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幹什麽呢?”和小夭回到家,見幾個人都趴在窗口往外看。
“小夭,那邊那個人好像是李信宇。”黃爍指著小區外馬路上兩個人。
“真的是信宇哥啊,那個女人好熟悉啊,對了,是林思媚,他們怎麽會在一起?”
“小範,你認識林思媚?”
“她是我班上的學生,身體柔韌性特好,都能擰麻花。”
和小夭心裏一動。
“小範,上次在肖健家,你是不是給我和李信宇偷拍照片,還PS了?”
“你怎麽知道?”範小範心中有鬼,說話發虛。
“照片呢?”
“照片丟了……”
“是在你的瑜伽教室丟的?”
“是。”
“啊!”黃爍捂住嘴驚呼一聲。
林思媚狠狠扇了李信宇一巴掌。
“這個女人太過分了!我看不下去了!”
和小夭擼起袖子,衝著那兩個人去了。
黃爍幾個人忙跟上去,和小夭速度太快,在小區門口才追上了。
“小夭,你這樣過去,會讓李信宇很難堪的。”
和小夭衝動的身體軟了下來。
李信宇和林思媚的對話清清楚楚傳來。
“思媚!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你真的就這麽狠心跟我一刀兩斷?”
“不是我狠心,是這個社會太殘酷,我過夠窮日子了,我再也不想回那個小村子了。”
“我可以掙錢養活你啊,我還可以再打一份工,我……”
“李信宇,你醒醒吧,你就是再打十份工也買不起我手上這一個戒指,況且,還有我媽、我弟弟,你就是把自己累死了,也養不活這麽多人啊。”
“思媚,你為了錢跟他在一起,你是不會幸福的!”
“幸福?我早就不知道幸福是什麽了。李信宇,我知道你對我好,是我對不起你,就當是你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吧,別再找我,把我忘了吧。”
林思媚乘坐出租車絕塵而去,李信宇跌倒在路旁。
和小夭幾個人急忙跑過去。
“這麽重的酒味兒,男人都一個德行,一有事了就喝酒,喝酒能解決問題我早就把自己當葡萄剝皮去釀了。”
“小夭,他都這樣了,快別說了——肖健,你扶住了。”
肖健扶著李信宇上樓。
“信宇哥真是情聖啊,要是有個男人這麽愛我,我早就嫁給他了。”範小範扭頭去看李信宇。
“我對你不好嗎?”肖健一個激動,李信宇順勢就滑溜到地上了。
“死大健,你小心點兒!”範小範朝著肖健就是一腳,其動作無比嫻熟。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有別人的時候,給我留點兒麵子!”肖健的大男子氣概沒有得到重視,也氣惱了。
“好啦好啦,下次注意啦!”範小範敷衍了事,扭過頭去繼續剛才的話題,“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這樣的情聖偏偏會喜歡上那樣的拜金女。”
“是啊,李信宇太可憐了,被林思媚耍了這麽長時間,還是落得這麽個結果。”黃爍說。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打碎了牙就該和著血吞下去,偏偏不死心,還讓那個爛人往傷口上再跺兩腳,自找的。”和小夭說。
“哎,我想到一個好主意,和小夭,肥水不流外人田,這情聖就給了你吧?”範小範說。
“行啊,你趕快地弄一份賣身契,趁著這家夥還迷糊著按了手印,我最不喜歡洗衣服、打掃衛生,這下子找到這麽好的男仆,求
之不得。”和小夭說。
“真是暴殄天物。”範小範搖頭。
“我這叫垃圾回收——環保。”
肖健將李信宇放在沙發上,黃爍擰了一塊濕毛巾給他擦臉,突然驚叫:“快拿垃圾桶來!他要吐了!他要吐了!”正手忙腳亂之際,黃爍的手機響了。
“老婆,你快回來吧,出大事了,我媽要來!”話筒裏傳來劉赫火燒屁股的焦味兒。
“媽要來?這麽晚了,她要來幹什麽?”
“好像是要來查房……”
“查房?”一屋子的人都盯著黃爍。
“我給家裏打電話,爸接的,他說媽要來我們家,已經在路上了,爸說媽看了晚報上一篇什麽報道,好像就是寫趙欣媛的那一篇,推斷我們兩個是出事了,決定來個突然襲擊。先別問那麽多了,你趕快回來吧。”
“好,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回去,你先布置布置現場,把我的鞋放幾雙在外麵,衣服也拿幾件出來,萬一我趕不及,媽先到了,你就說我加班。”
“好,我知道了,你快——”
黃爍已經掛了電話,生生截斷了劉赫的話,這一段聲音從此漂泊在龐大的線路之間,成為孤魂野鬼。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開始是文雅,接著算是客氣,後來就成了消防警報。
本來是想要砸門的,考慮到自己藝術家母親的身份,劉老太太忍了忍,繼續狂摁門鈴。
門裏麵響起稀裏嘩啦的聲音,劉老太太先天的小市民本性勝過了後天的藝術家修養,趴到門上去聽。
“老公,好像是門鈴響了,你去開門啊。”
“這麽晚了,有誰會來啊,你聽錯了,來吧,寶貝兒。”
嘩啦啦的水聲,嬉笑打鬧聲。
劉老太太正了正表情,優雅地伸出手指,按下門鈴。
“誰啊?”
一聲不耐煩的詢問,房門一下子打開了。
**著上半身,隻攔腰係著一條浴巾的劉赫出現在劉老太太麵前,身上還直滴水。
“啊呀——”劉老太太吃驚地大張著嘴巴。
“劉赫,誰啊?”同樣濕漉漉的黃爍從浴室裏探出半個身子,雙肩**,呈現在婆婆眼前。看到婆婆驚叫一聲,又縮回去。
“媽,這麽晚了,你來幹什麽?”劉赫一本正經地問。
“啊——沒事兒,沒事兒,我沒事兒,我先走了,你們——啊——我先走了。”劉老太太尷尬不已,急匆匆逃離現場。
劉赫在門口裝腔作勢喊了幾聲,為老太太的逃竄助力。
“怎麽樣?走了嗎?”黃爍問。
“走了。”
兩個人同時長出一口氣。
“老婆,真有你的,這樣的辦法也能想得出來。”
“我這也是被逼的,你看你,竟然把我冬天的衣服拿出來掛著,連作假都不會,媽要是進來了,一眼就看穿了。”
“你還說我呢,你那一身的什麽,不是更嚴重,你是不是喝……”
“對了,我的衣服,剛剛衝得怎麽樣了,也不知道那些惡心的東西有沒有衝掉,快去看看。”
浴室裏,黃爍拿著蓮蓬頭對準衣服猛烈射擊。
“黃爍,你是不是,喝酒了?”
“啊?你說什麽?我沒聽清,大聲點兒。”
“你喝酒了嗎?”
“哦,你說這個啊(黃爍指了指那件正在淋浴的衣服),不是我,是李信宇,他喝多了,吐我身上了。”
“黃爍,我覺
得你變了。”
“變了?我沒覺得。”
“你出去以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對我冷淡了,對這個家也不關心了,甚至對麥麥,也沒有那麽上心了。”
“劉赫,對不起,這隻是暫時的,你就再容我一段時間吧,啊?”
“你在外麵過得好嗎?我看你好像是瘦了。”
“怎麽可能,我這輩子可是第一次想吃什麽就吃什麽,管他什麽健康食譜,管他什麽垃圾食品,隻要我喜歡我就放開胃口吃,這種感覺真是太爽了。”
“那就好,你一個人在外麵一定不要委屈了自己。”
“知道啦,怎麽說得我跟被發配了似的。好了,衣服衝得差不多了,你明天幫我送去洗衣店好吧,我走了。”
“不是,這麽晚你要去哪兒啊?”劉赫緊張兮兮地問。
“多奇怪的問題,當然是回去睡覺啊。”
“這是你的家啊,你在家裏不能睡嗎?”
“我的衣服還有洗刷用品都在那邊,怎麽在這兒睡啊?”
“你需要什麽,我去給你買。”
“劉赫,你怎麽了?好像我要一去不複返了似的。”
“黃爍,今晚就別走了吧。”劉赫的口氣幾近央求。
“你很奇怪耶,別鬧了,再晚就連車都打不到了。”
黃爍皺了皺眉,推開劉赫,取了一件衣服穿上,在玄關處換鞋,拿鑰匙,開門。
“黃爍——”劉赫衝出來,黃爍在樓梯口站住,朝他揮了揮手,噔噔噔而去,隻留給他一件髒衣服。
黃爍回到時已是淩晨了,她躡手躡腳地開門進屋,發現李信宇虛掩的房門裏透出光亮,輕輕走過去,看到李信宇在**睡得很沉,和小夭坐在床頭,倚著牆睡著了,旁邊還有濕的毛巾和水。
第二天早上,黃爍醒來的時候,和小夭已經買回早飯了。
“哇,這個粥好好喝,和小夭,你從哪裏買的啊?”範小範喝了一口香甜糯滑的小米粥讚不絕口。
“小聲點兒,李信宇還沒醒呢。”和小夭瞪了範小範一眼。“好吃你就閉著嘴吃吧,哪來那麽多問題?”
“切,閉著嘴怎麽吃啊?”範小範含著一口粥含混不清地抗議。
“小夭,這個粥好像是小三點的?”黃爍別有用意問道。
“嗯,是。”
“黃爍姐,小三點在哪兒,下次我和大健也去。”
“小三點啊,很遠的,從這裏要倒兩趟車。”
“不會吧,和小夭,你沒發燒吧,為了一個粥,大早上倒兩趟車,我真是服了你了。”範小範嘖嘖有聲,甘拜下風。“和小夭,我終於知道為什麽你是姐姐我是妹妹了,你連買個粥都這麽有個性,必須得當姐姐。”
“他家的粥是用文火熬的,還加了大棗、枸杞,小米養胃,再加上這些個料啊,對身體就更好了。更重要的,大家都說,他家這粥,是用心熬的,這是別的地方花再多的錢也買不到的。”黃爍一邊品粥一邊解說。
和小夭一直一聲不吭。
“哇,好好喝啊,還想要——這個沒人喝吧?我喝了。”範小範見到餐桌那頭還有一碗粥,伸手就去拿。
“放下!”和小夭一筷子毫不留情地敲在範小範覬覦那碗粥的手上,“那兒還有豆漿,喝豆漿,吃包子。”
範小範揉著手,恨恨地看著和小夭。和小夭視她如無物,繼續吃自己的早餐。
“小範,那是留給你信宇哥的。”黃爍饒有深意地說。
“啊!和小夭,你不會真的喜歡上信宇哥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