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的周引情緒低迷,不開心都擺在了臉上。李擎瞧出他的迷惘與掙紮,但沒有哄,隻把人抱到了腿上,一邊剝蝦一邊問道:“小引打算不要我了?”

周引瞪大眼睛,想也不想就反駁道:“說什麽胡話,我怎麽會不要你!”

“那你糾結什麽?”李擎將剝好的蝦蘸了醬汁喂給周引,周引吃完,李擎見他仍擰著眉頭,好笑地捏了捏他的下巴,“糾結的人通常是做不了決定的人,既然你不準備不要我,那就沒必要煩惱了。”

“可我會覺得很對不起你媽媽。”周引囁嚅道。

李擎繼續剝蝦,“但我對你的家人沒有一點歉意,你早該是我的。”

周引摟上李擎的脖頸,耳根很可疑的紅了,不管聽多少次,他都對李擎宣示主權的話毫無抵抗力。

李擎剝完一隻蝦,嘴對嘴的喂他吃,周引緩緩靠近,在李擎飽含笑意的目光下咬住蝦肉,咀嚼吞咽。李擎十分熱衷於喂他這件事,似乎看他吃飯很有滿足感,周引向來無條件配合,乖乖張嘴等吃。

隻要李擎別在飯桌上弄他,最近頻繁的情事著實讓他有些吃不消。

晚飯很豐盛,李擎回來得早,買了一斤蝦和半隻燒雞,還帶回來半打啤酒。李擎原本想開一瓶吃飯時喝,周引強烈反對且家裏沒有開瓶器,李擎隻得放棄了。

吃過晚飯,周引沒能從李擎大腿上下來,李擎握住他的腰,就著這個姿勢開始折騰他。兩人之間甚至不用說一句話,李擎把這事做得跟吃飯喝水一樣自然,扒他褲子的動作極其熟練。

周引伏在李擎的肩頭,盡管沒有潤滑,但他的身體內部已足夠濕潤。他剛擺脫今晚的苦悶糾結,又被迫陷入膠著黏連的狀態,李擎捏著他的後頸和他接吻,彼此的唇異常黏著,銀絲勾連,在斷裂之前會再次唇舌交纏。

周引真正體會到如膠似漆的含義。

李擎興致高漲,抱著他回到臥室又做了一次,周引漸漸發覺,這晚的情事不同於往日的發泄或懲罰,李擎的臉上始終掛著笑,他藉由身體的親密向他傳達喜悅。

結束時周引問道:“你中彩票了?”

李擎摟著他汗涔涔的身體,閉著眼睛道:“有個客戶明天來簽約,我終於能開單了。”

“辛苦了。”周引親親李擎的唇角,李擎收緊手臂,另一隻手摸了摸周引濕漉漉的臀,他睜開雙眼,直勾勾地盯視眼前人,“小引隻打算用嘴說麽?”

“不是才做完。”

李擎輕笑,轉而撫弄起周引的嘴唇,“再來一次。”

變故發生在第二天晚上,當天傍晚周引還在挑選給李擎的禮物,他列了長長的清單,逐樣逐件的買,有些線上挑不到合適的準備跑一趟實體店。

當晚李擎卻帶著傷回來,眼角有明顯的淤青,麵對周引的質問,隻敷衍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周引用毛巾給李擎冷敷,李擎被他押著坐在矮板凳上,冷敷完再抹了一點點的雲南白藥膏。

李擎覷著周引的臉色,以為沒事了遂上手握住他的腰,周引冷著臉打掉**的手,李擎再度摸上來,探進寬鬆的褲管揉了一把腴潤的臀。周引習慣回到家就換家居服,輕便又易脫的短袖短褲儼然方便了李擎臨時起意的玩弄。

“有沒有吃點什麽墊墊肚子?先讓我幹一次再吃飯,嗯?”李擎脫掉周引的短褲,一隻手攥著他的腰胯,另一隻手解自己的皮帶,打定主意要在客廳好好玩一玩周引。

周引顧不上製止,他一邊忍受臀部被玩狎,一邊細看李擎的眼睛和麵頰,沒再發現其他傷口才開口問道:“你被誰打了?得罪人了?”

“和同事有點小摩擦,倒黴被揍了一拳。”李擎沒打算隱瞞,周引動手解李擎的襯衣紐扣,他想檢查身上有沒有傷,可李擎極度不配合,已經急不可耐地剝光了他的下半身。

李擎滿不在乎的態度讓周引很生氣,他再次拿掉李擎的手,吼道:“別碰我!不說清楚別想做。”

“說清楚就能做了?”李擎挑了挑眉,周引簡直要被李擎氣笑了,他撿起地上的**短褲穿好,李擎將屈著的兩條腿伸開,一腳搭在另一隻腳的腳踝上,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沒什麽,同行有矛盾很正常,別人拿不下的客戶我拿下了,就被誤會為撬單了。”李擎說完,周引立馬緊張地追問:“你跟人家解釋清楚了嗎?他還會不會找你麻煩?”

李擎說:“別擔心,都解決好了。”

周引放下心來,李擎站起來攔腰抱著周引,周引白了李擎一眼,這人滿腦子除了幹他就沒有別的事了,他以為李擎會抱著他進臥室,誰知李擎將他放在了茶幾上。

玻璃台麵光滑冰涼,周引躺上去的瞬間心裏發怵,他摟住李擎的脖子,卻不曾想施予外力導致茶幾玻璃麵劇烈晃動的人是李擎。

他的兩條腿從茶幾兩邊垂落,小腿跟著玻璃震顫的頻率在抖動。這場情事投入的隻有李擎,他則時刻提心吊膽,總有預感下一秒玻璃會爆裂,飛濺的玻璃碎片會紮進他的身體裏。他怕得抱緊李擎,隻知他是他的愛人,他要和他一起逃生,如果不能,那麽他們要一起赴死。

卻不知李擎是所有危險與恐懼的根源。

周引看著李擎流汗的臉龐,李擎的眼裏有不可名狀的瘋狂,這種瘋狂加劇了玻璃台麵的搖晃,冷冰冰的玻璃緊貼他的後背,寒意及懼怕如毒蛇吐信。他的額頭冒冷汗,腰臀卻被動地接納了李擎的瘋狂,他的下半身和李擎滴落在他臉上的那滴汗一樣火熱。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類似於冰火兩重天。

周引忽然想到,他在愛裏沒吃過苦頭,也許終有一天會以其他方式償還回來。

李擎眼角的淤青在三天後徹底消除,這三天周引堅持用毛巾熱敷,他從李擎的母親那詢問來的偏方,買了個土豆切成片敷在李擎的眼角。

當然他是以自己摔傷了為借口問的人。

李擎照常上班和帶看,除了第一天沒做任何遮蓋,其餘兩天都厚著臉皮借用了女同事的遮瑕膏。

第三天晚上,周引捧著李擎的臉仔仔細細地看,這張臉沒有礙眼的傷口,又恢複了最初令他心動的模樣。

周引以為這次的意外算過去了,生活歸於平淡,他繼續上班,李擎的忙碌程度隻增不減,他習慣了等李擎回來,兩人一起吃夜宵,睡前在**消耗多餘的精力,然後相擁入眠。

日子很好,隻是有一點無聊。好友最近向他炫耀養了一隻阿拉斯加,周引心癢癢,突然想到了要養一隻貓。

以前沒有養貓是因為母親對貓毛過敏,現在他和李擎住,有時間有空間,完全可以養好一隻貓。他意興盎然地征詢李擎的意見,李擎一定不會反對的,他想,他們以前一起照顧過一隻流浪貓,也不知道那隻流浪貓現在怎麽樣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李擎拒絕養貓。此時他們剛吃完夜宵,李擎在盥洗台前刮胡子,聽完他要養貓的提議,表情淡淡,想了幾秒就拒絕了。

他的笑容凝在嘴邊,幾乎沒辦法掩飾臉上的錯愕,“為什麽?我可以養好的,你每天那麽晚回來,我一個人待著很無聊。”

李擎衝幹淨麵部的剃須泡沫,一言不發地洗臉、用毛巾擦幹,接著將須後水拍在臉頰和下巴。

周引就在身後看著,須後水的用法是他教李擎的,知道價格後李擎每次隻倒一點點。他看不下去,打開收納櫃,取出化妝棉充分沾濕,擦拭李擎的唇周和下巴,“這個須後水是消炎的,有酒精不能擦全臉,跟你說過又忘了。”

李擎抿了抿嘴唇,說了句“對不起”。

周引問:“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

“不能養貓,我養不了,我們照顧不好它,”李擎頓了頓,語氣逐漸加重,“小引,就我們兩個人過不行嗎?隻有我們兩個人,你真的會覺得無聊嗎?”

“為什麽養不了,不試試怎麽知道?”周引拉了拉李擎的手,“我們試試好不好?你記得我們以前喂的那隻流浪貓嗎?那時候明明你也很喜歡它。”

“你沒有理由會拒絕啊。”周引困惑不解,在他的認知裏,他熟悉的李擎不會拒絕這件事。

李擎說:“不行,養不了。”

“李擎!不管我想要什麽你都會給我,為什麽養貓不行?”周引幾近崩潰,李擎盯著他,眼裏又出現了他曾看過的那種瘋狂,但這次隱忍的怒意更占上風,他似乎看到李擎天人交戰的內心。

最終李擎平靜地對他說:“我來告訴你為什麽不行,當年你走了之後,我將那隻狸花貓抱回出租屋,我想跟它做個伴,有它在我會好受一點。”

“但是我沒考慮周全,換到陌生的環境,貓的應激反應很大,隻要我在屋子裏,它就藏在沙發和床底下,不肯出來,我去抱它,它會瞪我,它很怕我,我甚至懷疑它恨我。”

“它跟你一樣逃了,我把周圍找遍了都找不到它,它沒回小巷子,我不知道它去哪了。”

周引驚愕地捂住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李擎。

李擎揩掉周引猝然掉落的眼淚,吻了吻他淚濕的臉,“我不敢再養貓,在大街上看到很相似的狸花貓,我都忍不住想起那一隻,想到它害怕我靠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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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流浪貓帶回出租屋→指路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