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到小區門口後下了車,何笙走的太慢,袁植便又背著她往裏走,天已經暗下來了,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的老長,何笙趴在他的背上盯著地上忽長忽短的影子發呆。

好一會突然想起什麽,拍了拍袁植的肩急道:“我從來沒這麽晚回去吳嬸該著急了,會不會像上次那樣把嚴大哥找來?”

“不會,我提前有打過電話。”他皺眉側了下頭,“你給我趴好了。”

何笙連忙把昂的像小雞似的頭貼在他肩窩裏,袁植說這樣她的重量就都貼服在了他的背上,走起來會輕鬆很多。

安靜了會她又道:“我剛才聽見你叫何守司麵團了,為什麽叫他麵團?”來這這麽久她是第一次聽袁植這麽叫他。

“誰叫他爹媽給他起名叫壽司。”

何笙眼珠一轉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嚴柏曾買來給她吃過,但她並不喜歡那個味,可是……“壽司不是大米做的嗎?”

“大米和麵團有區別嗎?還不都是能飽的?”

“當然有區別了,大米是一顆顆的,麵團前期……”

袁植飛快接口:“也是一顆顆的。”

何笙嚴肅道:“那是粉,粉和顆不一樣。”

“在我這就一樣。”

從何笙的視角隻能看見他尖細漂亮的下巴,以及延伸出來的臉部線條,她便盯著他的下巴堅持道:“不應該叫麵團,要叫米團。”

“我喜歡叫麵團。”

何笙小聲嘀咕:“這是不對的。”

袁植被她念煩了,語氣不是很好的道“廢話那麽多,信不信我摔你?”

何笙頓時老實下來。

到了家門口袁植把人放下,“能走穩當嗎?”

“能!”何笙站直一些,要去拿他胸前倒掛著的書包,袁植拍開她的手,“這我幫你拿進去,走!”

何笙走的比平時慢,背也有點駝,但不仔細看很難察覺。

開門進屋,吳嬸在廚房收拾,聽見聲音連忙走了出來,“回來了?吃飯了嗎?”

袁植道:“外麵吃過了。”

吳嬸點頭,瞅著他破了的嘴角,蹙眉:“你又去打架了?”

“磕的。”

“你磕的也太有水平了。”

“可不是,騎人家自行車玩一時沒注意撞樹上了。”

吳嬸不怎麽信,轉向何笙,“這事你知道嗎?真這樣?”

何笙沒怎麽撒過謊,上次撒謊還被嚴柏訓了頓導致現在都有點陰影,她吞了吞口水,手指揪著衣擺點頭,“真的,我看著他撞樹上的,整個嘴巴都撞上去了。”

吳嬸沒嚴柏那麽有洞察力,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再說什麽,兩人很快上樓各自回房。

何笙拿了換洗衣服去衛生間,她行動很不方便,手稍稍抬起來一點都感覺鈍鈍的疼,衣服脫完已經冒了細細的一層汗,她舔舔幹燥的嘴唇,站在鏡子前轉了個身,骨骼分明的背部橫亙著一條已經泛黑的淤青,邊沿似乎還有些腫,那個人下手是真的沒留力。

調好水溫何笙站在蓬頭下避著傷處緩慢洗澡,猶是再小心也多少濺到一些,帶走溫度的水碰到傷口疼的她直打顫,洗完澡已經過了大半小時,感覺比學校大掃除還累。

白著臉穿好衣服出去,緊接著看見袁植竟然坐在她床頭,悠閑自得的啃小雞腿。

“快過來。”袁植對著她招手,把腳邊的購物袋提起來放到**,“要吃什麽自己挑,先填飽肚子再說。”

購物袋裏的都是零食,還有飲料,這是袁植平時肚子餓了充饑的幹糧,今天隻能拿來當晚飯湊合了。

何笙走過去坐他對麵,拿了隻麵包開始啃。

這個房間的格局跟袁植那個差不多,但麵積小了有一半,何笙來到這後他是第一次進來。

又一隻雞腿啃完後袁植飽了,看了眼還在小口小口咀嚼著麵包的何笙,“你這背估計還得疼幾天,明天去學校的時候跟我一塊走,我幫你拿書包。”

何笙從麵包裏抬起頭,嘴角帶著麵包屑,“沒關係,我自己可以拿。”

“你抱的住?早晨車上那麽多人擠不死,就按我說的做,聽見沒?”

何笙乖乖的點頭。

袁植雙手枕在腦後靠在床頭上,拿腳碰碰她的,“趕快吃。”

他也是洗完澡過來的,頭發帶著潮氣,身上隻披了件藍色浴袍,腰帶鬆鬆垮垮的係著,胸前的風光一覽無餘。

何笙看看他剛才踢過來的腳,此時懶懶的搭在她的床沿上,腳背白皙,腳趾圓潤,比她的都秀氣,嘴巴蠕動了幾下後道:“你腳怎麽這麽冷?”

“穿了這麽點當然冷了。”袁植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手冷嗎?”

“冷。”說完又去看他的腳。

袁植注意到她的視線,“幹嘛老看我腳?”

何笙默默把自己的腳往上抬了抬,“比我的好看,還比我的白。”

袁植笑了聲,伸出雙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我的好看還是你的好看?”

“你的。”

袁植伸長脖子又指指自己的臉,“我的好看還是你的好看?”

何笙依舊實話實說:“你的。”

袁植眉一挑,眼角滿是風情,雙手環胸,“那不就行了?本少全身上下哪點比你醜?”

也是,何笙點點頭,憨憨的又道:“他們說你是全校最漂亮的,比女生還漂亮,好像還有男生喜歡你。”

袁植一愣,隨即臉一黑,作為一個男人對於這樣的抬舉實在說不上高興,愉悅的心情急轉直下,又踹了何笙一腳,“閉嘴,吃你的。”

何笙連忙頭一低又無聲的啃起來。

直到消滅了兩個麵包,外加一瓶果汁,何笙才停了手。

袁植抽出紙巾傾身過去給她擦了擦嘴,“飽了?”

“嗯。”何笙從他手裏接過紙巾又胡亂擦了幾下才扔進腳邊的垃圾桶。

“吃飽了就轉過身去把衣服撩起來。”袁植側身拿過床頭櫃上的小塑料袋,裏麵裝著剛才醫生配的藥膏,“我給你擦藥。”

何笙驚訝的睜大眼,意識到他並非開玩笑後連忙慌張的搖頭,“別別別,我可以自己來。”

“你自己夠得到?”

“夠得到,夠得到。”

袁植冷哼了聲,“那你先做一個抓背的姿勢看看。”

何笙表情為難的看著他,單單反手放臀部那邊都會疼,更何況是往上。

“不行是吧?”半晌後袁植淡淡的開口,“那就別逞能好好轉過去。”

何笙急得不行,“可是你是男的呀!”她再無知也明白在異性麵前撩衣服是不行的,更何況她都十三歲了。

“男的怎麽了?我又不會把你怎麽樣,長的都沒我好看,還把自己當寶了。”袁植看她沒反應,眼一瞪,吼了聲:“速度。”

何笙急得都要哭了,額頭又開始冒汗,小聲道:“真不行。”

袁植冷冷的看著她,那犀利的目光極具威脅感,“不脫是吧?你非得我親自動手是吧?”他把塑料袋一扔,擼著浴袍袖子靠過來,“成,我還真沒脫過女人衣服呢,今天就當練習了。”

何笙縮著脖子,眼看那潤白如珍珠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衣服,眼一閉,豁出去似的喊了聲:“我脫!”

嚇得連聲音都是打顫的,袁植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重新坐回去拿過藥放在手上一下一下顛著,下巴一揚,“快點。”

何笙屁股一挪一挪的轉了過去,衣服撩了幾次都沒成功,袁植道:“我幫你掀上來你再自己抓著。”

何笙便屈膝坐好,臉埋在膝蓋裏,雙手放到脖子旁做好準備,袁植把衣服撩了上去,當猙獰刺目的傷痕出現在眼前時,原本輕鬆的表情再也無法維持,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目光複雜的盯著她的後腦勺,稍作停頓後才把藥膏擠到手上一點點抹上去。

冰涼的膏體觸到傷口時的感覺讓何笙忍不住抖了抖,袁植停了動作,“疼?”

“有點。”她甕聲甕氣的說:“好像被仙人秋紮了。”

前兩天陳佳音從家裏帶了個小小的仙人球過來玩,當時被紮了好幾下。

袁植動作更放輕了些,還吵呼呼的給她吹氣,“這樣會不會好點?”

“嗯。”

袁植又擠了些藥膏到手上,“看你以後還逞不逞能。”

“那你以後別打架就行。”

“我要還打架你還給我擋?”

何笙想了想,道:“要是看見了還是會給你幫忙的。”

袁植覺得這人就是缺根弦,傻的要死,吃一塹不知道長一智,沾著藥膏的手指緩緩往下來到了何笙的腰窩處,手下的身子又開始抖。

他愣了愣,“還疼?”

“沒。”何笙憋著氣道:“癢,你碰到我癢癢肉了。”

“你這身子是地雷呀,哪都不能碰,好好忍著。”

袁植沒好氣的說完又繼續手上的工作,擦完了把藥放進袋裏,“先晾著,衣服別拿下來,免得碰髒。”

“嗯。”何笙埋著頭不動,微微彎曲的背脊使得關節骨頭越發明顯,袁植瞧了一圈,道:“你怎麽這麽瘦?弄得好像沒給你吃飽飯一樣。”

“比以前胖了。”她轉了轉頭,“胖了四斤。”

“成了,衣服放下來吧!”袁植又給她搭了把手。

事情都處理完了袁植準備回房,他起身指著零食,“這些給你了,餓了可以拿著吃。”隨後往外走。

何笙一把拉住他的浴袍下擺,“你不上藥?”

袁植也有傷,除了臉上估計身上也會有。

“我沒事,哪那麽嬌貴?”

“萬一破相呢?就沒女孩喜歡你了。”

“嘖!”袁植瞪她,“怎麽說話呢?又想挨罵了?”

何笙頭更低了些,隻吊著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他,“還是得上藥。”

兩人對視了好半晌,袁植被她弄得膩煩膩煩的,臭著臉重新往**一坐,拿過傷藥不帶鏡子的往臉上抹,藥膏太多下手沒輕重直接戳嘴巴裏去了,又皺著眉吐了好久的口水。

見何笙抱著膝蓋幹看著不為所動,惱火的吼道:“看戲呢你,還不幫我?”

“噢噢噢!”何笙連聲應著,顧不上自己連忙抽了紙巾給他擦嘴,又手指輕巧的將藥膏給他抹勻。

袁植斜眼看專注給自己擦藥的何笙,嘴一撇冷哼了聲,勉強算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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