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辭順著聲音看了過去,那是一個長相很不錯的男生,五官標致卻不顯女氣,眼底卻滿是冰霜,看著讓人覺得很不好接近。
江洵一步一步跨上舞台,目光隱晦地看了傅辭一眼,卻沒有讓任何人察覺到,隨後他將舞台上的兩人帶了下去。
身後的後勤人員立刻將台上的吉他和工具搬走,換上下一輪演出需要的道具。
觀眾席見狀傳出一片唏噓聲,不少人心裏都有些失望——還以為能看到一出好戲呢。
趙毅聽見觀眾席上的動靜,猛地驚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蠢事,臉頓時青一塊白一塊,他看著前方江洵的背影,有些心虛。
三人走到了舞台後方一個小角落裏,剛一站住腳,趙毅就忍不住開口道:“會長,我……我……”
“我”了半天,他也沒能說出個什麽來。
江洵看著他,說:“你太衝動了。”
他知道趙毅一向是個衝動的性子,又因為長得較好,比較受女生的喜歡,這也就導致了他自負的性格,可就連江洵他自己都沒想到,趙毅這一份衝動自負居然也會帶到舞台上來,造成了這一係列的鬧劇。
趙毅臉漲得通紅,想開口說些什麽,卻又不敢在這關頭辯駁。
他知道江洵說得沒錯,可他心裏就是莫名覺得不痛快。
他想:憑什麽隻說我一個人,要不是他旁邊這小子搶了他的風頭,這事情會鬧成現在這樣嗎?這又不隻是他一個人的錯。
江洵訓完趙毅後,這才將目光光明正大地放在傅辭身上,他有些歉意地說:“這位同學,十分抱歉,這次是我們自己內部的人員過於衝動了,希望不會給你造成生活上的困擾。”
傅辭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放在心上。事實上,他覺得在這件事上,有一部分鍋的確在自己身上,畢竟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他也沒有追究的必要。
隻是……
傅辭看了看趙毅,嚴肅地說:“麻煩下次對女孩子尊重一點。”
她們沒有你說的那麽沒有底線,也沒有你想的那麽不堪,也許趙毅說那句話時沒想太多,隻是逞口舌之快,但女生聽了也會不舒服。
所以傅辭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江洵看著傅辭,眼裏藏了點微不可查的笑意。他想:這個學弟有點可愛。
隻是這個“可愛”並不是指相貌上的,而是指心靈。
發生了這樣的事,傅辭也不方便回到觀眾席上繼續看表演了,因此他幹脆直接離開了會場。
晚上的校園沒有白天那樣炎熱,反而透著一股清爽,有不少情侶牽手散步,於是,在一堆常服人群中,身穿軍訓服的的傅辭便顯得有些顯眼。
突然,一個穿著短裙的女生攔住了他,身後不遠是兩個正看向這邊偷笑的姐妹。
“學弟,可以加個聯係方式嗎?”她問,可愛的臉龐因為過於害羞而透著微微的粉色。
傅辭有些訝異,搖搖頭拒絕了。
女生急了,她說道:“可我真的很喜歡你,真的不能加一個聯係方式嗎?”
“你喜歡我?可是我們在此之前甚至都沒見過。”傅辭對此感到疑惑。
“見,見過的,你剛軍訓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我經常去操場上看你……隻是,我一直沒有勇氣去接近你。”
直到今天,我和姐妹散步看見了你,我才覺得,我們是有緣分的。
可傅辭還是溫柔而又不失堅定地拒絕了她,“學姐,很抱歉,可我現在還不想談戀愛,你一定會找到一個很好的男朋友的。”
他知道有很多女生隻是因為自己的相貌才會喜歡上他,可他不想要這樣的戀愛,相貌會有衰老的一天,但真正的愛卻不會。
即便早就知道結果,但女孩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失落,“謝謝,抱歉,打擾到你了。”
等女生走遠了,傅辭才收回目光,剛打算走,身後就傳出一道帶有意味不明色彩的聲音,“我看你望了那麽久,既然都舍不得,那幹脆同意了唄。”
傅辭朝聲源處望了過去,淩鶴之同樣穿著一身軍訓的服裝,雙手環胸倚靠著樹。
“你怎麽在這?”
淩鶴之直起身子,說:“別誤會,我可不是跟著你來的。”
傅辭:“……”我也沒說你是跟著我來的啊。
傅辭不想在這和他爭論這些,轉頭就想走。
淩鶴之見狀有些急了,他攔住傅辭,說:“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和我說的?”
比如詢問他為什麽兩人會在同一所大學,再比如問他是學什麽專業的。
然而傅辭什麽也沒問,隻是靜靜看著他,甚至剛剛還想轉頭走人。
淩鶴之也說不清為什麽,心裏總有種不舒坦的感覺,他將這一切歸咎於死對頭無視他的不爽。
傅辭靜靜地看著他,不懂眼前這人為什麽要攔住他,並且還突然發愣了起來,但傅辭有些沒有耐心了,他直截了當地問:“請問有什麽事嗎?”
淩鶴之一時被問住了,其實他也不知道他把傅辭攔住是想幹什麽,隻是看見傅辭掉頭就想走的一幕時,他心裏有種強烈的渴望,那就是:攔住他,望著他,讓他眼裏有自己的身影。
但他不懂這種渴望來源於何處,他隻知道這種渴望在他高三的時候便開始經常冒出,並陪伴他度過了高三一整年的時間。
不過,他才不會讓傅辭知道這些。
於是淩鶴之抬起頭,頗有些高傲地說:“沒事就不能攔你了?”
傅辭深覺此人有病,也不想搭理,直接越過他就走了,看都沒多看淩鶴之一眼。
淩鶴之一愣,看著傅辭那走得毫不留情的背影,隻覺得心裏那股難受的勁又來了。
這邊傅辭又在校園裏走了一段時間,心情放鬆了些,拿出手機一看,寢室裏的三人都給他發了消息,而他的手機因為處於靜音狀態,並沒有及時收到消息。
沈尤青是最早發消息的那個,卻也隻發了一句話,“你在哪?”
傅辭簡單回複了一下,對麵幾乎是秒回。
沈尤青:什麽時候回宿舍?
fc:還不知道。
沈尤青:嗯,那你早點回來。
傅辭回了一句“知道了”,接著便點開了許江的聊天框。
相比沈尤青發的消息,許江的聊天框就顯得熱鬧多了,足足有十幾條未讀消息。
讀江不讀薑:傅哥,你跑哪去了傅哥,你沒出事吧傅哥。
讀江不讀薑:傅哥,你知道我剛剛打聽到了什麽事嗎,把你從舞台上帶走的那個人,是學生會主席!
看到這,傅辭的眉毛微微一挑,他腦海裏不禁浮現出那個人的形象。
沒想到那人官還挺大,傅辭心裏想著。
讀江不讀薑:據說這次的聯誼活動是由學生會那邊主要負責的,之前在台上挑釁你的那個龜孫,就是學生會的一個幹部。
讀江不讀薑:傅哥,你咋還不回消息啊,你到底跑哪去了,不會真出啥事了吧,或者你不會是真被學生會那幫人拉去滅口了吧。
傅辭往下翻了翻,下麵的消息都是大同小異,他也就沒有再仔細看下去了。
他打字回道:你在瞎想些什麽?學生會的人又不是混□□的,還殺人滅口,你想的可真多。
幾秒過後,許江的消息就回過來了。
讀江不讀薑:臥槽傅哥你沒事啊,那可真是太好了,謝天謝地。
至於其他人發的消息,內容基本上是和許江說的差不多,傅辭隻簡單地回複了一下後,就沒有再管。
剛想回宿舍,傅辭的電話鈴聲就響了——是他哥打過來的。
傅辭接通後把手機放在耳邊,“哥?”他覺得有些奇怪,他哥一向是個大忙人,如今居然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了。
“小辭,你現在在哪裏?我現在在你學校裏附近。”
傅辭有些喜出望外,將自己的位置告訴了他哥。
幾分鍾之後,傅澤任開著賓利出現在了傅辭的視野裏麵,傅辭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問:“哥,你怎麽突然有時間來看我了?”
傅澤任回答:“來這邊出差,順路過來看看你。”
傅辭點了點頭:懂了,原來自己隻是順道的那個,無愛了。
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下這台車,突然問:“哥,你這是又換新車了?”
傅澤任正在啟動發動機,聽了傅辭的話,點了點頭,“嗯,之前那輛車開膩了,換一輛開開。”
傅辭點頭,又知道了一件事:自家老哥壕無人性。
傅澤任將傅辭帶去了一家校外的高檔餐館吃了頓飯,一個小時後又將他送了回來。
首都大學男生宿舍十一點門禁,等他們到宿舍樓底下時,已經是十點五十了。
兄弟倆都不是個急性子的人,在最後十分鍾裏,居然還聊了一會兒。
突然,傅澤任一拍腦門,猛然想起了什麽,打開了車的後備箱,裏麵是滿滿一大堆的零食。
他下巴輕抬,示意傅辭將這些零食都搬上去。
傅辭看著後備箱那滿當當的零食,有些無奈,“哥,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吃零食了——下次能送點別的不?”
傅辭小時候格外愛吃零食,不讓他吃零食就能哭得沒完沒了,於是他哥小時候就時常偷偷投喂他。
但不知是小時候吃多了又或者是其他什麽原因,長大後傅辭反而對零食沒有那麽熱衷了。
他哥白了他一眼,“給你你就收著,居然還敢嫌棄和討價還價,一點也沒有小時候那麽可愛了。”
傅辭小時候長得很可愛,因此傅澤任從小就是個弟控,誰知可愛的弟弟越長越壯,讓他總有一種自家水靈靈的小白菜長成了顆畸形白菜的感覺,一腔兄長愛也無處安放。
對此,傅澤任怨念頗深。
而傅辭並不知道自家親哥一係列的心理活動,否則會鬱悶死。
此時的他,手裏提著幾大袋的零食,艱難地打開宿舍門。
沈尤青聽見了動靜,立馬將頭轉向門口方向,表情複雜,其他幾人也紛紛將頭對準了門口。
於是傅辭一進門,就看見了幾顆齊刷刷的大腦袋。
“傅哥,你終於回來了!要是再晚幾分鍾都要到門禁了。”話一說完,他們才看見傅辭手上那幾大袋零食。
王文傑一愣,腦子一短路,還沒反應過來話就先從嘴裏蹦出來了,“這些都是你女朋友買的?”
聲音裏充滿著羨慕。
沈尤青的臉變得更黑了。
而傅辭則滿臉懵逼,他說:“什麽女朋友?”
作者有話說:
今日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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