受一些。
白慕冉微微捂著嘴，不知該哭該笑，連看她的目光都變了，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震動，她哽了哽：“昭水……”
昭葉笑了，握緊了白慕冉的手，道：“娘，不用擔心我，程大人修為超高！你要保重自己——”
白慕冉眸中閃淚，掩著唇，終是珍重地點了點頭。
走出將軍府的那一刻，昭葉感覺自己身上有什麽束縛被解開了，挽起嘴角笑著，探頭問程行謹：“大人，我們要挑個良辰吉日去殺賀嫻嗎？”
說完她又自己糾正道：“不對，要先殺皇帝把賀嫻引來。還有……我想為大冀做最後一點事情，也算是到時候欺瞞他們的補償。”
屆時打開時空裂縫不出意外應該會導致天降異象，陣仗過大不好直接離開，那樣將軍府和尚書府的人都必將受到連累。既然大冀有信神之說，所以她就想借著神明之名將所有人糊弄過去。
她不喜歡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情，若是一定要做，她也想將傷害減到最小化。
程行謹漫不經心地將她頭發揉亂，抬頭看向灰暗的天色，眼神晦暗不明：“你想為他們做什麽？”
“再不動手，冬天就要來了。”
……
天色尚未清明，暗沉的布景上灰撲撲的雲霧交織成片，猶如暗潮湧動之上的重重掩映，蒼穹深處幾片雪花飄搖而落。
而後便開始下起雪來，棉絮一樣白雪紛飛，京城也仿佛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稟告主子，陸引奕失蹤了。”
程行謹負手踩在屋簷之上，一身墨黑與飄搖雪色格格不入。他在觀望天色和覆了層薄雪的京城，聽到身後徐默的話，輕嗤了一聲，頭也不回地道：“你想抓便將他抓回來，反正我也要離開此地了。”
徐默心下微驚，十分不解，猶豫著問道：“主子……這是何意？”
他話音剛落，少女驚喜愜意的聲音便從他身後傳來：“居然真的下雪了呢。”
這聲音離他極近，徐默微微轉過身就看見昭葉站在他身旁笑眯眯朝他打招呼，她輕盈踩在屋頂上的樣子驚得他險些倒退兩步栽下去。
他知道這個小書童……不，這個沈大小姐十分的不凡，但沒想到是真的會武功，想來當初在後院整治高老太時主子射出去的那一針沒能中也是有原因的。
程行謹不滿道：“過來。”
昭葉衝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不就是對暗衛笑一下嘛，身體卻不自覺湊了過去，自發鑽進他懷裏。
徐默不好意思再留，默默退下。
他攬著她略微低下頭，將整張臉都埋入她的玉頸裏，唇緊貼著她柔軟潤滑的肌膚，像是要在這個世界上留下和她最後的親昵和繾綣。
昭葉輕呼了一聲，羞得又往他懷裏縮了縮，悶聲道：“走沒走啊？今天這個下大雪的好日子是應該殺皇帝的。”
程行謹輕捏了捏她玉頸，懶洋洋笑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