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起床氣

白淺靠著靠枕,慵懶的半臥在暖融融的波斯毛毯上,右手邊垂手處放置著一個精致的小火爐將整個車廂靠的暖呼呼的,整個人困倦的慢慢合上了眼睛,懶散的連手指都不願意動彈一下,離他最近的徐崢無奈的揚起一抹笑容,隨手從旁邊拿起了一個貂毛做的皮氈子給他蓋上,將他手中尚未放下的書接過去,放到了一邊,悠悠的舒了一口氣。

半透明的油布紙僅能透進外麵的日光,形成一層金色的光暈,好看是好看,可是看了半個月怎麽也膩了。

離徐崢昏迷醒過來已經過去小半個月了,這期間離影聽了徐崢的指令一路向北,冀北十三關他們都已經混過去十個了,這些日子除了正常的采買,他們都沒有停下來過,中途換了一次馬匹,為了避開官兵的盤查,徐崢和白淺兩個人沒有下過馬車一次,不過,晾趙君瀾也想不到他們會往雲霧山去,越往北搜查他們的官兵越來越少。

深冬已經入春了,徐崢隻能夠透過離影他們來回外出開門的時候看看外麵,雪都已經化成一灘灘泥水了。

養了大半個月,他身上的傷已經漸漸地愈合了,內力也回複了七七八八,胸口那處傷的最深的傷口都已經癢癢的長出了新肉,他又不習慣像白淺那樣從早睡到晚還精力不足,他有一種預感,再待下去自己遲早會發黴。

見白淺漸漸地睡熟了,他悄悄地站了起來,推開馬車的門,一個帶著濕呼呼的風迎麵吹過來,一幹寒顫吹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暖氣,怕白淺受了風著涼,他厚實的大手一提就把根本沒反應過來的莫道子丟盡了門裏麵,隨手就關上了門,單手一撐,就做到剛剛莫道子坐的地方,屁股下麵還是暖暖的。

一旁趕著馬車的離影,好笑的看著自己主子幼稚的行為,目光掃了掃四周也沒什麽人,便壓低了聲音說:“將軍,你這樣不大厚道吧!直接將人給丟進去了!”

“在車廂裏麵憋了半個月了,煩死了,出來吹吹風!”

“還有五六天的路程就到了,這裏雖然搜查的人少,但畢竟是你呆過的地方,如果不小心給人認出來了,就麻煩了!”

離影輕輕地皺了皺眉頭,想起這個可能性,有些擔心的回過頭看向身邊的徐崢,隻是徐崢卻無視的擺擺手,隨意的道:“無妨,早上剛過了關,裏雁門關還有一段距離,不必擔心!”

“而且,逸之,一大早就給我易了容!”

徐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外麵的世界已經大變了一個樣子,他離開的時候,這裏還是一片皚皚純白的世界,現在黑色新鮮的泥土都已經翻了出來,相信再過不了多久就會長出一片春意盎然的綠色了。

離影側過頭正好看見徐崢那副迫切的表情,好笑的在心裏憋了半天,他們家將軍憋了半個月都是這個表情了,那麽以那位“夫人”歡脫的性格,隻怕已經發黴了吧!四下看看,他記得沒錯的話這裏不遠處有一個帶溫泉的山洞,是他在一次意外中跌落下去發現的,隱秘,倒是可以讓他們一起輕鬆一下。

“將軍,我知道這附近有一處隱秘的溫泉,不急著趕路的話,我們可以去那歇歇腳!”

“你怎麽不早說,去附近轉轉吧!今天就在那裏歇息正好!”

離影一停下車的時候,徐崢就迫不及待的下了馬車在附近好好地轉悠了起來,眼前的是一個高有兩米左右的山洞,裏麵黑油油的看不清楚,在山洞外麵離影把車停下來了,留下兩道深刻的痕跡,黑色的泥土是雪化了一半形成的,附近光禿禿的什麽也沒長,連幹枯的草根都沒有。

簡單的在附近晃了一圈,徐崢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拎著三隻僵死的兔子,蹬著腿無力的聳拉著尾巴。

莫道子也不知道在幹什麽一個人蹲在山洞口,伸個爪子,在那摳啊摳,離影已經不見了蹤影,在草地上堆了一叢不知從哪裏撿來的枯枝,白淺還沒有出來,估計是還在睡覺。

徐崢把半死的兔子往地下一扔,從懷裏麵掏出了火石,將樹枝燃起來一個小小的火苗,又將兔子收拾了一下烤在了火上,幹完這些,他就坐在了一旁,不解的看著莫道子在那忙活的動作,時不時轉動手中的烤兔子,沒一會兒,離影從山洞裏麵慢慢的走了出來,帶著一身濕氣,不用猜徐崢也知道他是幹什麽去了。

從衣服的口袋裏掏出了鹽巴,灑在烤兔子上,金黃色的表皮發出一陣陣香氣,勾人食欲。

“你小子,原來還有這麽一手,不錯不錯,來給我一隻!”

莫道子聞到了香氣,將手中扣到了一半的東西放下,小心翼翼的拿了一個盒子裝了起來,收在了貼身衣物裏,人轉而順著香聞就衝過來了,眼睛盯著金黃色的兔肉差點沒掉裏麵。

徐崢好笑的看著他饞蟲打動的模樣,將手上考好的三隻兔子,一隻給了莫道子,一隻給了離影,最後剩下的那個他輕輕吹了吹上麵燙人的熱氣,拿出一個油紙包了起來,站起來也不看大快朵頤的兩個人,動作輕柔的拿著吃食上了馬車,他們幾個人不知不覺忙活了一個下午天色都晚了,原本還算敞亮的車廂,已經是一片昏暗。

白淺還靠在之前的那個地方一動不動的睡得香甜,身上的被子被他不知何時踹到了一邊去。

“逸之,逸之,醒醒,該吃東西了!”

“嗯!”

“醒醒,不想吃兔肉麽!”

徐崢好笑的看著白淺孩子氣的舉動,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醒來時候這樣了,迷迷糊糊的,不忍眼前人,禁著眉毛的樣子可愛極了,他輕輕地湊到白淺的耳邊,往他的耳朵裏麵細細的吹吹風,癢癢的,低聲說:“不是像吃黃金烤兔肉麽,再不起來,真的就沒有了!”

“唔......”

徐崢根本還來不及閃開,就被白淺一撲壓在了地上,那雙璀璨的睛眸,閃爍著天邊眾星的光輝,朦朦朧朧的又蒙著一層霧氣,眼角輕柔的飄出暖人的媚色,像一陣漩渦一樣,能夠將人深深地吸入其中,讓他失神。

而後唇上傳來一陣刺痛,徐崢哭笑不得的瞪著眼前這個突然放大的臉,精致迷人,但是他這樣的行為讓他很無語,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薄唇上傳來一陣濕乎乎的熱氣,趴在他身上的人,像隻小狗一樣,輕輕地啃著他的薄唇,帶著水汽的吻混合著清新的藥草香。

如果隻是這樣每次醒來時候,白淺的起床氣會帶給他一個這樣的問,倒是也算是豔福。

可是?他能不能不要每次,一邊似咬似吻的爬在他身上為所欲為的時候,發癡這麽煞風景的聲音啊!

“咕嚕,,咕嚕,!”

他的肚子餓了,白淺費力的在他身上啃了半天,結果發現什麽都沒有,那塊香香的肉肉也咬不下來,他揪揪著眉毛,一臉沮喪的從徐崢的身上爬了起來,像隻委屈的小動物一樣,蜷扒在那個讓他覺得溫暖厚實的胸膛,出於本能的想要多靠近一點,攝取更所得安全感。

徐崢眼底眉梢寫滿了溫柔寵溺,好笑的看著白淺一動不動的霸占了自己的胸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細小的咕嚕聲從他的小肚皮裏傳出來,赤果果的昭示著他的肚子餓了。

眼看著差不多了,如果再不叫他,隻怕白淺真把他當做第二個床,又睡過去了。

徐崢一隻手抱住白淺的身子,另一隻手一支地毯,身子半傾斜的支了起來,靠在身後的木板上,騰出來的另一隻手也托住他,將他的身子放到了自己的腿上,狠狠地衝著他的腦袋敲了一下。

白淺吃疼轉醒,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委屈的說:“你幹嘛打我!”

“起來,吃飯了,你都已經睡了一下午了!”

“嗷,又是幹糧牛肉幹,我不要吃了,我要睡覺!”

徐崢一說吃飯,他頓時就哭喪著臉,將剛剛抬起的頭又埋回了徐崢的胸膛,毛茸茸的的發胡亂的蹭了蹭,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打了個哈欠,窩了過去。

“真的不吃!”

“不吃!”

“那我不是又白白的打了隻兔子了!”

徐崢語氣帶笑的說完,果然,還沒出三秒種,剛剛還哈氣連天吵著要睡覺的人一下子就抬起了頭,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下一刻就在他身上**,徐崢的身子一僵,聽見白淺激動地說:“兔子,兔子在哪,!”

長卿微微斂起眉眼,遮住眼中異樣的神色,右手撿起剛才放在一邊的油紙包,遞到了白淺的懷裏,輕輕一推,把人從自己的身上趕了下去,楊揚了揚下巴說:“諾,就是這個,下午我去打的,那時候你在睡覺,快點吃了吧!聽離影說這附近有一個溫泉,趕路趕了這麽多天,一會兒你去泡泡澡吧!”

“溫泉!”

“真的假的,不行我現在就要去!”

原本激動地打開油紙,剛想分屍的白淺,一聽徐崢說這附近有溫泉,頓時吃的也不要了,扔下就要往外跑,天知道他已經半個月沒有看見外麵的陽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