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雲笙的瞬間,傅南霄的眸光斂了斂。

陸雲笙正欲開口,卻見傅南霄的目光淡淡地從自己臉上移開,大步邁上了台階。

“傅南霄,你給我站住!”

陸雲笙開口。

傅南霄站在台階上,背對著她,語氣冰冷:“何事?”

“三日後,我和葉淵大婚。”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像是一塊大石頭重重地砸在了心間。

傅南霄的拳頭驀然攥緊,心口緊緊地揪在一起。

“所以呢?”

陸雲笙強壓著心底翻湧的情緒:“邀請你參加我的婚宴。”

傅南霄的手背上青筋一下子暴起。

良久之後,他才冷聲開口:“沒空。”

他大步進了府邸。

陸雲笙皺著眉,心底有些難受。

他真的忘得一幹二淨。

霜華安慰她:“沒事,說不定成親當日,他就想起來了。”

陸雲笙沉默不語,手指握的很緊。

她不相信傅南霄真的什麽都不記得。

三日後,是最後的機會,如果傅南霄真的什麽都不記得,那她便放棄了。

她真的有些累了。

書房

“王爺,您真的不參加陸姑娘的婚宴嗎?”於溯問。

他們都想看他們重歸於好。

傅南霄低頭看著棉城附近的地圖:“沒時間,葉仲舷還未抓到,此人狡猾得很,今天本王追擊他又追丟了,隻要讓他在外一刻,大周便多幾分危險。”

於溯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低著頭歎氣。

於吉開了口:“王爺,其實一場婚宴而已,參加一下也無妨。”

他背地裏還埋怨於溯那天那一下打的輕了。

他們後悔了,還不如多打幾下。

“你們都沒事幹了?”

傅南霄抬起頭來,目光狠厲:“她想和誰成親就和誰成親。”

“王爺,葉仲舷最近被您追著打,已經沒多少餘力了。”於吉還在勸。

傅南霄隻是冷冷地看著二人,那兩個人不敢再說什麽了。

在婚宴前一天,陸雲笙看著擺在床榻上的婚服,心底五味雜陳。

上一次穿婚服的時候,還是和傅南霄的婚宴。

可結果那天被破壞了。

霜華端著晚膳敲響了門。

“陸姑娘,吃點東西吧,明日婚宴時沒什麽機會吃東西的。”

她推門走進來,將東西放下,不放心地叮囑:“還有一件事,陸姑娘。殿下其實心裏對您有些想法,明日,我擔心他...”

“你為什麽不替他說話?”

“因為,我知道殿下配不上您,不管他現在變得多好,他曾經做過的事情,我無法原諒,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一碼歸一碼。”

霜華的目光驀地變得冰冷起來。

陸雲笙響起葉淵與她說的那些話,他雖然無心皇位,但風流還是有的。

那些事的的確確是他做的。

陸雲笙身上抱了抱霜華,道:“以後,你就跟著我吧,我會保護你。”

霜華的心猛地一顫。

她顫抖著雙手,想去抱陸雲笙,可又覺得自己不幹不淨,不敢伸手。

從陸雲笙房間出去的時候,她撞見了顧清。

顧清攔住她的去路,目光直直地望著她。

“霜華姑娘,我有事想問你。”

“顧清公子,我沒什麽和你說的,麻煩請你讓開。”

麵對她那種疏離的態度,顧清心口一陣抽疼。

“你別害怕,我隻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說著,他往後退了一步。

見他如此,霜華心裏也有些不好受。

“你說吧。”

“我認識一個女孩,她叫阿巧,她樂觀開朗,鬼主意很多,可能是跟陸姑娘學的。她經常揪我的花,經常弄壞我的東西,但是我很喜歡她,我想這輩子和她在一起。”

霜華的手指驀地握緊,神色也有幾分緊張和不忍。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麽?”

“我還沒說完呢,她很善良,雖然我不知道她在哪裏,但是她經常偷偷給我送消息,告訴我注意危險。雖然可能她是別人派來當臥底的,但是...我還是喜歡她,這輩子都不會變。”

顧清的目光格外深情,霜華的眼眶泛紅。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霜華的目光依舊冷淡,可袖子裏的手指已經攥緊了。

顧清看著她,鼓起勇氣開口:“我如果能再見她一麵...我這輩子也無憾了。”

“可能吧。”

霜華從他身側走過,不帶一絲留戀。

顧清心口難受的厲害,深深地歎了口氣。

而走過去的霜華眼淚早已經布滿了臉頰。

她加快了腳步,生怕顧清發現她的異常。

顧清扭過頭看著她走的越來越快,喃喃道:“你是阿巧對嗎?我知道你是。”

——

翌日,婚宴順利進行。

這次的婚宴並沒有很隆重,一切都布置的很簡單。

陸雲笙不想太招搖。

就連婚服上的圖案都十分的簡單。

霜華給陸雲笙帶上了紅色的發簪,時間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

她的手指微微一頓,腦海中浮現那天的情景。

如果沒有葉淵,陸雲笙和傅南霄現在說不定連孩子都有了。

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陸雲笙開口:“怎麽了?”

“沒怎麽,隻是覺得有些事,身不由己。”

她眼底浮現愧疚。

陸雲笙握住她的手,安撫道:“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而且,你並沒有做什麽錯事。”

霜華和她對視,眼中的熱淚差點奪眶而出。

“陸姑娘,我...”

“什麽都不必說。”

陸雲笙拍了拍她的肩膀,同她一起走出去。

與此同時,傅南霄正在書房裏,低頭寫著什麽。

一旁的於溯和於吉都急壞了。

“王爺,陸姑娘今日成親。”

“王爺,您...再不快點的話,陸姑娘真的要嫁給別人了。”

傅南霄沒說話,但是神色逐漸陰鬱了下來。

於溯上前,將他眼前的紙奪了過來,激動道:“王爺,屬下不知道您到底忘記了多少,但是王爺說過,陸姑娘是您這輩子最重要的人。不管因為什麽,您都不會放棄她,會保護好她,為何現在您連去麵對她的勇氣都沒有?您還是那個攝政王嗎?我都看不起你!”

“王爺,這是您最後的機會了,您再不去,您這一輩子真就和陸姑娘形同陌路,沒有半分可能了。葉淵生性風流,他對陸姑娘不好該如何?您真的想看到這個結果嗎?”於吉上前,也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