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當頭炮
在回國之前嚴光曾經通知過一些和他相交還算不錯的在美華人,所以當他離開的時候有五十多名華人來碼頭送他,基本上都是來自當地的華人團體。
“小嚴啊,聽說你這次回國是要建實業,辦工廠,這三萬美元你就先拿去用吧…”一個拄著拐棍的山羊胡老頭對嚴光道,說著老頭的身後走出了一個青年,滿臉不情願的將一個手提箱交給了嚴光。
“這?”拿著手提箱,嚴光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山羊胡老頭嚴光也算認識,姓黃,平日裏有些倚老賣老,不過為人卻很不錯。
有一次嚴光和美國人打架打贏了,對方找了幾個同伴來報仇,就是這個老頭叫了十幾個晚輩過來幫忙。
“你就放心拿著吧,這隻是我們這些老家夥的一點心意。往日裏你弄的那些個發明給我們華人爭了不少氣,這筆錢你拿著我們放心,也相信你能幹出點實事來。”說到這,黃老回頭瞥了一眼。“總比被不孝子孫拿去打水漂來的好。”
聽到黃老的話,幾個站在後麵的年輕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謝謝。”雖然不明白黃老後麵那句是什麽意思,不過這個時候在推辭就顯得太矯情了,而且在將絕大部分資金都投入了股票裏後,嚴光也確實需要一筆錢。原來的那筆錢雖然不算少,但是隻能辦個非常小的工廠,如今這筆錢雖然也不是很多,但是至少工廠的規模能大上一些。
心裏暗暗記下了對黃老的感激後,嚴光收下了手提箱。
這時碼頭上登船的鍾聲響起,在告別了黃老和其他來送他的華人後,嚴光和其他的乘客一起登上了客輪。
“太平洋啊,希望這一次的航程風浪不要太大了。”上一次橫渡大西洋的時候,一路上的風浪讓嚴光吃盡了苦頭,所以嚴光對坐船,尤其是這種長途船現在還真是有那麽一點感冒。
不過…
“排水量超過一萬噸的客輪啊,現在國內恐怕還沒有可以建造萬噸以上船隻的船廠吧。果然還是鋼鐵最重要啊,不過鋼鐵廠興建起來太費時間和財力,隻能先從紡織廠開始了…”
就在嚴光一邊朝著黃老他們招手,一邊胡思亂想的時候,一旁突然有人用英語問道。“中國人?日本人?”
來到這個時代後,嚴光已經快要被這個問題給問吐了,所以頭也沒轉回去就不耐煩的回答道。“中國人,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隻不過突然看見有一個同胞在這裏有些激動罷了。”說著說著一個非常瘦弱的年輕人走到了嚴光的麵前。“其實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是中國人,因為我從來沒見過哪個日本人能有你這麽高,隻不過還是需要確認一下罷了。”
“張興風。”說著朝嚴光伸出了右手。
“腥風?腥風血雨的腥風?”就眼前這麽一個豆芽菜似的人居然也會叫這種名字?嚴光對張興風父母的起名能力感到敬佩。
張興風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所以很自然的就解釋道。“是興風,興盛的興,風起的風。”
“嚴光,無名漁父的那個。”握住豆芽菜的手,嚴光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報上名字之後,嚴光總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記得這個時候的人都是有字的,而且報名字的時候會連字也跟著一起報上來。自己這個被突然扔過來的二十一世紀新青年沒有字很正常,可是這個豆芽菜怎麽也沒有報?
這個時候豆芽菜,咳咳,張興風也覺得有些奇怪。張興風的父親曾經在美國留學,雖然後來取的是父母包辦的妻子,但在張興風出世後卻並沒有給他取字,甚至就連名字也沒有按照族譜排下去,而是由自己親自取的。
不過豆芽菜怎麽也想不到,眼前這個人高馬大但還算是文質彬彬的嚴光,居然也沒有字。
“對了,興風兄在美國是?”
“我?我是來美國留學的,因為已經畢業了所以準備回國。”張興風笑道。
“哦?”現在的留學生可全都是真才實學,所以嚴光感興趣的問道。“那興風兄學的是?”
就在嚴光和張興風交談的時候,船身突然震了一下,接著客輪便駛離了港口。
嚴光不停的朝著張老那邊招手,一直到離得很遠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回過頭去,看到甲板上就隻有自己兩個黃種人,嚴光和張興風全都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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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有緣,張興風居然和嚴光一樣也是頭等艙,而且互相之間的位置並不是很遠。
考慮到閑來無事,再加上這個時代也沒有電腦、電視、甚至是便攜式收音機什麽的,嚴光決定趁著這個時間好好的考慮一下發財的計劃,因為等到1911年辛亥革命的時候,耗費的資金恐怕就要以千萬為單位了。
不過就在嚴光準備進船艙的時候,張興風卻一把拉住了他。
“嚴兄,反正也是閑來無事,要不要一起下一盤象棋?”說著拍了拍隨身的一個行李,裏麵正好裝著麻將和象棋…
“好啊!”雖然自身是個臭棋簍子,不過嚴光並沒有這種自覺。“你先過去,等我把行李都放好了就過去。”說著嚴光示意服務生將行李送到房間去。
其實嚴光的行李並沒有多少,隻是幾個手提箱罷了,不過這些手提箱裏裝著的卻全都是和錢有關的東西,所以由不得嚴光小心一些。
在將行李全部都擺放好後,嚴光將船艙的門鎖的死死的,然後就朝著張興風的船艙走去。
到了船艙的門口後,嚴光隻是隨便敲了兩下就推開門走了進去。在船艙裏,張興風已經將棋盤和棋子全部都擺好,正坐在那裏等著嚴光。
嚴光也不客氣,坐在那裏就和張興風下了起來。
嚴光雖然很喜歡下棋,但是對自身的水平還是有著明確的認知的,所以就在他很快就要輸掉的時候,卻發現原來張興風也是一個臭棋簍子,兩個人湊在一起恰好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
就這麽下到了第三盤,當嚴光準備給張興風來一個二比一的時候,張興風隨口問道。
“對了,嚴兄,你的辮子呢?我看你似乎沒準備辮子?”
“誒…”正準備來個當頭炮的嚴光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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