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嫣離突然來了這麽一下子,把屋裏的其他人都整蒙了。
就連跑去扔垃圾,去而複返的沐嫣然,都是一副震驚的表情,站在不遠處,看著撲到段庭酆懷裏的沐嫣離,一副看到大白菜被豬拱了,大白菜黑臉的情景。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麵前這荒誕的場景,倒是笑了笑:“這是幹什麽?饑不擇食,也不能當著大家的麵兒吧?”
沐嫣離見沐嫣然居然沒生氣,心裏想著,你也不是很喜歡他嘛,既然如此,那不如讓我來代替你,省得你耽誤了人家。
所以,等著沐嫣然慢慢走到她跟前兒的時候,她不但不鬆開人家的手,反倒是往人家胳膊上貼了貼,一臉羞澀,臉蛋紅紅,說了一句:“對不起,姐姐,我就是覺得段哥太好看了,我想問問他怎麽保養的臉蛋兒,一不小心就撲到他懷裏了,你不會介意的吧?”
沐嫣然走過來。站在沐嫣離麵前,雙手環胸,看著麵前這眼神得意,略帶挑釁的女人,輕笑一聲,說了一句:“我倒是不介意,不過,你要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的話,你大可以一直抱著,反正我不反對。”
說完,她到了沙發的另一側,一副嘴角帶笑,準備看戲的樣子,就差說一句,請開始你的表演吧。
她表情僵了僵,心裏倒是很開心,不過段庭酆就不樂意了。
他用力推了一把,弄開抱著他胳膊的女人。臉色如墨般,眼神微眯,看著沐嫣離冷聲說了一句:“看來是我給你們家的好臉給多了,你們也學會蹬鼻子上臉,得意忘形了,既然如此,那麽我就送你一程,讓你也見識見識,人世間以外的邪惡和冰冷。”
這麽說著,他抬起手就要召喚出鬼門,送沐嫣離下地獄,好在沐嫣然站起身,抱住了他的手,及時阻止了他,搖了搖頭。
“算了,生人陽壽未盡,掠奪他人壽命,你會受到懲罰的,再者,一會兒我需要你幫我一把,省點兒力氣,別和這沒有眼力見的人一般見識。”
說著,她轉頭看向坐著的蘇嫋嫋,開口說了一句:“先去你房間吧,你們家有沒有供奉佛像或者其他的什麽?家裏有黃紙佛香嗎?”
蘇嫋嫋一臉懵逼,搖了搖頭,道:“我父母並不信這個,所以家裏沒有佛像,黃紙或者你要的東西,必須有這些嗎?那現在我派人去買還來得及嗎?”
沐嫣然的語氣不容置喙:“必須要,我要用黃紙做一些事情來安撫躁動的鬼魂,也需要用佛香來引路,你派人去壽衣店,買帶花紋的黃紙,還需要紙紮的兩個稻草人,和兩個紙紮人,必須是小的不能要大的,再讓人去佛殿,買紅色的佛像,記住必須是紅色的,然後找一個可以看風水,算命的小店兒要一遝黃紙,還有一遝紅紙。”
蘇嫋嫋雖然不明白這些有什麽用,但是她現在惜命得很,趕緊去買,對她的生命安全也有所保障。
所以她也沒顧著她爸爸的阻攔,以及眼神裏冰冷的視線,給家裏的司機打了個電話,將要求說了一遍,讓他趕緊去附近買,然後送回來,午夜12點之前必須要到家裏,而不能錯過時間。
司機是個很敬業的人,他在這附近有房子住,家裏為了讓他更好的工作,也將他的妻子和孩子接到了附近,所以蘇家什麽時候用車他都可能會按時到達,此刻也一樣。
司機開著車,出了家門兒直奔壽衣店而去。
這個城市的夜生活很豐富,很多店麵大概要開到晚上十一二點鍾才會關門。
所以壽衣店這些也不會太早關門,即使有所忌諱,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半夜去世或者怎麽樣。
司機一路匆匆忙忙趕到壽衣那一條街,發現附近除了壽衣店,還有風水店和佛堂。
大喜過望的同時,他趕緊衝進店裏,把這些東西都買了下來,然後坐進車裏準備按時回蘇家交差。
然而誰也沒想到,就是這一趟讓人半夜去壽衣店,卻發生了事故。
司機剛坐到車上,突然感覺車裏陰冷,後脖子有一股子涼風直吹。
他起先以為是自己沒有把空調關上,才導致自己發生這樣的事情。
然而係好安全帶,檢查好一切的同時,他看了一眼空調,發現並沒有打開。
他突然感覺一陣毛骨悚然,他從後視鏡裏,隱隱約約看到,車後座自己駕駛位的後麵,好像坐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頭發很長,低著頭看不清臉,身上是一件黑色的晚禮服,那晚禮服很眼熟,很像自己家大小姐穿的。
他猛地哆嗦了一下,迅速回頭往後看,卻發現後麵根本就沒有人。
他心有餘悸地轉過頭來,想鬆一口氣的時候,剛準備啟動車子,就發現那個女人憑空出現,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他剛想大叫,那個女人已經抬起頭,咧著嘴,被他露出森森白牙。
然後下一秒女人不見了,司機的目光變得呆滯起來。
他機械的撫摸自己麵前的方向盤,眼睛都不眨一下,導航也不看,徑直的朝著蘇家別墅的位置開去了。
蘇嫋嫋等人在蘇家別墅裏等的相當的煎熬。
她忍不住一直低頭不斷地看著手腕上的表,確定著時間,想著到底要不要給司機打電話催促一下?
這件事情必定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而且關乎的還是她自己的命,她也不好掉以輕心。
她第n次看完手表之後有些著急了,拿起手機準備給司機打電話。
當她按下撥號鍵將手機撥出去的瞬間,別墅裏閃過白晝一般的車燈光。
然後,那司機從大門的位置開車走了進來,穩穩將車停在了院子的停車位裏。
蘇嫋嫋鬆了一口氣,沒有再一次麻煩別人,而是主動下了沙發跑到房子門口去開門,接司機拿的東西。
司機表情呆滯,四肢僵硬,眼睛都不動一下,將所有的東西拿在手裏。
蘇嫋嫋開了門,一邊撅著嘴抱怨司機的動作太慢了,一邊伸手想要拿過司機手裏的東西。
然而還沒等她動手,他突然感覺渾身一涼,下一秒,司機倒在了地上,而她已經恢複如常拿著東西回了客廳。
眾人隻聽咣當一聲響,轉過頭去,就看見剛才還站著的司機突然倒在了地上。
其他外行人都以為司機是太晚休息不好,或者是低血糖而暈倒了,隻有沐嫣然皺著眉,跟在急匆匆的眾人身後,看著他們將司機抬回屋裏,不發一語。
司機麵色鐵青,嘴唇都是青紫的,似乎是在什麽低溫的環境下待過似的。
那身體裏冰涼冰涼的,雖然心髒還有起伏呼吸,卻逐漸微弱,就好像在這一路上經曆過什麽生死劫難。
沐嫣然看著這司機,突然發現不對勁兒。
她趕緊揮開準備進行心髒複蘇的眾人,將手指放在他的眼皮上,用力掰開去看他瞳孔的,發現他瞳孔已經渙散,整個人即使還在呼吸,但是已經沒有了生氣。
她臉色平靜,對所有詫異的人說了一句:“不用再搶救了,他陰氣附體,已經沒命了”
沐嫣離看不慣她,自然也看不慣她在這整些歪門邪道。
聽見沐嫣然這麽說,她神色假裝擔憂,一下子就急了。
眾人就見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竄到沐嫣然身邊,用手推了一下沐嫣然,言語哽咽,眼眶微紅:“姐姐,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說這些有的沒的,那司機胸口還在動啊,你怎麽能說她已經沒氣兒了呢?姐姐,我不反對你胡說八道,但是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怎麽能這麽無情,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人死在你麵前呢?你良心過意得去嗎?”
沐嫣然不管正在打攪亂的沐嫣離,對身旁的段庭酆說:“你能看到他的靈魂嗎?我看不見這屋子裏有任何的鬼也看不見任何陰氣。”
漢段庭酆板著,臉在屋子裏看了一遍又一遍,對著一臉期待的沐嫣然搖了搖頭。
那意思,這屋裏邊兒並沒有新死的靈魂。黑白無常也沒有出現在這片地域,說明這個人早就在回到蘇家別墅之前就已經死了,而現在心髒之所以起,伏可能是因為被什麽東西附身,或者幹脆被陰氣改變成了合適。
沐嫣然臉色沉重,看著為司機用手做心髒複蘇的沐嫣離沉聲說了一句:“可能是在外邊被什麽孤魂野鬼鑽了空子了,看來這隻鬼十分不把你放在眼裏,明知道你在這裏卻還要掠奪人命,這草菅人命的鬼是萬萬留不得了。”
段庭酆:“最近下麵出了一些事情,除了丟魂,活屍這種情況外,還有走失的不少怪物,現在都沒有找到,看來這個人是在挑釁我的威嚴,挑戰我的底線。我倒是好奇了,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些無聊的事情。”
沐嫣離按壓司機心口大概有15分鍾的時間,他的呼吸基本上沒有了,但心髒依然在跳動著,似乎是在顯示他還活著。
可眾人都看得出來,這司機早就已經死透了,根本就沒有救下去的必要了,也不知道沐嫣離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不過也沒人說她什麽,畢竟她是蘇家小姐的朋友,又是沐嫣然的親妹妹,即使她們兩個剛才在客廳裏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萬一她們兩個隻是偶爾關係不好,其她時間關係好呢?眾人膽敢當這出頭鳥,可能就要做第一批替死鬼了。
眾人不敢造次,紛紛站在一旁看著沐嫣離對司機進行搶救。
直到沐嫣離也發現這司機可能救不回來了,她才停下手中的動作,跪在那裏發呆,然後就哭了。
沒人知道她到底是裝的還是真哭了,見她一直在吧嗒吧嗒掉眼淚,屋子裏鴉雀無聲,連掉在地上的一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自然也聽得到沐嫣離對沐嫣然的控訴:“姐姐,你剛才為什麽不讓我救他?我如果早一點救他,也許那個時候他就能睜開眼睛了,你非要把眾人都推開,還說什麽他已經死了,姐姐,你這是不對的,我不知道這些年你在外麵發生了什麽,導致你的性格如此扭曲,連善良的本性都丟了。但是這裏是法治社會,你就算再猖狂,也不該對活人的生命置之不理,他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你就這樣葬送了他的一生,他還有老婆和孩子,他可是家裏的頂梁柱啊,你怎麽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呢?姐姐你真的是太冷血了,你太讓我失望了。”
然而,誰都沒有理會這個顛婆,沒接她的話,也沒搭理她突然發瘋的行徑。
就連沐嫣然,她口中的罪魁禍首,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轉頭,對著坐在沙發上的蘇嫋嫋開口道:“我現在去你房間布置法陣,你跟我一起上來,不要待在樓下,我要確保在子時之前,你都在我的視線當中。”
蘇嫋嫋還是一開始的蘇嫋嫋,她聽到沐嫣然的話點點頭,跟在沐嫣然的身後,轉身去了樓上。
沐嫣離怎麽都沒想到沐嫣然的心理素質居然這麽強大,自己都當著所有人的麵兒汙蔑她草菅人命了,她居然臉色都不變一下。
而且她身邊一直站著的段庭酆,更是理都不理她,跟著她一起上了樓。
自己都這樣詆毀她了,段庭酆居然也不反駁一下她的話,更沒有出言維護沐嫣然,也沒有出言幫忙,可見他們兩個不是真心相愛的。
沐嫣離抬起頭看著往二樓去的樓梯,沐嫣然帶著兩個人慢慢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裏,她的眼神沉了沉。
沐嫣然從腰包裏掏出紅繩,掏出鎮魂鈴,朱砂筆等一係列的東西,並順手將蘇嫋嫋你的東西接過來,然後才對身旁一直站著的段庭酆:“你幫忙看著點兒她,別讓任何人近她的身邊,我現在要去房間正中心的位置布置法陣,不能分心。”
說完也不等著段庭酆回答,她徑直推開臥室門,拿著朱砂筆走了過去。
蘇嫋嫋隻見沐嫣然蹲在自己床和落地窗中間的那一塊位置上,拿著手中的筆,對著地麵一頓亂畫,然後又將紅繩隨意扯了幾個角度,掛在了房間不同設施的角落,又從司機買的東西裏掏出一張黃紙,一張紅紙,還有線箱,並在自己的無名指上咬了一口,然後掏出了一個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