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暗中謀劃

沙摩柯見到劉禪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的樣子,他雖然是差點要彎下腰才能夠看得到劉禪,但是此時居然非常有耐心得等待著劉禪能夠給他答複

以至於,他如今的樣子看起來不但並不凶惡了,反倒是感覺有些天真,如同一個倒黴到了極點的衰人,在期待著好運的降臨似的。

劉禪確實是如同沙摩柯所想的那樣,他一直在思索著,但是一時間卻也想不出怎麽才能夠把沙摩柯的人馬給劉禪。畢竟,從目前的情況看來,真的如同沙摩柯剛剛所說的那樣,在徹底擊敗了諸葛瑾的軍隊之後,他們現在通往的秣陵的道路上,已經是變得一帆風順了。

劉禪這才假裝著為難,對沙摩柯說道:“沙帥,我們大家之間的合作,已經有了一些日子了。你如今忽然提出要撤軍離開,我軍這邊又毫無準備,這可如何是好呢?”

沙摩柯一拱手,很是誠懇地說道:“劉世子,不瞞你說,我的人馬從家鄉出來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期間不僅出現了大量傷亡的情況,就是現在已經到了冬天,我的族人們已經都開始想念家鄉了。這樣的情況之下,即使我沙某人想要留下來繼續幫助劉世子你,但是也顯得是有心無力了。”

沙摩柯說到最後,居然出乎意料之外地長歎了一口氣,真的是說有多麽無奈就有多麽無奈的樣子。這樣子的沙摩柯,哪裏還是平日裏那個一貫趾高氣昂的沙摩柯呢?

劉禪除了在心裏暗歎這個沙摩柯的演技真的高超,為人真的是**詐之外,他在表麵上卻也隻能夠繼續對他們的遭遇表示同情了。

演戲有時候還真的是很辛苦的事情啊!

劉禪忍不住擦去了自己額頭上麵的汗水,說道:“沙帥的難處本世子這邊了解了。但是我還是要懇請沙帥,如今正是天高氣爽的時候,正是適合大軍征戰沙場的時節。加之,如今我軍很快就可以打到秣陵去了,那裏必然是囤積了江東人最多的地方,難道沙帥就願意看到成堆的金山從自己的眼前溜走嗎?”

聽到劉禪這樣說,沙摩柯那原本就帶著八分假裝的悲**神**,就有那麽短短的一瞬間就變了,一雙超大號的眼眸子裏麵立刻就放**出來貪婪的光。但是,這隻是一閃而過,又立刻就收斂起來了。

劉禪把沙摩柯的表現都看在了自己的眼裏,心裏暗歎這個人真的是有些難纏啊。

他便又說道:“沙帥,你和你的人馬即使真的是因為思念家鄉,想要趕著回去的話,其實也不要急在一時的,更加不必如此倉促地要從這裏離開。”

應該說,劉禪的這番話確實是說得在情在理,很難讓沙摩柯找得到反駁的理由。畢竟,一支大軍的行動之前,本來就要準不少的準備。特別是像現在這樣的,還剛剛是在經曆了一場大戰之後。

沙摩柯隻好說道:“劉世子確實也是說得有幾分的道理的。”

劉禪笑了笑,說道:“所以沙帥,請你不要太過著急,我們這邊接下來恐怕要在此地休整個一兩天的時間,才會繼續采取行動。所以,這段時間裏麵,我這裏跟諸位將軍商議過後,必然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劉禪既然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加之沙摩柯本來就沒有打算一次**地就說**劉禪,所以也並不想這樣把雙方的關係搞僵了。畢竟,如今的形勢較之以前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五溪蠻相對而言,已經不再是處於強勢地位了。若是搞僵了的話其實更加不利於沙摩柯。

沙摩柯是個精明的明白人,非常懂得什麽時候應該放,什麽時候應該收,現在就是收的時候了。

而且,沙摩柯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暗喜,因為劉禪給的回複,確實超出了他原先的期待。

但是沙摩柯的神**依然不變地說道:“若是如此的話,那麽我們也不妨多在這裏等待幾天時間。隻是請劉世子你,一定要趕快給我們答複。”

劉禪點點頭,然後便送走了沙摩柯。

等到劉禪回到原地的時候,在場的諸位將軍無一個不是都睜大了眼睛在看著劉禪。他們的目光裏麵帶著各種各樣的敢情:

有的高興,似乎早就已經期待著沙摩柯趕快滾蛋了;有的是疑**,似乎搞不明白沙摩柯為什麽要在如今大好形勢之下選擇離開;有的則是憤怒,似乎是在怨恨沙摩柯又要再度背信棄義了……

劉禪剛才因為大勝的那種美好的心情,似乎也因為沙摩柯的要離開,而一下子被熄滅了很多。他看到大家都在看著他,他隨即也環視了一下眾人。

張飛立刻上前問道:“阿鬥侄兒,沙摩柯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似乎並不甚妥當啊。你說要在這兩天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難道真的是準備選擇讓他的人馬回去嗎?”

劉禪還未回答,一旁本來臉**就並不好看的鄧艾這時候有些沒大沒小地,就站出來說道:“其實,給沙摩柯以滿意的回答,並不一定說就是同意讓他們離開了的。”

張飛倒是沒?**諞獾稅暮鋈?**嘴,扭頭問道:“鄧艾,你此話怎講?”

鄧艾****地說道:“他們選擇離開,是因為已經覺得繼續留下來與我軍共同作戰顯然已經變得不利。所以,我們隻要打消了他們的這個想法,他們必然會選擇繼續留下來的。”

應該說,鄧艾的這番回答其實是耍了個小聰明,說得太過泛泛了,缺少實際過程之中的**作**。但是其實也並不能否認,他說出的這番話裏麵,還是有一些啟發**的。

於是,劉禪和石廣元兩個人都隻是抬頭看了鄧艾一眼,目光之中透露出來的訊息顯示,他們心裏其實並不滿意鄧艾的這個答案。

張飛卻又追問道:“具**需要怎麽辦?”

鄧艾卻甚有自信地回答道:“其實我方現在就有兩個最有利的優勢條件。”

張飛:“哦?哪兩個?”

“第一個:以目前的態勢來看,我軍即將取得江東全境了。也就意味著,我們接下來要就要接管江東人那無盡的土地和財富。我們可以以此來利誘沙摩柯。”

張飛點點頭。劉禪繼續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就隻是聽著。於禁和石廣元等人則是臉**嚴肅地繼續聽著而已。

鄧艾接著說道:“第二個有利條件是,我方如今的武力已經遠遠強大過沙摩柯的軍隊。其實在末將看來,沙摩柯也是正是因為這點,而對我軍產生了心裏恐懼,才會想到要在這個時候回去的。所以,我軍甚至可以以武力脅迫沙摩柯,**迫他繼續留下來幫助我軍進行作戰!”

聽到鄧艾這番話,張**和熊平兩個一直想要****沙摩柯的家夥,居然開始點頭讚同鄧艾了。

但是劉禪忽然臉**一整,當著大家的麵就對鄧艾斥道:“鄧艾,你現在究竟都在胡說些什麽?這裏有這麽多大將軍在,哪裏容得你說話的份了!你退下!”

見到劉禪忽然這樣發作,鄧艾頓時就有些被嚇到,心裏實在是搞不明白世子為什麽忽然會變成這樣子的。其實即使是在以前更大的場麵下,世子也是允許任何自由發表自己的意見的呀?

鄧艾有些狼狽地退下了。

劉禪環視了下眾人,說道:“此事稍候再議,我們還有的是時間來處置。大家不要忘記了,我們現在才剛剛打完一場仗,現在最主要的不是討論沙摩柯的事情,而是你們大家應該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去處理戰後的各種事務!”

大家一聽劉禪這話,這才意識到確實如此,連忙紛紛向劉禪告退,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等到大家都走了,就連張飛也跟著張**一起回到了他們江州軍那邊,劉禪的身邊最終隻剩下了兩個人:石廣元這個鎮軍軍師以及孟溪這個參軍。

孟溪這個人果然分外低調,剛才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見到他出來說一句話,跟鄧艾的那種咄咄**人的氣勢,構成了最為鮮明的對比。而這個時候,他似乎也沒有打算要在劉禪麵前發表下自己觀點的意思。

不過,石廣元這個時候倒是開口了。他問劉禪道:“世子,沙摩柯在這個時候選擇了離開,我感覺鄧艾剛才所說的似乎有幾分道理。他也許真的是顧忌到我軍如今實力變得太過強大,他自己因為心虛而感覺到害怕了。”

劉禪點點頭,卻有些模棱兩可地說道:“也許真的是應該如此吧……”

什麽叫做“應該如此吧”?這樣似是而非的說話方式,根本就不是劉禪這樣有決斷力的人應該說出來的呀?

所以,石廣元這時候也感覺到了驚訝,問道:“世子何意?”

劉禪搖搖頭說道:“石先生,此事對我而言甚為難以做出決斷,你留些時間讓我自己好好想想吧?”

石廣元還能夠說什麽?隻好是點點頭,然後走開了,他自己在戰後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他這個鎮軍軍師可不隻是跟著大軍過來這邊一邊看看人家大戰,一邊坐著乘涼的。

等到石廣元走後,劉禪忽然發現孟溪居然還在,他並沒有在剛才與諸將一起離開。

劉禪就問他道:“孟溪,你有話說嗎?”

孟溪上前一拱手,有些猶豫地說道:“世子,其實無論怎麽說,我們其實都不應該就此放任沙摩柯的人馬離開。”

劉禪眉頭一皺,問道:“這麽說,你也是讚同了鄧艾的說法嗎?”

“也許鄧校尉剛才的分析確實有幾分的道理。但是末將跟沙摩柯和他的人馬的接觸,較之鄧校尉要多很多,所以對他們的情況也就更為?**狻K閱┙醯茫逑蛔逯灰羌絛諫襯碌牧斕賈攏此侵鼙叩木用瘢筒豢贍芄習參鵲娜兆擁摹!?br/

劉禪赫然發現,孟溪的這個看法,跟鄧艾的一點都不一樣,接下來似乎應該還有更加深刻的見解啊!隨即就讓孟溪繼續說下去。

孟溪咽了咽口水,似乎很難以啟齒地說道:“所以,為了免除日後的後患,末將覺得還是不要讓沙摩柯或者回去五溪蠻的住地為好……”

一向與人為善的孟溪,居然也有想要處之而後快的人,看來這個沙摩柯的為人真的是失敗到了極點,他這個人也必然是自**自利到了極點,以至於能夠讓孟溪這樣的人都能夠對他產生了殺機。

可是劉禪這時候依然還是對孟溪說道:“你的說法,實在是有些太過狠毒了一點。沙摩柯既然是我們的盟友,就不可以輕易毀棄我們之間訂立下來的盟約。”

孟溪見到劉禪不讚同,心裏隻能夠暗歎一聲,世子的為人實在是太過善良了。他孟溪要不是因為對方是沙摩柯這樣的人,否則也不可能會建議世子來****的。

但是孟溪是馴**的,拱手請罪道:“末將知錯了,輕世子贖罪。”

劉禪點點頭,說道:“你且先忙自己的去吧。”

當天入夜之後,戰場已經打掃完成了,軍隊上下的傷患,乃至於連江東軍的一些傷患,也已經得到了妥善的安置,戰後的善後工作總算是圓滿結束了。

於是,全軍上下隨即處於一派勝利之後的喜悅之中。

而劉禪這時候也開始大宴全軍上下。本來他的軍隊裏麵一向是禁酒的,隻有到了必要的時候,才會在酒宴上麵讓大家喝一點。但是今天不同,因為接下來他們就要衝出豫章郡,直撲向秣陵城了。所以,為了鼓舞全軍上下的士氣,劉禪今晚決定全軍上下不再禁酒。

得知禁酒令被傑出,蜀漢軍隊上下無不一**歡欣鼓舞。

劉禪在宴請完畢諸將以及沙摩柯等盟友之後,很多人都因為喝酒太多而醉倒。但是劉禪一向不太喝酒,而鄧艾這個人更是不太喝酒,他們兩人就成為了宴會後為數不多的兩個還精神奕奕的人了。

劉禪隨即向鄧艾招招手,說道:“鄧艾你隨我來。”

鄧艾連忙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跟隨著劉禪來到了他的營帳裏麵。

劉禪隨即對鄧艾說道:“今天你對五溪蠻的分析其實非常有道理,我之所以當眾訓斥你那時有重要原因的。”然後,他就又將孟溪的話告訴了鄧艾。

最終,劉禪說道:“當時那麽多人在,我是不可能讚同你和孟溪所說的話的。所以,我你接下來就必須要跟我一同謀劃一番,看看究竟是要如何對付五溪蠻了。記住,我們要對付的是五溪蠻,因為隻要五溪蠻的實力依然存在,我們即使現在除掉沙摩柯,日後還會有新的沙摩柯繼續出現的。”

鄧艾聞言大喜,立刻說道:“末將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