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太初二十年,秋。
玉門關林字營於葬天穀遭遇北燕血狼騎,雙方大戰。
整個葬天穀殺聲遍野,林字營重甲騎與北燕血狼鐵騎撞擊在了一起。
狂暴的氣勁席卷而起。
頓時間人仰馬翻,一道道鮮血濺射而起。
地動山搖般的轟鳴聲響徹在了這片山穀之中,天地之間頓時被那濃鬱的血煞氣息籠罩住了。
刀光槍影,馬嘶悲鳴。
整個葬天穀瞬間化為了人間煉獄。
無數的身影倒在了血泊之中,殘肢斷臂隨處可見。
一匹匹戰馬撞碎了頭顱,它們發出陣陣悲鳴聲。
郭小路並沒有加入戰鬥之中,他手裏緊握著那支射殺林少鴻的箭矢,他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之中。
隻見這箭矢通體漆黑,箭頭上還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幽芒,小小的箭頭上居然刻畫了數道符文。
箭尾上的羽毛也是經過了特殊的處理,箭身上同樣刻畫了數道符文。
因為有符文的加持,此箭的威力擴大了數倍不止。
郭小路知道能夠在箭矢上刻畫符文的符陣師萬裏無一。
不要說大周以及周邊的國度沒有這樣的符陣師,就是這方世界都不可能找出一個。
箭矢不比尋常的兵器,射出的箭矢很不穩定,符文也很難保證可以在射中目標時爆發。
郭小路又低頭看了看林少鴻的咽喉,那一箭直接貫穿了他的咽喉,強大的氣勁直接將林少鴻的大腦給絞滅了。
對於林少鴻的死,郭小路心裏波瀾不起,並不是他太冷血,而是他經曆了太多的殺戮。
對於死亡他已經是麻木了,他自己就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
他手中的幽刀也不知道收割了多少條鮮活的性命。
林少鴻身為軍人,就應該想得到戰死沙場的結局,軍人以馬革裹屍為最高榮耀。
雖然林少鴻並不是戰死在與北燕血狼騎的戰鬥之中,但是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郭小路從手中的這支箭矢上找不出任何的線索,他覺得這支箭矢應該不是屬於大周更不可能是來自北燕。
大周與北燕不可能有如此厲害的符陣師,或許能找到那射箭之人就可以找出那幕後主使。
他總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推動著這一切。
這股無形的力量就是為了讓大周與北燕在葬天穀內廝殺,到時葬天穀內血流成河煞氣彌漫,那地底的絕世凶物就能吞噬流淌在地麵上的鮮血以及那些戰死將士的陰靈。
幕後主使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葬天穀地底的凶物脫困出世。
郭小路知道玉門關林字營的將士與北燕血狼騎廝殺造成血煞氣息還不足以讓那地底的絕世凶物脫困,那幕後主使應該還在策劃更大的陰謀。
想到這裏,郭小路目光一揚,他向著廝殺中的兩軍望去。
戰鬥打得異常的慘烈,不管是北燕血狼騎還是大周林字營重甲騎,都是死傷無數。
這是兩個國度最精銳的騎兵之間的對撞,也是這世界最高水平的軍隊交鋒。
“嗞……”,
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傳進了郭小路的耳中,他心中一凜。
又是這樣的破空聲,這種破空聲帶來的心悸感太熟悉了。
他看到一道黑色的閃電向著一名正在廝殺的北燕血狼騎大將激射而去。
“噗”的一聲,那一箭直接射中了那名北燕大將的眉心。
“砰”的一聲,那名北燕大將的頭顱突然炸裂而開,一具無頭屍體從那戰馬上墜落。
那支箭矢的威力已經超出了郭小路的意料,他沒有想到那箭矢之威如此強悍。
他佇立於那巨岩上向四周張望著,數息時間之後,他並沒有射箭之人,這讓他很是沮喪。
又是一道尖銳的破空聲傳進了他的耳中,林字營的一名將領應聲墜馬。
那一箭直接貫穿了他的胸口,如雨般的鮮血揮灑而出。
那名大周將領雙眼裏露出了不甘之色,他的身體直接墜落。
很快,那北燕血狼騎的將領與那林字營的將領淹沒在了馬蹄之下,他們的屍體早已經一片血肉模糊了。
郭小路隻得再一次掠起,他向著那懸壁掠去,他登上了山穀旁的一座山峰之上。
下方。
塵土飛揚,血雨揮灑而下,屍體隨處可見。
郭小路的目光從對戰中的兩軍將士身上掠過,他要尋找出那弓箭手。
林字營重甲與北燕血狼騎已經結束了第一輪的衝鋒,接下來又是第二輪第三輪的衝鋒。
那地麵上已經躲著數百上千的屍體了,鮮血從那屍體上汩汩流出,將地麵染得宛如血海般。
郭小路發現血水開始向著地麵滲透而下,地麵中的泥土早已經泛出了濃鬱的血煞氣息。
他不知道那絕世凶煞到底隱藏在何處,葬天穀之中一定有機關,他隻能慢慢搜尋著。
這時,一道灰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那是一名身著灰袍的身影,看不見其麵目。
郭小路身形如風向著那灰袍身影急追而去,在這峽穀之中的矮山中幾個起落,他已經遠離戰場了。
那灰袍人不疾不徐穿梭於葬天穀之中,他的身法詭異如影縹緲無形。
郭小路全力追趕,一直保持離那灰袍身影十丈左右的距離。
隻見那灰袍人來到了一處懸壁處停了下來,郭小路急急地躲在了一塊岩石之後。
他看到那灰袍人突然扭頭向他藏身之處張望了一下,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龐映入了郭小路的視線之中。
“嗡……”。
郭小路大腦突然發出一陣轟鳴般的炸裂。
對方的目光化作了實質的利劍刺向他的大腦,使得他大腦欲裂。
郭小路的大腦裏立即傳來了撕裂般的劇痛,他冷哼了一聲。
待他再一次向那懸壁望去時,發現那灰袍人早已經消失了。
他又驚又駭,他沒有看到空間漣漪,也沒有看到空間撕裂的跡象,那灰袍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他急急地向著那懸壁掠去,他發現這懸壁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
“難道那灰袍人是鬼不成?”郭小路忍不住地打了個寒戰。
那蒼白無血色的臉龐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裏,他駭然地發現自己居然記不起對方的容貌了,他隻記得一張蒼白無血色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