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看起來你早就準備將這槍頭送給這小子了。”鄭屠夫向羅鐵匠打趣道。
“他既然已經接受了我們的傳承,這枚寒星天隕斷魂槍頭就是他的。”
羅鐵匠的臉上不起任何波瀾,他平靜地向鄭屠夫說道。
郭小路很是好奇,他不知道那木匣子裏裝的是什麽,不過他聽到兩者之間的對話後,他已經猜到了。
“打開看看吧!”公孫讚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他向郭小路示意道。
郭小路心中的愧意越來越濃鬱了,如此貴重的禮物他如果收了心中便有負罪感。
“你知道嗎,以前老羅就是鐵匠,我們的兵器都是老羅鍛造的,不管什麽兵器他都能鍛造得完美無缺。”
老許佝僂著身子,目光落在了郭小路手中那木匣子上,然後幽幽地說道。
“陳年舊事,不提也罷。”羅鐵匠則是擺了擺手謙虛地說道。
郭小路手微微用力一拍,那木匣子自動打開了。
隻見裏麵有一枚寒芒四溢的槍頭,冷凝的寒芒就像是那夜空中的星芒般。
那槍頭在微弱的星光照映下,散發出了令人心悸的冷凝光澤。
這就是斷魂槍的槍頭,也是寒星天隕打造的槍頭。
寒徹冷夜星,幽芒奪夢魂。
郭小路感覺那匣子裏的槍頭就像是一枚寒星般刺骨。
他將那枚槍頭拿了起來,他感覺到自己的手宛如千鈞重般壓來,這枚槍頭的重量讓他十分意外。
那槍頭長約一尺,厚三分,鋒利的菱刃上流轉著冷星般的光華,給人一種可刺破蒼穹般的感覺。
“好槍頭!”郭小路兩眼泛光忍不住的讚歎道。
“自然是好槍頭,老羅的煉器水平可不是浪得虛名。”
鄭屠夫仍不忘給羅鐵匠拍了一記馬屁。
“這槍頭還要配上合適的槍身這才完美。”羅鐵匠卻是波瀾不驚地說道。
“槍身嗎,這不就有了嗎?”
公孫讚拾起墜落地麵的那柄長槍,他將長槍直接送到了郭小路的身前。
“這……”,
其他三人的臉色微微一變,誰知道公孫讚手中的這柄長槍是斷槍門留下來的最完好的武器了。
“此槍留在我身邊已經沒有用了,倒不如成全新的斷魂槍。”
公孫讚看著手中的這杆長槍,他臉上流露出了落寞的表情。
屬於他們的時代終將結束,一代新人換舊人。
“給我吧,這柄斷魂槍還是當年我鍛造的。”
羅鐵匠起身探手,然後一把將公孫讚手中的那杆長槍奪了過來。
“那槍頭也給我吧!”羅鐵匠又向郭小路說道。
“哢嚓”一聲,
隻聽見一道清脆聲音,那杆長槍的槍頭就被羅鐵匠卸下了。
他一伸手接過了郭小路送來的槍頭,然後他將那新的槍頭熟稔地安裝到了那槍身上。
“小子,給這槍取一個名字吧!”
羅鐵匠單手握著那新的長槍,他目光灼灼望向郭小路。
“就叫驚夜吧!”
郭小路雙眸精光閃爍,他已經感受到了那長槍蘊含著一股磅礴的力量,那股力量直破夜穹,驚夜之名脫口而出。
“驚夜!好,好,好!”公孫讚忍不住地拍手叫好,他眼眸裏欣慰目光毫不掩飾。
“此槍上的符文還要再修改一下,很久沒有刻畫符文了。”老許望著羅鐵匠手中的驚夜槍,他忍不住提醒道。
“我們幾個老家夥所有的壓箱底都拿出來了,希望此槍不要辱沒了斷槍門的名聲。”鄭屠夫又向眾人打趣道。
“老許,此槍先交於你處理吧,刻最霸道的符文。”
羅鐵匠將手中的驚夜槍鄭重地交到了老許的手裏,然後凝重說道。
“放心吧,我保證在驚夜槍上刻最霸道的符文,將驚夜槍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老許握著手中的驚夜槍,他目光裏閃爍著決然的光芒。
郭小路看著這群邊陲老卒,或許很多年之後沒有人會記得他們,但是他卻永遠不會忘懷。
“好了,大家來喝酒吧,正事也談完了,我們這群老家夥就應該退休嘍。”
公孫讚老懷欣慰地說道。
郭小路又恭恭敬敬地給眾人滿上了酒,他心裏既感激又羞愧不已。
他張了張嘴,卻感覺到自己的咽喉仿佛被什麽堵住般,他硬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或許這就是傳承吧,斷槍門的傳承,也是這群邊陲老卒的傳承。
黃沙鎮隻知道他們是邊關老卒的身份,又怎麽知道他們曾經是鎮守邊關絕世宗門的傳人。
他們默默無聞,他們將熱血揮灑在了這片守護的大地中。
他們是最值得尊敬的前輩,他們是軍人也是守護者。
炫月西落,烏雲籠罩而來。
夜穹上的星光開始黯淡下去了,夜色的幕布更加的幽暗了。
那桌子旁散落了數個酒壇,那四名老卒終究不勝酒力,已經東倒西歪了。
公孫讚喝了最多酒,他早已經趴在那桌子上發出如雷般的鼾聲。
羅鐵匠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桌子下麵了,同樣也睡著了。
鄭屠夫與老許的酒雖然少了一些,但是他們雙眼朦朧,更昏昏欲睡。
在場唯一清醒的隻剩下郭小路了,他的酒量自然沒有這麽不堪。
雖然他有一點頭暈腦漲,但是他的意識還是比較清醒。
驚夜槍就靠在那桌子旁,郭小路一探手就將那宛如千鈞重般的驚夜槍緊握在手中。
一股冷星般的寒意從槍身上傳進了他的掌心,他腦海裏浮現出了公孫讚使出的斷魂槍法。
他隨意地揮舞了數下,那長槍沉重無比,比他平時用的刀還要沉重數倍。
郭小路將驚夜槍揮舞而起,漸漸地他很快就找到了感覺。
就在此時,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意隱匿在暗處。
郭小路心頭一震,他宛如一盆冷水淋澆而下般大腦瞬間就變得清晰了。
郭小路手持驚夜槍,他佇立於那四名老卒身前。
他目光一揚向著斑駁的暗影深處望去。
他已經感受到了數道隱匿的氣息,純粹的血煞氣息隨著夜風鑽進了他的鼻中。
“驚夜月,殺機起,看起來蠻菩薩還是按捺不住要動手了。”
郭小路手持驚夜槍喃喃自語道。
他又看到了看那四名醉如爛泥的老卒,他心裏長歎一聲。
“看起來這就是命啊,我從深淵裏走出,又陷進了另一個深淵之中。”
郭小路心裏忍不住腹誹著,他的目光從開始的清澈慢慢變得冷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