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有所求,求不得,就會痛苦,會煩惱,會憂心,會鬱鬱寡歡。心若無所求,求不得,淡然看之;若是有所得,必然會覺得是意外的收獲,會驚喜,會感恩,會酬勤,會泰然處之。

心無所求,萬物皆空,身心放鬆,才能儲備更多更大的能量,在必要的時候一股腦兒地爆發出來,將自己帶到一個人生的高度。

人生百味,情最濃;人世繁華,淡最真。羋月從義渠王的軍營回來,秦惠文王一直不肯見她,她便隱約感覺到,這一生,恐怕再難與秦惠文王相見了,她跟秦惠文王的情與愛,或許就在秦惠文王衝她大吼,讓她去義渠的那一刻便已然消散。那一刻,什麽理想抱負,在羋月看來,都不過是浮雲,她想要的,一直都是一個堅實的臂膀、一個溫馨的港灣,然而,秦惠文王給不了她。

所以,當秦惠文王讓她帶著嬴稷去燕國為質時,羋月頭也不回地去了,大秦後宮的明爭暗鬥,戰國時期的戰亂時局,於她而言,再無關聯了,她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平平淡淡地將嬴稷撫養長大。

義渠王一直以來都對羋月情有獨鍾,在得知她被送到燕國的苦寒之地受苦時,他心疼地前去尋找。當他看到羋月在鄉野之中一身農婦的打扮時,頗為驚訝,真沒想到萬分迷人的秦國王妃竟然將華服換下,裹上了粗布衣裳,他心痛不已。

“何苦如此為難自己?當晚,若不是你以死相脅,我斷然不會讓你回大秦,然後再被大秦丟到此荒郊野嶺受苦受難。”義渠王不忍看到羋月受苦,要帶羋月和嬴稷回義渠,但是羋月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了:“我不知道你們男人把我們女人當成什麽,是維護和平的工具呢還是傳宗接代的工具,總之,我,羋月,住得了王宮,也住得了鄉野,這兒挺好的,我喜歡這裏的淡然,平平淡淡才是真,打打殺殺都不過是過眼雲煙。”

“那日,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回大秦保護你的孩兒嗎?你不是一直都希望他能夠繼承大統嗎?這會兒怎麽就甘心在這荒涼之地紮根了呢?”義渠王怕羋月因一時之氣而拒絕她,故勸她,“孩子還小,經不起風浪,吃不了多少苦的,帶著他跟我回義渠吧,做我的王妃,我保證,會像對自己的親兒子一樣對待嬴稷!”

“嗬嗬……”羋月笑了笑,道,“我跟你還沒私情的時候,就被惠文後汙蔑成與你有私情,在我被秦惠文王送去義渠軍營被你強占之後,想必那惠文後便更會搬弄是非了,如若我這會兒再帶著嬴稷跟你回義渠,斷然不知會被惠文後說成什麽樣,指不定連嬴稷是你我私通所生的謊言也都編得出來,我這輩子,恐怕是無福做你的義渠王妃了,在這荒涼之地做個平凡的農婦也就罷了吧。”

義渠王猶豫了片刻,然後才緩緩地道:“既然你不想去義渠,也罷,你心裏終究是裝著秦惠文王的,既然你那麽為他和大秦著想,那就回大秦吧。隻要不讓你在這兒受苦,我願意親自將你送回大秦。”

羋月還是搖搖頭,道:“這裏好安靜、好純樸,在這裏生活了些日子,算是想明白了一些事吧,以前太天真,以為嫁個好人家便會有好日子過,可是嫁入秦宮之後,不僅要討得王上的歡心,在宮裏還時時留心,處處留意,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別人抓住痛腳,輕則被掃地出門,重則人頭落地,那樣的日子,我過得好辛苦,還是這裏好啊,起碼沒有爭鬥,沒有硝煙,可保我跟嬴稷周全。”

如今的羋月,心無所求,她跟嬴稷能好好地活著就好。正是這樣淡然的心態,使她和嬴稷在燕國的日子過得比較輕鬆閑適,讓母子倆能夠養精蓄銳,以應對未來的大挑戰。羋月也正好利用那段時間對嬴稷進行培養和教育,嬴稷良好的君王氣質都是在那段時期磨煉出來的。

人,隻有無所求了,才不會受到萬象羈絆,才會了無牽掛,才會行也從容,坐也從容,從容得優雅,從容得心無旁騖,從容得淡定自然。

孫末就是這樣一個心無所求之人。認識孫末,是因為《廣州日報》一篇《孫末淡到高處心無所求》的文章。

孫末,何許人也?當代中產寫作的著名代表人物,一位通才型作家,心理學隱士。已出版長篇小說《尋花》《我愛德賽洛》,隨筆集《女性主義者的飯票》,心理學讀本《我們這個時代的病》等十部著作,在報刊上寫專欄,探討愛情和人性等問題。

孫末5歲開始看原版世界名著,7歲在報刊上發表文章,19歲加入作協,出版了3本書,大學時在報界兼職,畢業後在電視台待了6年,然後變身總經理經營電視公司。可是兜兜轉轉,在人生路上走了一大圈之後她又回到了寫作這條路上。用孫末的話說,“寫作是一輩子的事,看不到盡頭。”為了在這條看不到盡頭的路上走下去,她廣泛地涉獵,財經、情感、心理學、西方哲學等均有研究,很多時候她都是一邊閱讀一邊敲擊著鍵盤,完全沉浸於那種簡單的快樂之中。

采訪她的記者說:“和她聊天,她永遠在人的意料之外,一會兒是專業的婚戀專家,一會兒是永遠在路上的旅行者,一會是研究心理與哲學的思考者,一會又是心藏天真的孩子。她,永遠叫人吃不透。”

這個叫人吃不透的女生,身上有一種令人難以抵禦的奇異的魅力。正是她的這種魅力使她擁有了近乎無瑕疵的人生:保送上複旦大學新聞係,在報社兼職做記者,畢業後抱著看世界的夢想進入電視台做得風生水起拿獎無數,似乎隨時都可以拿了行李直奔采訪的第一現場。

可是電視台的工作終究不是她終其一生的職業。2001年,她獲得了一家大型國有企業幾百萬元的投資,從電視台辭職當上了一個民間電視製作公司的總經理。從電視台的“小孫”變成了“孫總”,孫末剪短了頭發時刻處於衝刺狀態。然而,一次應酬喝酒喝到胰髒破裂,躺在醫院的她思前想後,最終做出了辭職的決定而回歸文字世界。

她丈夫是律師行的律師,自己也掙著不菲的稿酬,算得上是中產階層的一員吧,於是,她將自己平時觀察到的上流社會的生活點滴藝術化,融在一段段精彩的詞句中,滿足了平凡人窺視富人“紙醉金迷”生活的渴求,創作出了《奢華秀》《富人秀》兩本小說,穩穩地將“中產寫作”的頭銜扣於自己頭上。所謂“中產寫作”,就是在看似**無比的文字背後反映著一個新興階層尋求精神歸屬的向往與思考。

表麵上孫末是個“中產階級”,其實她的生活作風和生活方式完全異於“中產階級”。她不愛照鏡子,不愛拍照,也不愛化妝,甚至於不穿高跟鞋,不喜歡逛街購物,不追看偶像劇。而奢侈品對她來說更是一個負擔,朋友送的幾萬元的包包和手表她完全不用,她不喜歡那種難侍候的東西,她喜歡灑脫的感覺,但同時她又是一個有點偏執的有點自閉的宅女。

她心無所求,她雲淡風輕,她自然灑脫。或許正是她的那份無所求的人生態度,使她收獲了不一樣的人生吧!

人,隻有帶著無所求的心態去有所求,才能夠有所得,才能夠滿載而歸。

/心無所求,萬物皆空,身心放鬆,才能儲備更多更大的能量,在必要的時候一股腦兒地爆發出來,將自己帶到一個人生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