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要走了嗎?”
少年揚著那無辜的眼眸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魁梧男子問道。
“為師去找破解你天譴的法子,或許要一段時間我們才能見麵了。”
那魁梧的男子滿眼憐惜地看著少年,然後鄭重說道。
“可是我……”,少年有一些不舍,他那無辜的眼眸裏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你現在是一個小男子漢了,想去報仇就去吧。”那魁梧男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安慰道。
“師父,我覺得修為還是不夠,還差了一些。”少年看著魁梧男子,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說道。
“還湊合吧,為師沒有什麽可以教你的了,為師最近也暗中調查,查出了一些線索。”
“你遊曆一段時間就去黃沙鎮吧,這裏有證明你身份的信件,原主人被馬匪殺害了,原主人與你也是同一個名字。”
魁梧男子從懷裏拿出了一封信件,然後直接遞到了那少年的手中,他向少年交代道。
“師父,我還不知道我們屬於哪門哪派啊,行走天下要不要報出我們的門派啊?”
那少年臉上露出了不舍之色,他向那魁梧男子又問道。
“宗門已覆,不提也罷。”
那魁梧男子臉上露出了落寞之色,他抬頭望著那雲舒雲卷的天穹,他就像是一尊落魄的老將般孤獨而又蕭瑟。
“師父,我會將門派發揚光大的,一定會讓我們的門派站立在這世界之巔。”少年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他向那魁梧男子語氣堅定地說道。
“或許吧,將這個戴上,這是我們宗門所有的修行資源了,為師要走了,接下來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
魁梧男子從左手的無名指上取下了一枚漆黑不知道什麽材質的戒指,他鄭重地遞到了少年的掌心。
“這就是傳說中的空間戒指嗎?”少年緊緊地握著那枚漆黑的戒指,他仰著頭望著那道偉岸的身影問道。
“不錯,裏麵有我們宗門的信息,還有一些修行資源,這些資源足夠讓你突破到一品大宗師之境了,想要再進步就要看你自己的機遇了。”
那魁梧男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他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失落。
“嗯,我一定會努力的。”少年點了點頭保證道。
此時的他還完全沒有嚐離別的愁緒,他覺得師父與自己隻不過是暫時的分別罷了。
“為師要走了,不必掛念。”
魁梧男子那滿是風霜的臉龐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隨即他周身的空間突然扭曲了一下。
少年看著那魁梧男子直接消失在了那扭曲的空間之中,他怔了怔。
大周邊陲,無盡的荒原中出現了一名負刀少年。
一人一瘦馬遊走於這片荒原之中,他經常做的事就是截殺馬匪,有時也會護送一些商旅穿梭於附近的州城。
荒原中有人給這少年取了一種職業名,那就是賞金刀客。
在一條破爛不堪的古道上,一名少年騎著一匹又瘦又老的黃馬悠閑地走著。
而在這名少年的身後卻跟著一名衣著襤褸的邋遢老道士。
那道士一頭亂發用一根木簪子隨意別著,他身後背著一個酒葫蘆。
“小子,你真不跟道爺我修仙嗎?”那邋遢老道士一邊剔著牙一邊向那少年問道。
“老道士,我都說了一千遍了,不會跟你修仙,修仙有什麽好,能幫我報仇嗎?”
那老黃馬背上的少年不耐煩地回答道。
“修仙自然是要摒棄七情六欲啊,這凡世間的愛恨情仇自然是不能沾一點的。”那邋遢老道士又向那少年耐心地解釋道。
還有一件事少年沒有問出來,他知道問出來這邋遢道士也沒有辦法解決。
“不能快意恩仇,修仙又有什麽意義?”少年騎著老黃馬,他感覺到索然無趣。
“小子,你是本道爺見過最有靈根的修士,如果你跟道爺修仙一定有不朽的成就。”
那邋遢老道士又向少年勸道,他跟在少年與那黃馬身後,速度卻並不慢。
“不感興趣!”少年雙腿一夾,那瘦老的黃馬發出了一聲長嘶狂奔起來了。
“小子,你可知道有多少修士求著道爺我,可是道爺根本就看不上他們,這機遇可不是常有啊。”老道士又向少年勸說道。
“老道士,你能幫我殺人嗎?”少年策馬狂奔一邊向那邋遢道士問道。
“自然是不可以的,道爺我暫時還不能開殺戒。”那邋遢道士狂灌了一口酒,然後焦糊不清地回答道。
“為什麽不能殺人,為什麽不能有愛恨情仇,修仙有這麽多的限製嗎?”少年向那邋遢老道士戲謔地問道。
“那是自然,畢竟修仙才不能在這世界殺人,否則會遭天譴的。”那老道士指了指天解釋道。
“駕……”,少年將自己的速度放快了,他並不相信這邋遢老道士的話。
什麽自己有靈根,有沒有靈根他自己還不清楚嗎?
至於這邋遢老道士應該是受到了致命的傷導致修為大跌,所以不能出手。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邋遢老道士對他似乎別有所圖,並不是表麵上這麽好心要教他修仙。
大周太初十九年。
玉門關南部的黃沙鎮來了一名負刀少年,那少年騎著一匹又瘦的黃馬。
少年臉上露出了淳樸的笑容,有一種近鄉心怯的感覺。
少年牽著那老黃馬緩步走進了黃沙鎮的街巷之中。
黃沙鎮不大,縱橫七八條街巷而已,大約也不過是三四百戶而已。
黃沙鎮的居民大部分都是玉門關邊軍家眷,遺孀老弱居多。
大部分的青壯都在邊關從軍。
“哎喲,少年郞,來我們這鳥不拉屎的黃沙鎮幹嘛啊。”
少年牽著老黃馬經過一家酒肆旁,從那酒肆閣樓裏探出了一張抹滿了胭脂的女子臉龐,她手裏捏著手帕向少年拋了一個媚眼問道。
“司馬娘子,我是丁字營四巷郭家小子啊。”少年向那滿臉胭脂的女子大聲回答道。
“怎麽可能,你是郭瘸子家的小子,這些年你小子哪去了。”
那女子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她疑惑地又說道。
“司馬娘子,好久沒有回家看看了,有時間來你這裏喝酒。”
少年牽著黃馬拐進了一條黃沙鋪滿的小巷子,他走到了那巷子的盡頭出現在了一間破落不堪的院落。
“有個院子,也不錯了。”少年喃喃自語道。
他推開了那腐朽不堪的院門牽著老黃馬進了院子。
這院子雖然是破敗不堪,但是地麵卻是幹淨整潔,連一片落葉都沒有。
破落的土牆房門前還有一對早已經被陽光曬白了的春聯,應該是過年時的新貼的。
少年看著這陌生的一切,他心裏流出了一絲愧來。
他本就是這房屋的主人,隻不過是借用了原主人的身份而已。
將那老黃馬拴在了一根木樁上,少年直接推門走進了那土屋之中。
屋裏的家具同樣是破敗不堪,不過所有的家具上不沾一絲塵埃,這讓他很是意外。
隨便收拾了一下,少年決定先在這裏安定下來。
“這就是你的家!”消失了許久的邋遢老道士又突兀地出現在了少年的身後。
對此,那少年早已經習以為常了,這邋遢老道士確實有一些手段,總是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他的身旁。
“不然呢?”少年沒聲好氣地說道,他自顧自地收拾起來。
“道爺總覺得你好像不是這裏的人!”那邋遢老道士直接坐在了一張木凳上,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少年看。
“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少年懶得去解釋,這個秘密也隻有他與師父知道。
這老道士就算有通天本事,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