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氏集團,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旗下擁有的產業繁多,地產物業、珠寶成衣、娛樂影視、商業百貨、國際貿易等等都有涉及。
齊家不止財勢雄厚,更是洛北城裏的名門望族,有著崇高的威望和地位。這個齊總便是齊家最小的兒子,論背景論實力,就是原生富貴的江澈也比不上。
若是真成了,對於焦家這種半路發家的富豪,那確確實實是高攀。
焦妍倒是難以置信,焦成憲還有這般能耐,能給她安排上和齊家的相親?
她詫異追問:“你安排的?”
電話裏頭默了下,說:“這不重要,晚上六點,晏錦公館的琉璃閣,別遲到。”
焦妍沒吭聲。
沒得到回應,那頭咬著牙,態度強硬地警告她:“別耍花招得罪人!”
焦妍沉吟半會兒:“哦。”
跟著便掛斷了通話。
晏錦公館。
前不久剛開業的高檔餐廳,她堂姐焦藝成天嘴裏念叨著想去打卡卻始終都沒去成的地方。
罷了,管他相親不相親的,哪怕就是去吃頓飯拍些照,能發發朋友圈給焦藝心裏添些堵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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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半,兩小時的匯報會議結束,齊崢有點困倦。
回到辦公室,他正想到一旁軟椅上小憩,外頭就響起兩道敲門聲。隨後,於侑推門而入:“齊總,董事長夫人在會議期間來過電話。”
他邊說邊走到辦公桌前,將會議整理出來的資料放到桌上。
齊崢靠著椅背,閉目養神:“說了什麽?”
“她說晚上六點,讓您去晏錦公館和達成企業的大小姐……”於侑一頓,“相親。”
話落,齊崢倏然睜眼。一對深邃的桃花眼中,染上些許淩厲之意,果斷應聲:“推了,不去。”
“可……”於侑話裏有一絲為難,“夫人說這是她安排的,您如果不去,她就親自來公司……接您去。”
齊崢眉頭皺起,有幾分不耐:“你沒和她說晚上我有局?”
“說了,董事長夫人了解過不是什麽必要出席的場合後,說讓您推了。”
齊崢掀起眼皮,望向他,意有所指:“找誰了解的?”
於侑抿了下唇,垂頭承認:“抱歉齊總,董事長夫人一開始問的時候我沒想那麽多。”
“算了,你出去吧,半小時後叫我。”齊崢揉了揉眉心,重新閉上眼,困乏極了,“順便告訴陸銜策,今晚的局先不去了。”
“好的。”於侑轉身,欲要出去,下一秒又想起什麽,正回身來,“還有齊總,新聘的司機是讓他今天就開始上班,還是等明天?”
“明天上班那今天的車你來開嗎?”齊崢眉頭擰起,疲憊令他沉冷的音色裏滿是煩躁,“別拿這種小事來煩我。”
於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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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錦公館在靠近中心故城的位置,從公司過去,開車隻要十分鍾。
齊崢討厭遲到,也討厭等待,為了避免遇上晚高峰耽誤時間,他提前十分鍾從公司出發。
途中,母親章蓉來了通電話,問他赴約沒有。
車窗半落,齊崢坐在後座,望著車外堵成長龍的馬路,應了聲:“路上。”
“去了就行。”章蓉安下心來,“這姑娘是我閨蜜的女兒,達成企業老板是我閨蜜前夫,聽說他最近有想讓他女兒聯姻的打算,前陣子還相了江家的兒子,反正你也單著,就去見見。”
白絮飄揚,被冷風帶進來,肆意橫飛地落在他袖上,黑色毛衣下,襯得那幾片愈加雪白。
齊崢這才發覺,外頭又下雪了。
道路總算順暢,關上車窗,將風雪阻擋在外,齊崢緩聲:“以齊氏現在的實力,聯姻似乎沒什麽必要吧。”
章蓉對這說法不滿:“我又沒讓你聯姻,隻是讓你見見,喜歡就試試,不喜歡也不勉強你。反正你都沒談對象的。”
齊崢沉吟半晌,望見前方逐漸接近的目的地,沒什麽語氣地應:“知道,到了,先這樣。”
……
打車嫌堵,焦妍選擇了地鐵。
然而,地鐵也沒舒適到哪兒去,擁擠到快變形。
四十分鍾的車程,抵達後隨著人群出了地鐵口,天已經全黑了,灰沉沉的空中還飄起了雪。
這是洛北城繼平安夜後的第二場雪。
下午的時候,焦妍瞄過一眼天氣預報,所以出門特意帶了傘。
從地鐵口到晏錦公館,有三分鍾的步行時間。撐傘邁步前行,等到了目的地的馬路對麵,她看了眼時間。
17:48
沒遲到。
餐廳大門被裏頭的服務員拉開,室內的暖氣撲麵而來,身上的寒意褪去幾分,連四肢都跟著鬆散了不少。
焦妍把傘遞給服務員,報上包廂雅稱,後者領著她一路向裏。
到了包廂門前,服務員敲響房門。
焦妍微微一愣,心想,人居然已經到了?
“哢噠”一聲響,門被推開。
焦妍的視線還沒落進房內,一股清新自然的茶香已經湧入鼻腔。
味道很淡,卻好聞到有些上頭。
服務員比了個“請”的手勢,焦妍衝他表示謝意的一頷首,走進去。
男人坐在皮質沙發上,穿著黑色毛衣,背脊後靠,柔軟的椅背被壓出幾道明顯的褶皺。他側著臉,目光望向落地窗外,從她的角度,能瞧見他分明的下頜角、黑色利落的短發以及搭在扶手上那隻脈絡清晰,指骨如玉的左手。
焦妍思緒恍惚,覺得這側顏有幾分熟悉。
在她專注想印證內心的猜測時,男人緩緩正過臉來。
焦妍刹然一怔,眼眸也不禁詫異放大。
這不是那晚……
四目碰撞,齊崢眸光也有一瞬停頓,但很快,便恢複如常,磁嗓沉而淡:“達成企業的大小姐?”
焦妍被這熟悉的音色拉回神,正色一點頭,在他對麵坐下:“你好,我是焦妍。”
那晚在酒吧,光線昏暗,沒來得及細看他的長相,這會兒借著室內明熾的燈光,焦妍的視線,明目張膽地就落到他麵上。
那雙眼格外深邃,眼皮是典型的歐式大雙,濃眉如墨,鼻梁直挺,眉骨連著山根,高而立體。硬朗銳利的輪廓,清晰的仿佛每一筆每一畫都精心計算過。
英俊矜貴,精致的像她課上的一尊塑雕像。
兩人相對而視,包間靜默了片刻。
男人沒有任何的前話,忽然問她:“願不願意結婚?”
訝異於他的直截了當,焦妍思量一會兒,回答倒是雲淡風輕:“隨意。”
齊崢下顎輕抬,話裏沒有一絲猶豫:“那就結。”
焦妍怔然。
如果最後她都要結婚的話,那眼前人不論外在形象、家庭背景,都是無可挑剔的,她沒什麽好不願意。
隻是這門親事,不論於她還是於焦家,都是占了便宜。
倒不是她自卑,是她有自知之明。
張了張口,她還想說什麽,門口響起敲門聲,服務員推門而入,把菜單遞到兩人眼前。
齊崢接過來:“先點餐吧。”
最終,焦妍暫且咽下嘴裏的話,翻開菜本。
罷了,吃完飯再說吧。
粗略翻過,焦妍合上,說:“一份秘汁法國銀鱈魚,其他你決定。”
聞言,齊崢也合上菜單,熟練的報上幾個菜名後,問她:“想喝什麽?”
焦妍默了下,抬起眼,目光沉而清亮:“酒,可以嗎?”
齊崢神色不變,視線從她麵上淺淡掠過,把菜單遞還給了服務員,沉沉的音色在這包間裏傳開:“開瓶15年的羅曼尼康帝。”
焦妍愕然噎住,有點尷尬:“……倒也不必一上來就這麽貴的。”
他微微彎唇,眼裏有兩分認真:“第一次吃飯,很有必要。”
視線莫名其妙被灼了一下,焦妍匆忙別開,心都有些不穩,一聳肩,沉默。
隨意,她能多飲些好酒,何樂而不為。
……
十分鍾後,菜品陸續上桌,晶瑩剔透的高腳杯中斟上了血紅的酒液。
焦妍早已饑腸轆轆,一時也顧不上說話,徑自優雅的填肚子,飲好酒。
畢竟,這餐飯價格如此昂貴,專注享用才是首要。
大概是看她吃的認真,齊崢沒有打擾,中途還站身出去了一趟,說:“我去抽根煙。”
焦妍握著叉子,“哦”了一聲,待見著那房門被關上時,忽然就鬆了口氣,一直緊繃的四肢和腦神經,也暫且得以鬆懈。
後知後覺,原來自己竟有如此拘謹。
她這“故作從容、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本事,倒是練得如火純青。
趁著人不在,焦妍立馬掏出手機,擺好那杯紅酒和羅曼尼康帝酒瓶的位置,找了個顯得不經意抓拍到的角度,照了張相片。
然後火速地,點開朋友圈,分享位置和圖片。
……
公館設置了吸煙區,齊崢咬了支煙點上,拿手機給於侑打了通電話:“查一下達成公司近一年的財務情況。”
於侑有些許意外,心想老板是相親成功了?但作為員工,上司的私事他從不過問,隻聽吩咐照做:“好。”
“還有焦家的家庭情況也了解一下。”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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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齊崢重新回到包間,焦妍已經有八分飽。
沒有第二個人對望著,吃飯倒是自在,不知不覺就飽了。
對麵的人坐下,焦妍放下刀叉,飲一口檸檬水,借著微醺的酒意,主動大膽開口:“……那天晚上,謝謝了。”
齊崢伸出修長的兩隻手指壓住高腳杯底座,漫不經心地挪晃兩下,淡聲:“不用。”
焦妍輕咳一聲,臉頰被酒勁熏的發燙,斟酌良久,才言:“……關於剛剛吃飯前的話題,我想問問你,是說真的嗎?如果是真的,我能和你打個商量嗎?就是談幾個條件。”
齊崢掀起眼簾,沒什情緒變化的眸光掃過她眼尾淡淡的淚痣:“你說。”
焦妍:“是這樣,我還在念大學,如果真要結婚,我想先領證,暫時不辦婚禮。然後,希望你不要給達成任何生意上的投資。”
聞言,齊崢暗自訝然地挑了下眉梢,問她:“還有嗎?”
焦妍抿了下唇,見他如此氣定神閑,莫名心跳有點急,“如果真的領證了,我想在最快時間把戶口遷到你那兒。”
提這麽多條件,可能很無禮,也很不識好歹,但她也並非要嫁眼前人,若是這些都談不攏,那她結婚的意義何在?
屋內又靜了下來,男人原本抵在杯子底座的手收了回去,銳利的五官在橙黃燈光的照映下,越顯得立體,偏偏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緒。
一時之間,焦妍覺得她的心跳聲十分突兀響亮,一對眼睛也不敢在他麵上多停留。
下一秒,他忽然把手機推了出來,發亮的屏幕上,顯示著微信二維碼。
焦妍目光一頓,微抬。
他深邃的瞳仁沉如潭水,嗓音清潤,隻說:“我們加個微信。”
作者有話說:
1.齊崢不是暗戀,隻是對她很有感覺,想和她接近,深入了解。還有其他原因,涉及劇透就不在這兒說了,大家看下去就好!
2.男女主都是雙潔,但是都各自有過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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