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自殺？我跟你說，我最近發現一種很惡心的死法，那個樣子啊，連火葬場的人都不願意給你火化呢！真的，你要不要試一試，是這樣的，你知道農村的茅坑嗎？我前幾天去鄉下，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
“範小範，你嘴裏那口排骨好吃嗎？被你嚼了這麽長時間了，你不覺得很像你剛剛說的那個玩意兒嗎？”
“和小夭，你惡不惡心啊？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惡人先告狀，到底是誰先說的？”
“當然是你提的要自殺啊！”
“誰要自殺？”和媽媽剛好從廚房裏出來，逮到這一句，立刻緊張兮兮起來。
“姨，我們說一電影明星呢。”
“這些人年紀輕輕就尋死覓活的，也不知道為他們的家人想想……”
“聽到了吧，你就是死了，我姨也不會原諒你那顆罪惡的黑心！”範小範壓低聲音。
“小範，你那狗吃什麽？給它塊骨頭吧。”和媽的愛永遠是那麽博大。
“和姨，你不用麻煩了，它吃狗糧。”
“嘖嘖，現在的狗也這麽幸福。小範，我給你找了條被子，家裏地方小，你就和夭擠擠吧。”
“我不！床讓給她，我睡沙發。”和小夭反應劇烈。
“那我就不客氣啦，親愛的姐姐，你每次總對我敞開你溫暖的小床，我的感激是難以言表的，所以我就不言表了。”
“唉，從小就不讓人碰，也不知道像誰。”和媽歎氣。
“媽，難道我是抱養的？”
“你這個孩子，都快三十了，說話還是這麽不經大腦！”
是夜，燈滅入睡，範小範赤著腳走到沙發前。
“你不睡覺裝什麽幽靈啊？”和小夭看著披頭散發身穿白衣的範小範。
“姐，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我不同意。”
“別這樣啊，我都還沒說呢。”
“你嘴裏能吐出什麽好事兒啊。”
“這次真是好事。”
“好事要等黑燈瞎火的才能說？”
“我英明的姐姐，您的目光怎麽總是那麽犀利呢？”
“知道就好，睡覺去吧。”
“你不聽會後悔的。”
“天啊，趕快讓我悔青腸子吧。”
“姐——”
“妞，給姐笑一個。”
“姐，人家跟你說正事呢。”
“說。”
“我在外麵租了套房子……”
“那敢情好，明兒我幫你搬，這點兒小忙我還是能幫的。”
“不是，不是，姐，不是這個。”
“哦，你不想搬啊，那讓‘老巫婆’和我媽搬過去也成，我沒意見。”
“我想你跟我搬過去，我們一人一個房間，互不幹涉。”
“範小範，你不會一個人租了個兩居室吧？”
“是三居室。”
“我靠，你什麽時候成暴發戶了，那個烏龍學校給了你多少遣散費啊？不對啊，那為什麽要我去啊？你膽子比吸血鬼還肥，還用人陪，說，你到底想對我幹什麽？”
“那個三居室已經住了一男的。”
“那我去多礙事啊。”
“姐——這大哥是個好人。”
“好到你要以身相許，住人家旁邊伺機而動？”
“姐，你再亂說，我就不理你了！”
“哦？生氣了，我好害怕啊。”和小夭說完閉目佯睡。
半晌，寂靜無聲，和小夭抬起頭，範小範那厚厚的嘴唇還撅著。
“好了，好了，你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和小夭認真看著妹妹。
“我今天等車的時候，其其——就是我那狗，突然跑到馬路中間去了，剛好綠燈，馬路上車很多，其其嚇壞了，呆那兒不動了。我擔心它被車撞了，想去救它，可我還拎著包，而且車流確實很急，我看著就發怵。這個時候，一個男人衝過去把其其救回來了，你知道嗎？姐，當他把其其放在我懷裏的時候我都要哭了，這個年代居然還有這樣的人，簡直比國寶還國寶級……”
“咱可不可以講重點，我還要睡覺呢。”
“這就是重點，我遇到了這麽好的一個人。”
“天啊，你這種歸納重點的程度還能當老師，怪不得社會上的腦殘越來越多了。”
“我看到他手裏拿著幾張紙，是找同租的小廣告，我就說，我要租他的房子。反正要租房子，租他的還能報答他。”
“你想以身相許我不攔著，可你為什麽要拉上我這個燈泡啊，我體積很大，度數很足的。”
“我不喜歡大叔的好不好，我隻是想要替其其報答他，畢竟是救命之恩啊，可是我一個單身女孩子不能跟他一男的一起住啊，範大媽知
道了會犯病的。”
“所以你就想要犧牲我的利益成全你的善舉。”
“沒那麽嚴重嘛，而且我知道姐姐一定不願意每天看‘老巫婆’的臉色、聽我和姨嘮叨吧？我這也是為你好啊。”
“範小範，你是個聰明人，成交，明天咱就搬。”
“哇哦，姐，讓我親親你。”
“會做噩夢的。”
翌日早飯。
“什麽？在家裏住多好，為什麽要出去租房子？花那個冤枉錢。”和媽媽果然很受傷。
“嘿嘿。”和老太太縮在黑色的大罩褂子裏看熱鬧。
“媽，你不想我每天都睡沙發吧？你也不放心小範一個人在外麵吧，她要是在這邊搗騰出個什麽事兒來，您怎麽跟範姨交代啊？再說了，離家很近的，我還想每天回家吃飯呢。”和小夭竭力安慰老媽。
“對，要做那個蝦仁雞蛋羹哦。”範小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和老太太的冷笑變成噝噝的怨恨聲。
“哪裏也比不上家裏啊，那好吧，一會兒我跟你們一起過去，幫你們收拾收拾。”
“不用了！”姐妹倆異口同聲。
“你們不會在騙我吧？”和媽媽覺出這裏麵有貓膩。
“媽，您還把我們當成階級敵人了啊？我們還不是心疼您，不想讓您累著。”
“就是，和姨，您信不過我，還信不過姐嗎？”
“你們肯定有事兒瞞著我，不行，我得去看看。”姐妹兩個詭異地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和媽媽覺出事態蹊蹺。
事到如今，哪個都無力阻擋和媽媽前進的腳步了。
一路上，兩人心裏那個嘀咕啊，範小範說，同居的李信宇主動要求幫她們搬東西，如果撞和媽媽槍口上，要出人命的。
車停了。
“哎，你們兩個快下車啊。”和媽媽下了車，見和小夭和範小範還沒動彈，就急了。兩人心懷鬼胎，對視一眼，默默地下車，拿行李，上樓，開鎖。
門扉悄然洞開，沒有人！
範小範和和小夭狂喜對視，天助我也！
和媽媽帶頭走了進去。
“嗯，這個屋子不錯，挺敞亮的。咦，這是誰的衣服？還是件男人的衣服，哦，還有雙鞋子？”和媽媽指著沙發背上搭著的一件男式襯衣，逼問兩個小女子，目光炯炯。
範小範腦袋一蒙，到底暴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