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昭葉心跳如鼓，險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程行謹的意思是，他從千年煞星變為大冀福星，期間經曆了不少苦難，甚至是一次死亡，轉世重生才換來的。
無間地獄這個地方，昭葉隻聽說過，但從未真正接觸過。無間是地獄十八層，他究竟是有什麽罪惡，才在那裏待了五百年。
她忽然想起天神隕落的事情，傳說和魔王同歸於盡的。
所以程行謹這才重生到大冀嗎？
他改變了命格，才能變成大冀福星。也就是說，她的命格也能改變。
那庇護呢？
昭葉還沒來得及細想，一根修長溫熱的手指滑上了她的嘴唇，又立即鬆開，緊接而來的是程行謹放大的五官和唇上濕熱的觸感。
昭葉腦瓜子嗡嗡的，他吻上來的那一刻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轟地一下炸了開來，頭腦和臉蛋都燙得厲害。她感受到他慢慢上升的體溫，心底竟有一絲難言的竊喜。
她有些喘不過氣，閉起氣來就無法呼吸，程行謹看她小臉不知是羞還是憋得通紅，緩緩放開了她。
他看著昭葉唇上的水光，舔了舔唇，陰惻惻笑了：“我隻憑感覺做事。”
說罷，他用手指點了點她神魂影子上紋出來的那朵嬌豔的花，道：“死幾個人，都不能再劃。”
昭葉得到喘息的機會，可如今對著程行謹似乎連呼吸都是一件極其羞恥的事情，她努力別過泛紅的臉，輕輕地道了一句：“知道了……”
程行謹將她抱到梳妝台前，扭過她的頭，讓她看清銅鏡裏自己神魂影子上的花。
程行謹：“看清了？收回神魂吧。”
昭葉依言收回神魂，明明力氣已經回到了身體裏，但卻莫名感覺自己身子軟綿綿的難以動作。她也就沒動，問道：“那是什麽花？什麽意思？有什麽作用嗎？”
“無間瑰。”
那是昭葉從未聽聞過的花，也不知其中花語和深意，但直覺告訴她，程行謹很喜歡這花。
畢竟她還不知曉，那是程行謹在被迫感受無間地獄五百年孤獨時唯一的光和熱。
程行謹唇角貼在她柔軟的青絲上，突然問道：“你叫什麽？”
昭葉愣住了。
她才想起來，以程行謹的能力，都能知道她是天煞孤星，也能順著猜出她並不是真正的孔鬱，而是後來者。
他確實不知道她的名字。
“大人，你記住了。”昭葉努力抬起頭看著他，眉眼間染上笑意，“我叫昭葉。昭陽的昭，綠葉的葉。”
……
接下來的日子，繡冬死了的消息，並沒有在府內大肆傳播開來，程行謹放在府裏做廚娘的繡冬親娘回鄉休假幾日，其他與繡冬較好的下人也震驚傷心了一陣子，就再沒有別的了。如程行謹所說，她隻是個下人。
昭葉似乎也不在意了，即便也許隻是似乎而已。
這時節秋高氣爽，是最令人舒服心曠神怡的時候。習習涼風相伴在側，漫卷塵埃，飛揚阡陌。家家戶戶院裏染紅的楓葉都落滿了一地，似是昭示著賀嫻公主生辰的到來。
京城人都能知道賀嫻公主的生辰，還得歸功於前些年皇上對公主的寵愛，在公主生辰之日，將京城官辦的第一酒樓賜給了公主，並在酒樓裏打造一座公主的小銀像，讓公主及笄後再親自掌管。
當年這消息可是以皇上對賀嫻公主的寵愛傳遍了京城，大家當然都知道了公主生辰的大致日子。
但貴族生辰始終與平民百姓無關，所以百姓該做什麽還是得做什麽，頂多就是以“今年皇上又要送什麽大禮給公主”作為飯後談資。
而往年都以病假為由不參與公主生辰宴反倒補眠的程行謹，今年不知為何卻被勒令參加賀嫻公主的生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