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自己這個馬甲原來拿的是命不久矣的美強慘劇本麽。

織田作之助被這個消息砸的措手不及,眼中難掩驚訝,好在這裏燈光昏暗,琴酒看不出異常。

[係統,這件事你怎麽不提前說?]他在心裏問道,[這個馬甲的背景你真的查清楚了嗎?]

沒想到係統也十分震驚:[這……我是真的不知道還有這回事,馬甲的背景都寫在身份卡上的呀。我找找資料,看看這是不是bug……]

一般來說,如果是比較複雜的背景信息,係統會打包在“冥想盆”裏麵,宿主想知道相關信息就的話可以付費購買(部分記憶免費)。宿主隻接觸到冥想盆中的物質,便可身臨其境地感知記憶畫麵。

它會分不同時期列在卡片背麵,便於宿主探查。

奇就奇在,他的卡片“蒂薩諾”背後一片空白。

也是,哪有人連過去都沒有。係統果然是出bug了!

係統飛速溜了,徒留織田作之助一人麵對琴酒。

織田作之助生怕說錯話,沉吟片刻,決定以不變應萬變。

暖色燭光搖曳,織田作之助披著純黑大衣,明明才二十三,沒剃幹淨的胡茬卻顯得像個三十來歲的大叔。他靜靜地站在光與暗的交界,表情晦暗不明,沉默不語。

兩人堵在走道中央互相對峙,氣氛一時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諸伏景光潛伏在角落,大氣不敢喘一下。

織田作之助一開始還撐得住,慢慢開始著急。

還有個女孩馬上就要被混混欺負了,這人到底是有多喜歡瞪眼遊戲?

織田作之助微微蹙眉,一雙漂亮的灰藍眸子在黑暗中灼灼有神。

“蒂薩諾,現在才知道後悔麽。”琴酒哼笑一聲,不緊不慢道,“好好完成你的任務,或許……”

琴酒壓了壓帽簷,劉海後露出的墨綠眼眸中寫滿惡意,似笑非笑道:“或許我能幫你向那位先生求求情,讓你多活幾年。” !!

那位先生!

諸伏景光一下提起了心,蒂薩諾難道跟黑衣組織的Boss有關?

“……”

織田作之助沉默一瞬,那位先生又是誰?

為什麽他感覺他好像錯過了很多劇情。

他試探道:“那位先生想讓我做什麽?”

琴酒已經轉身,聞言略微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嘲笑道:“你跟那位先生的交易,你自己心裏沒數?”

見紅發青年依舊皺著眉頭,琴酒壓低聲音警告道:“我不管你打著什麽主意,到了我手下,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織田作之助冷淡且敷衍地應了一聲。

你好煩,快滾。

琴酒氣得扭頭就走,織田作之助看都沒看他的背影一眼,急匆匆地往酒吧後街去了。

他剛剛讓係統在監控看到任務目標出現在這裏。

時間還有三分鍾,織田作長歎一聲,為什麽限時任務的時間總是卡的這麽緊。

好在四下無人,可以走走捷徑。

織田作之助一邊呼喚係統一邊朝諸伏景光所在的方向疾跑過去。

諸伏景光心下大駭,險些以為自己被發現了,連忙急退想要避開織田作之助。

他連退好幾步,背部撞上一個門把手,順勢一擰一推,房門輕微“吱呀”一聲,被厚重的地毯和“噠噠”的腳步聲掩蓋。

諸伏景光退出房內,小心合上門扉,剛要鬆一口氣,便察覺那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

諸伏景光:?!

難道真的暴露了?

他鳳眼微眯,迅速掃視一圈,一個翻滾,將將在織田作之助推門前滾入沙發背椅後。

織田作之助腳步不停,循著在包廂內就查好的路線一路疾跑,按計劃進入房間。

這間包廂當然也是係統為他找好的捷徑之一——離得近、門沒鎖、房間內還有一扇窗戶正對酒吧後街,跳得時機好一點可以直接表演天降正義。萬一琴酒廢話太多,織田作也來得及完成任務。

他趕得太急,沒有細心探查周圍。如果他稍加觀察,立刻就能發現屋內還有一位不速之客。

時間太短,諸伏景光根本來不及將自己踩過的地毯恢複原狀,更別提這麽一個大活人在地毯上滾了一圈,隻要反偵察能力稍強的人都不會錯過這些破綻。

他隻來得及把自己縮起來,屏住呼吸,餘光瞥見男人逆著光的身影更是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的影子引起男人注意。

諸伏景光半蹲著,背部緊貼椅背,冰冷的皮革激起一陣顫栗。紅發男人似乎目的明確,影影綽綽的影子一晃而過,深褐色皮鞋停留在他右後方半米處。

蒂薩諾到底要做什麽?

諸伏景光不解,稍稍偏頭,目光緊鎖在紅發男人被透過窗簾的月光映照著拉長的影子處。

黑影伸出手,搭在了窗簾上。

猜出男人下一步的諸伏景光臉色劇變,想躲卻避無可避。

織田作之助猛地拉開窗簾,皎潔的月光映照入內,他傾身推開窗,下一秒毫不猶豫地跳了出去。

倘若他此時回頭,便會發現一個黑發貓眼的青年鬼鬼祟祟地躲在沙發後,青年的容貌在清冷月光下清晰可辨。

青年臉上滿是冷汗,跌坐在地,大口喘氣,心髒劇烈跳動。

好險!

他緩過勁來,又不免好奇,蒂薩諾為什麽好好的正門不走,偏要走窗?

是大門有人堵他,還是……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要讓他避開耳目行事。

諸伏景光探手入懷,拿出**上膛,他慣用的狙擊槍因為太顯眼就沒帶。好在沒帶,不然就憑這截單人沙發,絕對藏不住。

他慢慢起身,警惕地貼著牆一寸寸挪動到窗邊。聽到樓下傳來的**,諸伏景光不禁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一眼。

這一看,讓他更加迷惑了。

*

織田作之助縱身一跳,來了個信仰之躍。

在他整個人跳出窗外的那一秒,他總覺得身後有個視線如影隨形,甚至察覺到有個黑影在晃動。

但這樣的感覺維持了不到半秒,織田作的身體就順應重力往下墜落。

他調整好姿勢,在落地前就勢一滾,卸掉衝擊力,輕輕鬆鬆完美落地,起身後還十分淡定地拍了拍自己大衣沾上的灰塵。

突然從天上掉下一個人,酒吧後巷裏,一幫人目瞪口呆。

流裏流氣的小混混三三兩兩表情凝固地定在原地,直到身後一聲暴嗬才咻得回神。

“你誰啊?!打擾老子的好事?”

小弟們連忙側身,從中間讓了條道。一身黑西裝,梳著大背頭,戴著金鏈的男人攬著一位JK製服的女生,大搖大擺地走到他的小弟中。

女生擁有一張嬌俏的臉,她雙手抓著裙擺,緊咬下唇,恐懼的眼淚蓄在眼眶裏,被主人竭力控製著不下落。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織田作之助總覺得她長得有些眼熟。

麵對疑似黑/幫分子的叫囂,織田作之助直接無視,衝那名女生招手道:“過來,別怕。”

少女眼睛一亮,臉上滿是得救的希冀,剛掙紮向前邁了半步就被硬生生拖回男人懷裏,麵相凶惡的男人攬著少女的手更加用力,痛得她麵色一白。

“你他媽專門來找事?你瞎了眼不成,敢搶老子的女人!”男人怒道。

他身邊的小弟們嘿嘿笑著,你一言我一語附和著,就是沒一句幹淨的話。

織田作之助聽得皺眉,再聽下去怕是會汙了耳朵。他不打算再多費口舌,反正隻要將人救下就行。

多麽可笑啊,自以為自己不可一世,其實不過是他人眼中的小醜。

織田作之助眼神冰冷,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些許弧度,泄出幾聲低低的嘲諷意味max的笑。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精神狀態已經不對了,換在平常,麵對此情此景,他是必不可能還有心思嘲笑對手的。

陰冷的風從小巷中穿過,大背頭的黑/幫老大對上織田作莫得感情的雙眼,一股寒意從腳底往上竄,讓他脊背發涼。

“你、你想做什麽!我可警告你,吉川上下一條街,打聽打聽誰是爹!你敢亂來,我的人會叫你好看!”

“嗯?”織田作之助茫然,這人哪來的自信啊,就憑他身邊這一群腿已經開始哆嗦的人麽?

“涼子!”一個清亮的男聲著急的喊道,“你在哪?!”

被禁錮在大背頭懷裏的女生像是找到救星,竭力大聲呼喊:“哥哥!哥哥,我在這裏……唔!”

她猛地被大背頭推開,扇了一巴掌,險些摔倒在地。

“賤人,我還給你臉了?跟著我就這麽不情願?”大背頭惡狠狠地說,“今天你不從也得從!”

“涼子!迫村一郎,你放開她!”外表俊秀的男生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見到自己的妹妹被打,氣到臉都紅了。

“喲,是伊崎真啊,你是涼子的哥哥,那也就是我的哥哥啦。怎麽對妹夫這麽凶?”迫村一郎嬉皮笑臉道。

名叫伊崎真的男生暴怒:“誰是你哥哥,要不要臉?”

他突然注意到旁邊身穿黑色大衣一臉寡淡的男人,擔心他也是跟對方一夥的,連忙撤開幾步,警惕盯著他,想要辨認出他是混哪條道上的。

他越看越心驚,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不就是之前為他帶路,但是卻險些要了自己的命的大人嗎!

織田作之助凝視男生的臉和匆匆趕來,趕不及換下的侍者服,從自己的記憶中找到了對應的一幕。

他恍然大悟道:“是你啊,剛剛給我帶路的那個人。”

伊崎真膽戰心驚,條件反射鞠躬大聲應道:“大人,您有什麽吩咐?”

伊崎真欲哭無淚,今天他們兄妹不會就折在這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