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在外麵?!”

門吱呀一聲被迅速推開,一位身材魁梧、麵相凶惡的男人站在門後,一隻手探入西裝內袋,隨時準備掏槍。

蘇格蘭舉起雙手晃了晃,示意自己沒有危險:“伏特加,是我,蘇格蘭。”

被喚作伏特加的男子沒有放鬆警惕,而是沉聲追問道:“剛剛躲在門後偷聽的是你麽?!”

“嘿——我可沒有偷聽,”蘇格蘭故作輕鬆地辯解道,“我本來已經準備進包廂了,是突然聽到後麵傳來動靜,才前來探查的。”

他又朝織田作之助的方向偏了偏頭,示意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你得問他。”

伏特加看向一旁仿佛無所事事的織田作之助,問道:“蒂薩諾,你來解釋。”

原來他就是蒂薩諾,諸伏景光暗自心驚,他就是那個組織內部盛傳的任務完成率極高,槍法極強且幾乎從不失手,被琴酒看重的蒂薩諾!

琴酒作為黑衣組織的三把手,在組織內部地位崇高,可以得到“那位先生”的直接命令,也是在場所有人中唯一有資格跟boss直接聯係的人。

能得到琴酒的青睞,看來這個“蒂薩諾”也不是什麽善茬。自己剛剛的舉動果然還是草率了,希望不要被看出破綻。

諸伏景光眯了眯眼,繃緊神經等待織田作之助的答複。

紅發男人一隻手還拎著購物袋,他轉身麵向伏特加,漫不經心地道:“沒什麽,剛剛請人帶路,好像嚇著他了。”

織田作之助自覺自己說的是實話,卻沒想到聽到另外兩個人耳邊裏就換個了意思。

……果然是個很惡劣的人,是不是故意的,你心裏沒點數嗎?

諸伏景光在心裏暗罵。

伏特加倒是沒什麽表情,似乎是被織田的話說服了。他後退一步,用肩膀抵開房門,示意兩人抓緊時間:“既然沒事,快一點,大哥已經在等了。”

諸伏景光故意落後幾步,等織田作之助走近,才緊隨其後進入包廂。

包廂內算上伏特加隻有四個人,或坐或站,唯一的共同點是麵容皆藏在陰影裏,天花板正中間的一盞燈悠悠地散發暖光,為眾人提供可有可無的照明。

伏特加已經跟琴酒交代完了走廊發生的一切,兩人的原話也完整複述了一遍。織田作之助一跨入,就遭到了琴酒陰冷目光的洗禮。

他毫不畏懼,麵色如常地應對琴酒的打量。

在織田作之助的心裏,今天不過是一局稍微有些特殊的公司團建活動罷了。他從小就是殺手,此後也一直身為黑手黨直麵著橫濱的陰暗麵。麵見森鷗外時他都不怕,何況現在這種小場麵。

“你們來晚了。”琴酒冷漠地說。

蘇格蘭略微有些緊張,視線從角落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上一晃而過,盡可能平靜地說:“給的消息是說九點吧?我們並沒有超過這個時間。”

織田作之助點點頭,非常讚同。

要不是琴酒自己拖拖拉拉臨近時間了才動身,自己也不會為了等定位險些遲到。

琴酒冷哼一聲,算是不追究了。

織田作之助麵色如常地找了個無人的沙發坐下,裝有砂色風衣的購物袋被妥善地放置在麵前的茶幾上。

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茶幾上的袋子吸引了,伏特加問道:“蒂薩諾,這是什麽?”

“我的衣服。”織田作之助答道。

“裏麵不會有些不該有的東西吧?比如,竊聽器……”角落一人上前一步,將自己的臉暴露在燈光下。金發黑皮,有著一張與年齡相當不符的娃娃臉,笑吟吟地補充道,“啊,當然了,我就是隨口一說,並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他當然看到了自己的好友,但在一瞬的驚詫後,幾乎立刻搞清了狀況。

在和蒂薩諾第一次見麵就故意挑刺,顯然不是明智之舉。現在故意站出來,也是為了給景光一個提醒。

織田作之助坦然道:“隻是普通的外套,你不放心可以檢查。”

金發黑皮的帥哥眨眨眼不說話,他可不會主動去做明眼人一看就是得罪人的活。

琴酒示意伏特加:“你去。”

伏特加接到指令,上前把袋子裏裏外外翻了一遍,連風衣的每一個口袋都沒有拉下。

“大哥,沒有發現。”伏特加回道。

琴酒點燃一支雪茄,一頭飄逸的銀色長發微微擺動,冷笑一聲:“你們最好別搞什麽小動作,如果被我抓到在你們之中有老鼠的蹤跡……”

他沒把話說全,但大家都懂。

無非就是“抓住審問”又或者是“就地格殺”,組織對待叛徒一向簡單粗暴。

織田作之助很理解琴酒的謹慎,但他還是覺得很冤。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幹,剛到崗就被上司一頓警告,這換誰都鬧心。

“今天有什麽任務嗎?”蘇格蘭打著圓場。

琴酒呼出一口煙,沒什麽感情地說道:“你們都是同一批獲得代號的新人,今後會暫時一起活動,先互相認識一下。”

現場一片沉默,沒人吱聲。

“我是蘇格蘭,請多指教。”見狀,蘇格蘭主動自我介紹道。

他的聲音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金發黑皮的男人緊隨其後,“波本,主要負責情報收集。”

“黑麥威士忌。”坐在另一側沙發上的男人戴著黑色的針織帽,冷峻地說。

眾人齊齊看向最後一位十分有勇氣,膽敢直麵琴酒冷臉的紅發男人。

“……蒂薩諾。”織田作之助被看的莫名其妙,但還是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