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辭一把推開他, 捂著嘴滿臉震驚。
宋屹表情顯得無辜,看起來手足無措,“阿辭,對, 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想好好看清你嘴角的傷。”
傅辭以手擋住自己的半邊臉,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事要說怪宋屹, 可人家隻是想幫你看一下傷口,如果不怪罪, 傅辭卻又覺得心裏憋屈。
這是他的初吻!傅辭心裏呐喊,全然不知自己的初吻早就沒了。
時間緩緩流逝, 仿佛已經過了一個世紀, 傅辭才勉強勾起笑容,“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那我先走了。”
宋屹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 心裏雖有很不舍,但還是點了點頭,等人走後才收起那無辜的模樣,轉而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上唇,回味著剛剛的觸感。
他沒有問傅辭為什麽不回宿舍, 因為小時候寄人籬下的經曆,他早就學會了如何去感知人的情緒,對沈尤青和傅辭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早就有所察覺。
他猜測傅辭應該已經知曉了沈尤青對他的感情, 今天晚上不過是徹底證實了這個猜測而已。
這一晚, 傅辭在外麵住了酒店, 第二天,他便打了電話給他爸。
“爸,我想在外麵租個房子。”
傅務業疑惑,“這學期都快結束了,怎麽突然想租房子了?”
傅辭對其中的原因閉口不談,所幸傅務業一向對自己這個兒子比較放心,也便沒有挖根究底,同意了。
電話掛斷後,傅辭才鬆了一口氣。
想起昨晚沈尤青對自己的告白,他的額角神經“突突”地跳,覺得很是困擾,如果早知道有這一天,他一定會和沈尤青保持距離,而不會像現在這樣讓對方喜歡上了自己。
想著想著,傅辭的思維又開始發散,莫名想起了昨晚那個意外的吻,他不自覺地用手摸上了自己的嘴唇,昨晚的觸感還停留在他腦海,惹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因為傅辭發現,他好像對這種感覺並不討厭……
這種認知讓當了十八年直男的傅辭有些大受震撼。
另一邊的沈尤青還不知道傅辭要搬寢的事情,還是有些失魂落魄地躺在傅辭**,將頭都埋進枕頭裏麵,拚命吸取著上麵屬於傅辭的氣息,用來抑製住心裏瘋狂湧上來的苦澀。
——
傅辭當天下午就去看房了,學校附近一般都是學區房,價位有高有低,裝修好的和裝修不好的混雜在一起,看得人眼花繚亂。
傅辭找了關係租了間獨立公寓,找了個清潔公司清潔完後,就打算去宿舍隨手收拾幾件換洗的衣物,當晚就住進去。
隻是他回宿舍的時機並不好,宿舍裏隻有一個單獨的沈尤青在,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瀟灑了。
傅辭心裏暗罵:怎麽以前不知道許江和王文傑這兩個家夥這麽喜歡出去溜達。
但事已至此,傅辭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去清理衣服。
沈尤青原本見到傅辭臉上一喜,想上前搭話,但看到傅辭的動作時,笑容一僵。
“你要去哪?”
傅辭不回答,隻悶頭收拾自己的東西。
“你要搬出去住?” 沈尤青臉色僵硬,“你是在介意昨天晚上的事情嗎,如果你介意的話,你不用搬出去,我……”搬出去就好。
話還沒說完,就被傅辭打斷,“沒,你別多想,不是你的原因。”他不肯看他。
沈尤青上前將手搭在傅辭正在收拾衣物的手上,一雙眼睛帶著些懇求,“既然不是因為我,那……你別搬出去好不好。”
傅辭感受著手上屬於另一個人的體溫,身體一僵,他稍有些不自在地掙脫開來,看著沈尤青,說:“對不起,我可能要出去住段時間冷靜一下。”
說完轉身就要走,下一秒卻被沈尤青從身後抱住,“阿辭,我昨晚太衝動了,對不起,阿辭,我隻是太喜歡你了,我隻是太喜歡你了……”
而傅辭則是愣在了原地,過了片刻,他想要將沈尤青的手給掰開,可沈尤青卻越纏越緊。
傅辭無奈地歎氣,“你先鬆開,我們談談。”
沈尤青猶豫了一下,將手鬆開了些,卻還是沒有徹底放開。
傅辭猶豫了一下,說:“我知道你的心意,但很抱歉……”
剩下的話傅辭來不及說出口,因為他的脖頸處感受到了一絲涼意。
沈尤青哭了……
這個認知讓傅辭有些手足無措,雙手立在空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阿辭,求你,別搬走好不好。”沈尤青向來溫柔的聲音裏竟帶了絲哭腔。
傅辭雖有些不忍,但還是狠下心來,掰開對方的手,“抱歉,你需要冷靜一下。”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宿舍。
他再一次選擇了拒絕沈尤青。
傅辭拿著自己裝好的衣服來到了租住處,進門後將衣服隨手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往**一躺,把手肘搭在了自己眼睛上。
視線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這也讓傅辭的腦子稍微冷靜了一些,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他納悶事情怎麽發展到了現在這一步,沈尤青臉上的悲傷讓他心裏煩悶。
一天後,程喻年的電話來了。
“小辭弟弟,我不想待在醫院了。”
“我不聽。”
“我不想在醫院了,很無聊。”程喻年再一次強調。
“無聊就去找周敘言。”三人都是一起長到大的,沒道理程喻年每次都隻來騷擾他一個人。
程喻年不甘心地說:“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關係不好,他才不會來找我。”
事實上周敘言在他住院期間來看過他,雖說兩人從小吵到大,但周敘言還不至於那麽沒良心。
但傅辭可不知道這些,程喻年心安理得地開始顛倒黑白。
傅辭皺了皺眉,從**直起身子,“受傷了就好好在醫院待著,別任性。”
要是其他人聽見傅辭說這話估計要大跌眼鏡,讓一向在外人麵前性格穩重的影帝不要任性,傅辭還是第一個人,隻不過程喻年在傅辭麵前表現的確不一樣就是了。
“我不想待在醫院。”程喻年耍賴不成,就開始賣慘,“我在醫院一個朋友也沒有,外麵也全是狗仔,我整天隻能待在病房裏麵,連出去透透氣都不行。”
他知道傅辭一向比較吃這一套,果不其然,傅辭的語氣軟化了下來,“那你不待在醫院還能去哪?”
“你不是從宿舍搬出來了嗎,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啊。”
“你怎麽知道我搬出來的事。”
程喻年得意地笑,“我的粉絲告訴我的。”他口中的粉絲便是王文傑。
傅辭扶額,他是真沒想到程喻年加了王文傑還有這作用。
“你住我這也不方便,你同樣不能到外麵去,我也不能照顧你,也不能陪你聊天。”
“沒關係,我不怕無聊,而且我的傷沒那麽重,能照顧好自己的。”程喻年改口那叫一個快。
傅辭無法,隻能答應明天去接他。
第二日,他如約趕到了醫院,程喻年已經在病房裏麵翹首以盼了。
自從上次在鏡子裏麵看到自己的醜相後,程喻年就堅持要把自己頭上的繃帶全部拆下來,經紀人劉姐拗不過他,隻能如了他的願。
因此傅辭這一次來的時候,清楚地看見了程喻年臉上的受傷情況。
受傷的地方有兩側,一處是在左側靠耳處,另一處是在眉角那裏。傷口三到四厘米長,不算太深。
程喻年的長相太過妖豔,這兩道傷口反而為他添了幾抹男人味。總而言之,不難看。
程喻年顯然也這麽認為,見傅辭正打量著他臉上的傷口,便大大方方地給他看,還順便附贈了一個明豔的笑容。
傅辭不理會他孔雀開屏一樣的行為,隻接過了他的行李包,在眾人的遮掩下將程喻年帶出了醫院。
程喻年出來後猛吸了一口外麵的新鮮空氣,雖說根本目標不一樣,但他也的確是很久沒有好好出來放鬆了。
卻沒想到一個呼吸過猛,自己被嗆了好幾聲。
傅辭斜著眼睛看了一眼靠在他身上的人,“出息。”
助理在一旁拉著行李箱,聽後在心裏默默讚同,“出息。”
她如今已經見識到了好幾次程喻年在傅辭麵前耍賴撒歡的樣子了,早已不再是昨日那個沒見過世麵的自己了。
小助理深歎自己的成長之迅猛。
等到了傅辭的住處之後,程喻年就給小助理放了個長假,隻說有事再聯係她。
有假期傻子才不要,小助理表麵淡定點頭,心裏早就樂開了花,把行李箱放好後就樂顛顛走了。
房間裏頓時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程喻年想到接下來要和傅辭住在一起了,後知後覺有些小緊張,一反常態沒有開口說話,空氣中陷入了莫名的靜默。
傅辭率先打破這種氛圍,他拿出手機打算點外賣,現在已經快中午了。
“想吃什麽?”
“我都可以。”
傅辭點了點頭,照顧到程喻年的病人身份,他沒有點辣的東西,隻隨便點了一些家常菜和湯。
到了晚上的時候,程喻年麵臨一個尷尬的局麵,那就是他不知道該怎麽洗澡。
一個絕妙的點子出現在他腦海,程喻年心裏偷笑,剛想開口讓傅辭幫他洗。
隻是話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傅辭手裏拿了張矮板凳放進浴室,“你坐在凳子上洗吧,洗完叫我。”
程喻年:“……”
可惡,算盤落空。
滿懷怨念地洗完澡,程喻年憤恨地擦拭著身上的水,也不穿上衣,擦完直接朝著外麵喊:“小辭弟弟,我洗完了!”還頗有心機地擺出自己最完美的角度。
傅辭應聲走了進來,在程喻年充滿期待的眼神中,仿佛瞎了一樣,看見程喻年沒穿上衣,直接將一旁的衣服扔他頭上,“手也斷了?衣服也不穿。”
程喻年:“……”
——
宋屹早就知道了傅辭搬出去的事情,原本還想著要循環漸進,讓對方一點一點適應自己的存在。結果沒想到才一天的功夫,就有一個疑似情敵的男人進了傅辭的屋,危機感頓時就上來了。
宋屹徹底坐不住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20 23:58:27-2022-08-23 23:01: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你撤回了一條消息、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