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起來一陣又消失一陣,昭葉猜想應該是這裏有什麽吸納臭味的陣法,否則還真會臭氣熏天。

鬥獸場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紅岩枯草場,有兩人兩獸正在場內對線。

四周圍繞著厚重的鐵欄杆和兩層結界,對力量充滿著無窮渴望的魔使們簇擁在欄杆之外吱哇亂叫,四處都迸發雄性力量的澎湃與**,當然其中也不乏魔族女子,有穿著暴露身姿妖媚地倚在男子身上的,也有站在前頭粗聲大叫豪放不羈的。

整個鬥獸場有四層觀眾席,底層是最平凡的通常以蠻力為主打的魔使,越往上層數的,魔人的級別越高。

四周人群熙攘,完全被鬥獸比賽吸引住的魔使們擁擠在一起。

程行謹麵色不虞,卻不想顯現出身形引人注意,於是將昭葉拉入自己懷裏,突然敏銳地察覺到什麽,猛地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著第四層觀眾席。

他抱著昭葉,從原地一躍而起,踩著輕功上了第四層。

兩人落在第四層的觀眾席上,相比於底層,第四層就冷清多了,整整一圈過去,隻有一個人坐在舒適的座上觀摩下方的鬥獸比賽。

不,不是一個人。

昭葉第一眼沒看出來,但修仙者的第六感和程行謹沉冷的神情提醒著她不對勁。

於是她將神雷之力運到指尖,抬指虛虛往眼前一劃而過。

她再睜開眼睛時,視線都清明了不少,視野裏突然多出了兩道身影來。

那兩道身影,很眼熟。

一男一女,兩人都一身魔族紅衣,身上虛虛籠著不太正統的魔息。女的正在對那坐在座上比賽的魔君施法致幻,而男的就站在一旁把風,焦急等待著,時不時回頭看兩眼。

程行謹的隱身非常人所能覺察,他們無法看見昭葉兩人。

那兩個行為鬼祟的人,赫然是那日,混入魔王新娘裏的那對師姐弟。

雲棲緊蹙著眉,正抬手在那半仰在座上的魔君臉上打旋,手上散著白光,將那魔君迷得神情呆滯。她似乎有些吃力,輕喘了一口氣,輕聲問道:“你知道魔王大人在何處嗎?”

那魔君木著一張臉答道:“…不知……”

雲棲想了想,又問:“那你知道被魔王大人擄去的那個花轎精現如今被關在何處嗎?”

程行謹盯著他們看到此處,忽的笑了:“膽子,還挺大。”

他低啞的笑聲陰寒至極,突兀地響在第四層裏,卻比底層熱烈的喊聲更為可怖,叫不遠處的兩人身形猛地顫了一下。

雲棲連忙中斷施法,手掌往下一劃,魔君的眼皮便隨之一合,陷入了沉睡。

她同師弟桓忌一齊僵硬地轉過頭去,便看見不遠處,兩道身影慢慢從空氣中顯現出來。

男子一身黑袍,麵戴青銅半麵,頭頂黑紗冪籬,全身上下遮得嚴嚴實實,隻能隱約看到一雙陰鷙的紅光閃爍的長眸。另一個少女則是一身白衣,頂著一個白紗冪籬,挨在男子身旁,手被男子緊緊牽住。

正是魔王腥燼和那隻救了所有新娘的花轎姑娘!

雲棲當機立斷,眨眼間便極速閃現至白衣少女身邊,猛地將人拉住,叫道:“師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