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完,把屋子裏所有人的視線給吸引了過去。

房間裏靜得針落可聞。

什麽玄學算命,自然是沒有人相信。

王校長好不容易用一些借口敷衍一筆帶過,也算是把這件事情壓下來了。

可是現在直接牽扯上凶殺案,這可不得了。

因為警方到了海城大學,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之前送蘇桐到教導主任辦公室的汪晶也出現了。

汪晶正好聽到安安的話,誇張震驚地說道:“算命!安同學你是不是腦子不正常了啊,別看了論壇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受到某些人的蠱惑,就胡說八道。”

說到‘受某些人蠱惑’的時候,汪晶還特地看了蘇桐一眼。

鄉下人,養豬女,還真是上不了台麵,就會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程茉莉不覺得蘇桐有什麽算命的能力,一切不過是巧合而已,但是安安的話卻給蘇桐立了神算的形象,她怎麽可能坐以待斃。

“蘇桐什麽時候說過那種話,早就聽說因為你姐姐失蹤的事情,多次騷擾你姐夫,現在還借著蘇桐的名義來往江老師身上潑髒水。”

程茉莉對付不了一個蘇桐,還會怕一個書呆子?

安安心跳如雷鳴,也覺得不好意思和慚愧。

“我……我……”

對姐夫江楊有懷疑的人是安安,之前就因為懷疑跑到辦公室偷查電腦被江楊發現,沒有查到一絲線索還被江楊給盯上了。

眼下警察在這兒,她隻能借著蘇桐的力量,把姐姐的事情調查清楚。

可是卻把一句汙蔑殺人的罪名扣在了蘇桐的身上。

程茉莉帶著嘲諷的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蘇桐,你雖然幫忙了周總的忙,但那是誤打誤撞,多少水分你自己心裏清楚,安同學現在說的可是謀殺,可別因為愛出風頭害了自己!”

所有人的視線集中在了蘇桐的身上,就等她一句話。

傅紹南目光沉沉懾人攻擊,似乎對蘇桐摻和此事不太滿意。

“你要是知道什麽線索,就大大方方說出來,別扯上怪力亂神的噱頭。”

傅紹南的反感全因為小時候身體差,幾次差點一命嗚呼。

什麽喝符水,焚香驅邪,什麽都經曆過,受過不少折磨。

蘇桐笑意的眼底一斂:“你怎麽知道我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呢。”

傅紹南的臉徹底垮了下來,給蘇桐找了台階下,她不懂得見好就收?

“你如果非要堅持的話,你惹出來的事情自己解決吧。”

程茉莉倒是眼睛一睜,好像之前都沒睡醒,現在來精神了。

蘇桐眉眼彎彎,笑意的聲音打趣:“哥哥說好做我的靠山,現在是打算愚公移山了?”

眼看著傅紹南準備離開,蘇桐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明明隻要服個軟就好了的事情。

偏偏蘇桐還不鬆口。

傅紹南厭惡和煩躁浮現,嗓音低冷透著股不耐煩。

“好!我看看你要搞什麽名堂。去把安安的姐夫找來。”

他本不想要蘇桐難堪,既然她非要當什麽神棍,幹脆借著這個時候徹底斷了她的念頭!

汪晶瞥了傅紹南一眼,說道:“你誰啊,你說找來就找來?”

王校長警告的眼神,瞪了汪晶一眼:“你閉嘴吧。”

汪晶臉色微變。

這人誰啊,怎麽連校長都要看他臉色?

王校長僵著臉,尷尬地把安安姐夫江楊找來了。

這下是徹底完了,海城大學的名聲要砸在他手裏。

江楊是海城大學的老師,不出幾分鍾就到了教導主任辦公室。

不過不少同事也跟著一塊過來了。

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一聽是有算命說江楊謀害了安安姐姐,差點讓他們笑掉大牙。

“安安你是學校拿獎學金的高才生,什麽時候怪力亂神起來。”

“相信算命的?要警察來幹什麽。”

“該不會真腦子不正常了吧。”

江楊黑了臉,算命?

現在的學生都是什麽風氣,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可以進來?

不少老師替江楊出頭:“安同學你鬧夠了吧,你姐姐的事情你姐夫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你怎麽隔三岔五來鬧事。”

“還好江老師有人證物證,否則被你空口汙蔑名聲都受到影響。”

“我看你是沒了姐姐吸血,不甘心,現在想要把你姐夫拖下水吧。”

學校的老師都知道安安是被江楊老婆一手拉扯長大的,吃穿住行全用的是姐姐的錢,好在安安很出息,年年學校獎學金,國際比賽也都是一等獎的排名。

學霸人設,家庭不幸,在別人私下議論安安能夠有現在的成績全是吸食姐姐的血。

大家熱衷於從中找到一個可以鄙夷的點,達到心理的平衡。

江楊眼神尖銳地落在安安身上,語重心長。

“安安,你姐姐隻是失蹤了,為什麽你總是認為你姐姐死了?不是我想要懷疑你,我知道你姐姐買了保險,受益人是你,你該不會是想要確認你姐姐死亡,你好拿到保險?”

安安顯然沒有想到會被江楊倒打一耙。

“不是……我沒有……我……”安安肉眼可見的慌了,顯然沒有人相信。

這種白眼狼的事情傳播速度堪稱一絕。

“保險?她姐姐還買了保險?受益人怎麽會是安同學?”

“怪不得她這麽積極地要肯定姐姐死亡的事情,原來是惦記著錢啊。”

“江楊有這樣的小姨子真是恐怖。”

“姐姐失蹤消失,還要被妹妹吸血,可憐啊。”

“說不定她姐姐就是因為不想要被她妹妹吸血,跑了。”

安安驚叫:“是他!是他害死姐姐的!姐姐發現了他和學生不檢點的事情……”

江楊失望地搖頭說道:“我對你姐姐培養你的事情一直很支持,結果你就是這麽回報我們對你的付出嗎,汙蔑我謀害你姐姐不夠,現在還想著抹黑我的名聲。”

他從不對學校裏的學生出手,都是私教課補習班的學生,那些個小姑娘你情我願,壓根不覺得被江楊給欺騙。

所以當安安曝光江楊的秘密,學校的老師不僅一笑而過,反而覺得安安是在抹黑。

沒有一個人相信。

安安呼吸急促,火燒火燎地說道:“你們被他的外表給欺騙了,全部是假的,他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江楊黑著臉沉聲說道:“你真是冥頑不靈,被一個三九流的算命說幾句,就拿來當指控我的證據,早知如此,當初你姐就不應該養大你。”

說到最後揚起了手,江楊眼鏡下的眼睛閃過暗芒,一巴掌狠狠落了下去。

安安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

但是巴掌打臉的疼痛遲遲沒有落下。

有人出手抓住了江楊的手腕。

江楊意外的愣了幾秒,視線落在了一個陌生女人的臉上。

幹淨素白的臉,不施粉黛也有瓷器一般細膩白透的肌膚,眼神深邃玩味嘴角勾起漫不經心的笑。

女人個頭不高,看起來纖細瘦弱,但是輕輕鬆鬆拿捏住了江楊,讓他動彈不得。

“你誰啊。”江楊發出疑問。

蘇桐甩開了江楊的手,一字一句說道:“我就是你口中三九流的算命。”

蘇桐淡淡瞥了江楊一眼,說道:“你老婆失蹤的時候穿的是淡黃色雛菊長裙吧。”

江楊愣了一下,她怎麽知道?

很快回過神來,嗤了一聲:“是你告訴她的吧。”

他剛剛居然有一秒心驚,眼前的女人怎麽知道他老婆失蹤時候的穿著。

如果女人是安安找來的,那麽她知道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