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羅碧加樂園大門處停了許多輛警車, 引起不少人駐足圍觀,甚至有好事者還跑去向保安打聽園內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又有殺人案件,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也在裏麵破案嗎。

保安被問的十分不耐煩, 揮揮手驅散人群:“我怎麽知道, 不要再問了!散開散開, 不要聚集在這裏!”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保安轉過頭去:“我都說了……啊,警官先生, 是你們啊。”他還以為又是來打聽八卦的路人或記者呢。

鬆田陣平指了指身後的保安亭:“我們要調監控,麻煩你配合一下。”

保安:“好的好的,請您跟我來。”

萩原研二和高木涉已經等在了保安亭的監控屏幕前,神情有著不同程度的焦灼。

“小陣平。”萩原研二忍不住喚道。

“別急。”鬆田陣平說著這樣的話, 表情卻沒比他好到哪裏去。

保安坐在電腦前,一邊輸密碼一邊豎起耳朵。

等待期間,高木涉好奇問道:“對了,萩原警官, 今天的案件應該不用你們出馬吧?你怎麽也來了。”

萩原研二扯了扯嘴角,“啊,我請假了……”

“誒?”

鬆田陣平解釋道:“是我讓萩來的,失蹤的那個人是我們的朋友。”

高木涉愣愣道:“哦哦,這樣啊。”

保安吃到了第一口瓜, 也很滿足:“警官們,可以了, 你們準備從哪兒開始看?”

“我來吧。”鬆田陣平直接上手接管了鼠標, 開始拖動監控視頻的進度條。

……

氣球攤前, 目暮警官帶著佐藤美和子, 正在詢問兩位第一目擊者的口供。

風見裕也越過警戒線,匆匆走來,朝目暮警官示意了一下手勢。

目暮警官皺了皺眉,停下問話:“你有什麽事嗎?”

“目暮警部,您好。”風見裕也匆匆出示了自己的公安證件和相關手續,“很抱歉,這起案件已經移交公安處理,接下來將由我們代為調查。”

“哈?”佐藤眉頭一豎,叉腰道:“這是我們警視廳搜查一課的案子,關你們公安什麽事。”

風見裕也推了推眼鏡,冷淡道:“案件牽扯甚廣,涉及到的機密不是你能知道的。”

佐藤更加生氣:“我是案件負責人,我有什麽不能知道!”

“總之,請您帶著您的部下盡快撤離。公安的人會接手剩下來的事。”

言而言之,風見裕也就是在讓他們快走,不準打聽也不許再管這件事。

佐藤還有些氣不過,被目暮警官攔下了。他看著對方手中蓋了公章的公函,皺眉問道:“現場除了被打暈的受害者之外,還有一名員工失蹤未歸,疑似……”

風見點點頭:“您放心,我們會全力偵破案件,盡快將那位先生帶回來。”

“我們不能合作行動?”

風見遲疑幾秒,搖頭。

“既然如此,好吧。”目暮警官頷首,轉身吩咐道:“佐藤,叫上人,收隊。”

“目暮警部……”佐藤咬咬牙,瞪了一眼風見裕也,拿出對講機呼喚收隊。

赤井秀一沒管日本警方之間的內部爭鋒,問到他,他就答幾句。沒問到他的時候,他就戴著手套四下搜尋線索。

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綠眸掃過全場,動作間竟然比其他警員還要利落、專業。

“滋……”佐藤警官的對講機響了,高木涉有些頭疼地說:“報告,鬆田和自願前來援助的萩原警官不肯走,堅持要留下破案。”

風見裕也當然也聽見了,他眉頭緊鎖,剛要說話,卻像是被什麽人打斷了。

他扶著耳機聽了幾句,朝目暮警官點頭:“沒關係,就讓他們留下吧,就當警視廳與公安的合作行動。”

聞言,赤井秀一瞥來一眼,挑了挑眉。

目暮警官若有所思,大手一揮:“行,那就定他們了。其他人跟我走!”

警視廳的人前腳剛走,公安的人後腳就補上了。

過了一會兒,警員匆匆跑來,手裏提著幾個證物袋。

赤井秀一瞳孔一縮,正巧看完監控趕來的鬆田和萩原皆是渾身一震。

裏麵放著的正是蒂薩諾的偽裝道具!

“在哪裏找到的?!”鬆田陣平急哄哄地問道。

警員不認識鬆田陣平,看了眼自己的上司。風見裕也對自家大上司的好友也是沒轍,揮揮手,示意可以說。

“在員工休息室不遠處的草叢裏。”警員老實答道。

萩原研二神情嚴肅:“我們看過監控,十二點二十七分有人穿著搶來的工服偽裝成員工入內,三十分的時候一輛移動餐車入內。再過大約十分鍾,移動餐車從員工休息區直接駛離園區。”

鬆田陣平:“我懷疑,人就在餐車上!”

“員工休息室門口沒有監控嗎?”風見裕也問。

萩原歎氣:“沒有,那裏的監控正好壞了。”

監控壞的也太巧了吧,很難說是不是被提前弄壞的。

“我去現場看看。”風見裕也頓了頓,扭頭叫來一個警員:“去把監控視頻調出來,發到我的郵箱。”

警員領命而去,風見裕也抬腿便走。

剛走沒兩步,噠噠的腳步聲如影隨形,他偏過頭,發現身後跟了一串人。

除了自己的下屬和上司的兩位好友,還有一個表麵上號稱失蹤人員好友的目擊證人,實際上是臥底失敗的FBI。

風見裕也專門跟在降穀零身邊處理組織的各項事務,對黑麥威士忌再眼熟不過,此時多少有些警惕。

“你就不必跟著了。”風見裕也說,“北島,來給兩位證人錄一下口供。”

黑發綠眸的男人麵容冷峻:“我也有調查權。”

此話一出,包括鬆田、萩原在內的警官們都詫異地看了過來。

——這裏是東京,你一個FBI能有什麽調查權!

遠程指揮的安室透被氣的噎了一下,拳頭握得緊緊的。

要不是情況緊急……

“風見,對他說‘你沒有調查權,可以跟著,但必須聽從公安指揮。”安室透冷聲道。

風見裕也如實轉述。

赤井秀一哼笑一聲,沒反對。

反正他想要單獨行動,現場也沒人攔得住他。

另一名員工十分迷茫:“那、那個,警官,我也要跟著一起去嗎?我有,呃,知情權?”

風見:“……”

他抽了抽嘴角,轉頭就走。

員工不明所以,正要跟上,被北島警官攔下。

“我們來錄個口供,你是在什麽時候發現不對的啊?”

鬆田陣平早就不耐煩了,萩原研二緊緊跟著他,兩人一路小跑,比風見裕也先一步抵達現場。

公安的人專業素質很高,手腳利落,已經勘察完現場了。

現場並沒有太多打鬥的痕跡,警官隻在角落裏發現了被使用過的催眠瓦斯。

看來犯人就是用這個帶走織田的。

隻是大家還不能確定,犯人要的是’高橋和彥‘還是’蒂薩諾‘。

前者說明隻是有點頭腦的犯罪案件,而後者證明織田現在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

風見裕也低頭將監控視頻轉發給降穀零,正想派人在全市搜索那輛移動餐車,打開頻道才發現降穀零已經將任務分發好了。

不愧是降穀先生啊!

風見裕也日常稱讚道。

赤井秀一全程用手機敲敲打打,利用FBI的力量在找人,順便在公安這裏混點情報。

不過,案件卻一時陷入了僵局。

尤其當諸伏景光傳回餐車已經被銷毀的消息,眾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齊齊歎了口氣。

線索一旦中斷,人就更難找了。

天色已經完全變暗,遊樂園的遊客也早已被請離,本該滿是歡聲笑語的樂園,此刻卻一片寂靜。

嗚嗚風聲都仿佛是不詳的預警。

赤井秀一熄滅手機屏幕,大步流星地往出口走。

警員攔住他:“先生,你要去哪裏?證人還要跟警方回警局做筆錄,不要亂走。”

“嘖。”

赤井秀一不耐煩地回頭,正要說話,手機卻瘋狂震動起來。

“滴滴滴——”

不止是他一個人,在場還有兩人的手機也在同一時間震動並響鈴。

眾人一愣。

赤井秀一微微蹙眉,重新摁亮手機屏幕。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對視一眼,眸中帶著一抹驚喜,連忙掏出手機。

三個人同時低頭,不過兩秒,集體臉色劇變。

鬆田陣平眼中的驚喜甚至還沒來得及散去,表情有些扭曲。他二話沒說,轉頭就往外疾跑。

誰叫都不應。

赤井秀一緊隨其後,一邊跑一邊戴上耳機。

“我們收到消息了,他應該也有,具體你問他。我現在跟小陣平去救人。”萩原研二倒是留下來跟風見裕也解釋了一下,語速飛快,說完也沒管風見理沒理解,也跟著跑沒影了。

風見裕也一臉茫然,避開其他人,低聲問:“降穀先生,什麽消息啊,是關於蒂薩諾的嗎。我們下一步要怎麽做?”

耳麥另一頭久久不應,隻能聽見壓抑著的呼吸聲。

“降穀先生?”

“……留幾個人封鎖現場,其他人帶上裝備,全體準備集合。”

風見裕也大驚。手。槍是每個人都必備的,根本沒必要專門提一句“裝備”,會這麽說,一般都是一把手。槍解決不了的大事。

難道要跟組織開戰啦?

“好的,我馬上吩咐下去。”風見裕也不敢怠慢,立即應道,又小心翼翼地問:“這次的任務是什麽呢?”

降穀零的聲音有些沙啞:“救人,還有……抓捕朗姆以及組織的BOSS。”

風見裕也瞳孔地震。

竟然被他猜中了!!

另一頭。

夜色中,一身黑衣便服的貓眼青年正低著頭,死死地盯著手機屏幕。

餐車的殘骸就在他身後不遠處,現場已經拉了警戒線,沒有民眾能夠靠近。許多人在他身後來回穿梭。有穿著警察製服的,也有像他一樣一身便衣的。

喧囂聲不斷,諸伏景光卻充耳不聞。

他持槍的人都沒抖過,此時卻不自覺地微微顫抖,必須不斷收緊,才能牢牢握緊手機。

仿佛這樣就能留住那人正在流逝的生命。

夜風拂起他的發絲,亮著微光的手機屏幕上寫著:

[下附朗姆、烏丸蓮耶(組織BOSS)以及織田作的實時定位跳轉鏈接,前兩條可實時監聽。]

[竊聽器是織田作冒死安裝的,請務必及時行動,不要錯失良機。]

[織田作生命垂危,請盡快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