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寧波之邪

.酒菜上齊,柳浩與王虎邊吃邊聊,王虎久經江湖,閱曆廣泛,知南識北,多次從生死一線上過,與人暢談間,讓人感覺心身實處。

街道上,那鑼鼓敲打的聲音響起,兩名巫師穿帶花綠,一人手捧書籍、一人手中拿著筆墨,不斷的在空中書寫著什麽。在他們身後,跟著一隊穿白孝衣、帶白頭巾之人。

隊伍之中,還抬著一口木桌,桌上跪坐著一男童,臉畫花綠,雙眼無眼的四下張下,口中發出“嗬嗬”的傻笑,一會指指著,一會指指那。木桌兩旁,兩名丫婢手中各自拿著一把掃帚,不時在男童身上輕掃兩下。

“咦?這不是周家的那小公子周仁義的小兒子嗎?”王虎往外一看,一下看清那男童,驚呼一聲。

“周家?”柳浩疑惑的看了一下街道上的隊伍,端拿起酒杯,來到窗前。

“哦,兄弟不是南陽人,不知道這周仁義也正常!”王虎也來到窗前,朝下方看去:“這寧波周家,在南陽可是赫赫有名,周家家主周仁義更是聲名遠播,南陽第一富,就是這周仁義!”

“南陽第一富?”

“對,周仁義憑一人之力,在有生之年掙來無盡財富,本應該安想晚年,可卻沒曾想近兩年家中常遭厄難!”南陽第一富,王虎還是知道的,周仁義的財富,是人人盡知的。

王虎身為‘黑虎鏢局’領隊,對於南陽的大小人物還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周仁義早年為江湖俠客出身,後來突然改進商業,在南陽商界打下一片天空,後來居上,得‘南陽第一富’的聲名’。”

“王大哥你說這周家這兩年常遭厄難,為什麽這麽說呢?”街道上的隊伍,很是奇怪,兩名巫師在前做弄不知何意,隊伍中的那男童柳浩倒是知道,那女婢拿著巫師施了‘法術’的掃帚,是在為男童驅掃邪氣,除盡一身晦氣。

“兄弟不知道啊,周仁義共有五個子女,更是妻妾成群,表麵上一家人過得合合樂樂,可暗地裏卻是鬥得不可開交。周家長子,年近三十,兩年前在南陽域城經商,一不小心被人從酒樓上推了下來,雖說沒死,可這一輩子也隻躺在**過日子了!”

“周仁義開始以為是家人暗鬥所製,將所有子女、妻妾全部從外招回,要調查出背後主使,可不曾想,二女兒突然死在大堂之上。這還沒完,就在為二女兒辦理喪事的第一天,已經嫁人的三女兒更是被邪物在靈堂之上施暴,以至慘死。”王虎搖搖頭,“這些,早在兩年前便已經傳開,周仁義開始感到不安了,五子去其二,長子還成了終身殘疾,找上巫師做了法事,這些事也因此不了了知,周仁義也沒調查出個什麽,就這麽過了一年,就在周仁義以為這些事都過去的時候,厄難再一次降臨了。”

“周家的四兒子,長得清秀俊麗,才智無雙、武藝不俗,深得周仁義喜愛,被安排進南陽域城主府工作,成為統領一軍的統領,可就在一次演兵的時候,一柄長槍從天而降,將周四公子從頭到腳貫了個對穿,當場定死在校場之上。當時,這事影起了南陽域城的巨大轟動,周四公子身為一軍統領,被當場慘殺,使得所以在場軍士都受到了調查。”

王虎回憶著,一年之前,他剛好就在南陽域城,周四公子的死,他在第一時間便已經知道。

“經過調查,沒有任何一個可疑之人,可奇怪的是,那柄長槍又是怎麽從空中射下的呢?周四公子當時身處校場最中央,整個校場占地過千米,要將一柄長槍從校場之外擲投而出,還要準確的將周四公子鎖定,就是我都做不到,南陽域城更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

“可是,這一次周仁義竟然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事來,他不但不追查愛子的死因,連愛子的喪事都草草了結,更是宣布從此退出商界,還將大部分家產全部捐贈了出來,從此退居寧波老家,準備帶著家人與最小的兒子,也就是周家第三個兒子,在這裏安享晚年!”王虎歎息,夕日,周仁義之名,為他所仰慕,可不曾想,短短兩年時間,夕日碩大的周家,一刻之間不覆存在,傾刻之間便全部毀滅了。

“周三公子?”柳浩不解:“這男童排行老五,為何被稱作周三公子?”

“嗬嗬,小哥有說不知,雖說周龍排行老五,可卻是周家第三個兒子,周仁義常常喚他‘三龍兒、三龍兒’,一些家仆也就跟著喊三公子了,久了,所有人都喚他‘周三周公子’了。”不知何時,柳浩二人身後來了一名老者。

王虎一見來人,神態一變,忙恭敬的朝其一行禮,老者擺擺手,示意王虎並太多禮。

“陶公!”王虎恭身退後一步,讓老者站在前麵,與柳浩並立,自己錯身略靠後麵。

“前輩是?”柳浩眼睛一眯,忙一抱拳。

這一路行來,柳浩也了解了王虎的一些脾性,王虎是一個直爽之人,對一般人絕對不會太過恭敬,更談不上麵對老者這般恭身行禮,自身站其後了。

自古有禮,長者為尊,晚輩自當尊老幼,可卻沒到像王虎這般地步。而且王虎表麵上嘻嘻哈哈,可骨子裏卻傲得很,絕不會輕易服人,連剛才談及那‘南陽第一福’的周仁義的時候都沒這般神情,可想老者在他心中的地位。“這位是我結識的兄弟柳浩,這位是泉州智者……”

“小哥可以叫我陶公!”老者笑嗬嗬的打斷王虎的話,看著柳浩道。

“陶公!”柳浩也一躬身,行禮道。

柳浩卻是沒注意到,王虎臉色的驚訝,隨意的與陶公攀談起來。

柳浩不知道陶公,可王虎卻清楚的知道陶公身份,別看陶公與柳浩隨意談笑,可骨子裏的傲氣,他王虎拍馬都趕不上,就是南陽域城主親自來,陶公都不見得會賣他的帳,更別說與柳浩這般談笑風聲了。

“小哥,可看出這隊伍的含義?”陶公看著下方漸漸遠去的隊伍,笑看著柳浩問道。“小子眼濁,隻看出那兩女婢的含義,與周圍隊伍的一些模糊意思,而那兩名帶頭的巫師,卻是看不明白了!”柳浩皺著眉頭道。

陶公笑嗬嗬的摸著那一卷白胡,眯著眼見看著隊伍消失在街道上,才搖頭道:“這都是作孽啊,都是作孽!”

“陶公何出此言?”王虎忍不住恭聲問道。

陶公回身,王虎連讓開身,坐在桌前,陶公給自己帶上一杯酒,仰頭飲盡。

不知何時,桌上已全部換上了酒菜,添上了幅碗筷。

柳浩與王虎坐在桌前,看著陶公。

“陶公,那女婢是在為男童清掃晦氣,跟隨的隊伍是在為他掩蓋耳目,可那兩巫師,又在作何?還有陶公口中的作孽,又欲何指?”看著陶公一直喝著酒,柳浩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哥說得不錯,那隊伍的意思就是如此,而那兩名巫師,隻是起了一個招迎的作用!”陶公道。

柳浩一拍頭,晃然大悟:“原來如此!”

男童身懷邪氣,全身被晦氣籠罩,兩名巫師為其招迎來不詳之物,然後兩名女婢將其身上的邪氣、晦氣掃走,讓不詳之物將其帶走,留下純正之體,而那些穿白衣之人就是在為他遮掩純淨後的身息。

“可是,周仁義以為這麽做就沒事了?”陶公搖搖頭,歎息一聲,“簡直是癡心妄想!”

柳浩一臉的不解,王虎更是一臉的茫然,他根本不知道柳浩與陶公在說什麽,可也沒出言詢問。

“這一切,都是周仁義當年所做得到的果,世間因果輪回,有因必有果,你以為做了之後,就不想償還以常犯下的錯了?”陶公自飲自語,柳浩二人都沒出聲詢問,陶公要說的,二人就是閉口不言,他也全一一道出,如果他不想說,二人廢在多的口舌也是枉然。

柳浩拿起酒壇,為陶公滿上,喝了一杯,又為他滿上。

直到一壇酒見了底,陶公才揮手阻止柳浩:“小哥,夠了,再喝,這把老骨頭可就回去了!”

“陶公還硬朗著呢!”柳浩放下酒壇,道:“不知陶公,可願意說了?”

“嗬嗬,小哥眼睛、心思,都不凡啊,要是周仁義當年有你這份眼量與心思,又豈會落下這些禍事?”陶公搖晃著身體,指著柳浩笑著道:“世人,都知道周仁義是俠客出身,之後突然改進商道,在商界闖出一片天空,可是,世人又曾會知道這背後的事?”

柳浩、王虎都沒有一個人說話,連三樓上的所有食客,都一下子安靜了不少,聚精會神的聽著陶公這邊。

“你們這群小子,一個個看著老子作甚,難道還想偷吃辛秘?趕緊全部滾蛋!”陶公一扭頭,指點著三樓上的那些食客,喝斥道。

一群食客,忙縮回了脖子,再不敢去專注聽聞,陶公之名,在南陽,甚至於泉州,可是人人盡知,那怕是三歲小娃,都知道陶公的聲名。

(今天,還有一章,晚一點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