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宋氏大樓, 宋屹坐在辦公室裏,幾個月過去,因為長久的工作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身體更加瘦削。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宋屹看著手上的文件, 頭也不抬, “進。”
來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裝,手裏拿著兩張照片, “宋少,傅小少爺今天去了公司, 這是私家偵探拍到的照片。”
他的語氣帶著恭敬,看著麵前這個在短短時間內, 就已經在公司有了一席之地的人, 心裏除了敬佩再無其他。
聽到了有關於傅辭的消息,宋屹的心一顫,但從表麵上卻並不能看出什麽, 他嗓音很淡,“先放桌上吧。”
等人出去之後,宋屹才抬起頭,拿起桌上的照片,撫摸著那張熟悉的容顏。
他的眼中帶著眷戀,阿辭……
一想到傅辭就身處在距離他隻有幾百米外的傅氏大樓, 他就抑製不住內心的急切,迫不及待想去找他。
但他的理智告訴自己,還不行, 他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底氣去站到傅辭的麵前。
阿辭, 再給我點時間……
晚上, 宋屹從公司回去,他不會開車,因此有專門的司機來接送他。
車上,宋屹還在摩挲著那兩張照片,司機從後視鏡裏看見了,便問:“宋少爺,需不需要我把後座的燈給打開?”
現在已經沒有人敢在私底下議論宋屹是私生子的事情了,而是會喊宋少爺。
宋屹他搖了搖頭,說:“不用。”
即便夜色暗、看不清,他也能在腦海裏精準地描摹出阿辭的容顏。
等到達宋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了,這個時間點宋家的人已經吃完了晚飯,保姆正在清掃餐桌。
宋尺這段時間身體愈發不行了,私人醫生開了很多藥,導致整個別墅都能隱約聞到一股中藥味。
宋尺正坐在沙發上喝藥,聽到宋屹回來的動靜,他也隻是掀起眼皮,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回來了啊。”
宋屹“嗯”了句,就要路過沙發回自己的房間。
一旁的保姆是新來的,見氣氛有些凝重,便想開口緩解一下,她看向宋屹,詢問:“宋少爺,您吃了晚餐嗎?”
她原本是想著都已經九點了,宋屹應該是吃了的。
哪知宋屹沒立即答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餐桌上的殘羹冷炙,片刻後,他的眼中帶著些嘲弄,“沒吃。”
氣氛一時變得更加尷尬了起來,保姆麵露局促,欲言又止,還想開口說些什麽,就聽見宋尺一拍沙發,“沒吃就算了,這麽晚回來,難不成還讓我們一大堆人等著你回來吃飯?”
宋屹看了眼宋尺,聲音裏帶著淡,“我沒讓你們等我,我也不在乎。”
說完,就在宋尺青黑的臉色中上了樓。
宋尺看著已經消失在拐角處的人,病容的臉上布滿狠厲,早已沒有了以往的儒雅,“要不是現在需要靠他一個私生子穩定公司局麵,他屁都不是,一個兒子還敢給老子臉色看了!”
宋夫人下了樓,臉上敷著養顏的麵膜,聽到這話時眼波一轉,因為對方的冷落與不耐,她看向宋尺的眼神不複以往的甜蜜和驕縱,反而是淡淡的埋怨與憎恨……
宋屹回了房間,將口袋裏的照片拿了出來,珍視地拿手撫過,在上麵印上一吻,動作帶著隱隱的偏執。
在床頭那裏,粘貼著很多傅辭的照片,有笑著的傅辭,有看書的傅辭,有睡覺的傅辭……
全都是傅辭。
宋屹躺在**,盯著這些照片,入了神。
宋尺開門進來就看見了滿牆的照片,他手裏拿著文件袋,臉色已經徹底黑了下去。
宋屹察覺到有人進了房間,眼裏閃過一絲怒意,“沒想到宋家家主還有個沒經人同意就擅自進門的毛病。”
宋尺將手上的文件扔在他的**,罵:“你為傅家那位要死要活我管不著,但你別丟了我們宋家的臉麵!你看看這些吧,你在這邊像個變態收集人家的照片,那位後腳就有了新歡。”
宋屹抬起臉,眼底冷若冰霜,“你什麽意思?”
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什麽意思?”宋尺咳嗽了幾聲,往外走去,“你看看這些文件不就知道了嗎?”
“別以為你現在在公司有了些聲望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你信不信,隻要我稍微動動手指,你就可以摔得粉身碎骨。宋屹,你什麽也不是……”
最後一句話隨著關門聲變得虛無縹緲,最後消弭於空氣中。
宋屹拿起**的文件,指尖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一張一張看著。
文件裏麵有程喻年進出傅辭租房的照片,還有機場程喻年抱住傅辭的照片,時間都在近段時間,甚至還有那張微博熱搜的照片。
等全部看完時,他的眼角已經猩紅,阿辭和程喻年……
一切都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直到這時,他已經無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阿辭,沒有等他。
沒有等……
——
兩個月過去。
新生季,傅辭穿著學校誌願者的馬甲在校園迎接新生。
他本就長得俊俏,穿著一件白T,外麵套著件紅色的誌願馬甲,襯得整個人陽光又幹淨,一笑的時候,整個人好像都在發光。
一路上不知有多少新生偷偷看他,不限男女。
“傅辭,快中午了,我來接班,你先去吃飯吧。”學生會的同伴過來,語氣滿是熟斂。
上學期趙毅那件事後,基本全校都知道了傅辭是傅氏集團的小少爺,身份差距讓學生會的大部分人麵對傅辭都有些不自在,但很快這點不自在就消失殆盡了。
因為他們發現傅辭這個人一點少爺架子也沒有,和人相處也十分隨和,能與他們很快就打成一片,一切好像都和不知道傅辭身份那會兒沒什麽區別。
傅辭點了點頭,拿手拍了下對方的肩,也不和他客氣,“辛苦你了,我吃完飯就來。”
那人也錘了下傅辭的肩膀,爽朗笑道:“快去吧。”
現在已經是九月份了,天氣實在是熱,傅辭將馬甲脫下搭在肩上往食堂走去。
這學期他留任了宣傳部的部長,剛剛接他班的則是組策部的部長,兩人關係還算不錯。
走到一半,傅辭就被人攔了下來。
“你好,你也是這所學校的新生嗎?我以前見過你。”聲音的主人帶著些不易察覺的緊張與不自在,聽得出來平時應該很少主動找人說話。
傅辭心想這是什麽新的搭訕方式嗎,他抬起頭,眯著眼在強烈的太陽光線下看清了那人的相貌。
是一個長相優越的男生,身姿挺拔,氣質俱佳,長著一張看起來與世無爭的臉蛋,不同於江洵的冷,也不像沈尤青的雅,反而更偏向於淡,有一種讓人說不出的氣質,有點像……有點像什麽呢?
傅辭想了想,腦中靈光一閃而過,要是穿上古裝,就像仙俠劇裏麵的師尊,風仙道骨,與世無爭。
這樣的人,可不像是會上前搭訕的性子。
傅辭有些好奇對方的意圖。
陸漫舟拘謹地站在傅辭的麵前,還在等待著對方的答複。
距離上次在電影院的一麵之緣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對方會記得他嗎?
他男朋友不在他身邊,兩人是分手了嗎?
陸漫舟思維發散,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麽,就像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在看到這人時,自己腦子一熱立馬就過來攔人了。
就在這時,他聽見了他一直惦念著的男生說:“我可不是新生,我是大二的,算是你的學長。”聲音裏帶著笑意和些許的揶揄。
陸漫舟的心髒鼓動著,盯著對方的笑顏隻覺得頭暈目眩。
原來他的聲音是這樣的,天氣有點熱,他笑得……有點好看。
“學,學長好。”他磕磕絆絆地說,水平第一次對自己的不善言辭感到煩惱。
傅辭回道:“學弟你好啊,歡迎學弟來到這所學校。”
他指了指自己肩上的藍色馬甲,笑道:“有什麽不懂得可以來問我,也可以找其他誌願者幫忙。”
“學長,我可以找你要個聯係方式嗎?”他鼓起勇氣,姿態不熟練,淨白的臉上甚至還泛著微微的薄紅,不知是熱的還是其他什麽。
傅辭猶豫了一下,拿出手機,“好啊。”
不論是誰,麵對這麽真誠的小學弟都會舍不得拒絕對方吧。
不過是加個聯係方式,也不算什麽大事。
掃碼加上聯係好友後,傅辭把自己的名字發給了對方,陸漫舟也禮尚往來。
在傅辭改備注的間隙,陸漫舟假裝不經意地問:“學長,我平常麻煩你,你對象知道心裏會不會不舒服?”
傅辭抬頭有些驚訝,“我沒有對象。”
陸漫舟心裏湧上一股高興,但臉上還是那一幅淡淡的模樣,好像真的隻是隨意一問。
注意到傅辭是往食堂方向走去,應該是要去吃飯了,陸漫舟也不好太打擾對方,隻能同他告別。
等到了新生宿舍的時候,他才拿起手機盯著對方的頭像,眼裏漾出了些微的笑意,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到了平靜的水麵,泛起微微漣漪。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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