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根本沒相信過我

“你們——”

“我隻是一個普通崇拜你的小子,跟你沒有任何關係,都會為你的遭遇感到心疼,你有沒有想過那個大夫的心情,我看的出來,那個男人很愛你,雖然一開始我很討厭那個男人也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但我敢肯定,現在你這個樣子,最傷心的人一定是他。 ”

“你怎的就這麽忍心讓他難過麽?”

成璿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麽樣的心情說出這些話的,從一開始徐崢的態度來看,他就能夠猜出他們兩個人之間或許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不管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兩個人都應該在一起,那麽濃烈的感情根本就沒有外人‘插’手的餘地,可是猜到的和自己親眼看見的那種心情真的會有所不同。

他希望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夠得到幸福,因為他值得更好的。

“其實你該去學著相信別人,至少你應該相信你心裏的那個人,將你所想的告訴他。”

成璿那雙清澈透著驕傲的眼,掃過眼前因為他一席話而呆住的男人,沒做停留直直的與他身後的某個方向看了過去,雪地中明顯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帶著與他同樣驕傲的視線看了過來,那個男人沒有做更多的動作,但是成璿卻知道剛才的話他聽見了,因為他在那雙邪魅的鳳目中找到了一閃即逝的惶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身邊有些冷,一股帶著冬天寒氣的北風卷著‘潮’濕襲到了他的臉上,天空不知在何時已經布滿了‘陰’雲,就如同他的心情一樣沉重。

站在他對麵的那個男人,已經抬起了頭,不知是想通了什麽,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對著他揚起了一抹笑容,雲銷雨霽,彩徹區明,清雅如蓮,冷寒若雪,那一瞬間成璿不可自抑的低下頭,掩藏住自己的情緒不想被對麵的那個人看見,這麽一個笑容,他就已經覺得都值得了,這過去的那些日子裏所有的擔心難過都值得了。

“謝謝你。”

徐崢低沉的嗓音在空‘**’的雪地中響起,暗啞中柔和著一股奇異的力量,他認真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少年,第一次對著除了逸之意外的人說出這句話,真心的說出這句話。

多日來壓抑在自己心底的情緒,今天就如同一座崩塌了的山,全部傾瀉而出,也許眼前的少年並沒有做什麽,但是他的行為,他的言語,就已經讓他再一次學著相信別人,讓他發現自己的問題理清了自己的感情,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見到那個他最愛的男人。

“成璿,你真的長大了,如果你父親見到這樣的你,他會覺得很安慰。”

“嗬,也許吧,如果當初我能夠早一點長大的話,父親他......也許就不會死了。”

成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再看那兩個人男人,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必須趕回去,想起還在他手上的那樣東西,他的沒有緊緊的皺了起來,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兒,心頭已經有了決斷,抬起頭以後他鄭重的對徐崢說:“將軍,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與你說,明天晚上在我家等我。”

“什麽事情?”

“到時候我在告訴你。”

成璿深深地忘了他身後的那個人一眼,不再留戀的轉身鑽進了來時的那片樹林中,伴隨著一陣倉促的腳步聲消失了。

徐崢望著少年離開的方向一陣出神,蹙起的眉‘毛’表示著他在思考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這樣認真思考的緣故,他覺得自己原來引以為傲的智商已經開始變笨了,怎麽理都理不出來一個頭緒,直到一陣清冽的北風順著他的衣服刮進了他的裏衣,光滑的皮膚打了一個冷顫,他才驚覺自己該回去了。

風越來越大了,看起來這天氣是要下雪了,徐崢攏了攏衣襟,轉身就要往回走,卻沒想到看見了一個意外的人。

在他不遠處,黃綠‘色’的樟子鬆下站著一個纖瘦的人影,墨‘色’的黑發被一個發簪隨意的束在了頭頂,儒雅的潔白長衫更給他添加了一種道骨仙風的氣質,一陣風獵獵吹起的時候,他的心跟著一顫,那種抓不住的感覺讓他心微微發疼,遠遠地逸之不知從何時開始就讓人有一種隨時會隨風而去的飄忽感。

在他驚覺自己的動作之前,他就已經大跨步的衝到了他的麵前,將這個勾著他心魂的男人狠狠地抱住,不讓他有任何離開自己的機會,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對他的占有‘欲’竟然這般的強,低頭,冰涼的薄‘唇’蹭了蹭他耳際的發,他低聲的湊到了他的耳邊輕聲說:“今天這身衣服很適合你,很美。”

“別胡鬧了。”

白淺皺著眉一把推開了他,當著他的麵揚了揚手中的披風說:“我是來給你送披風的。”

後知後覺的徐崢被拒絕以後才想起來,剛剛他似乎跟成璿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不會都被聽見了吧,那張俊美的臉龐難得的第一次浮現了一種可以被稱之為尷尬的神情。

站在他對麵的白淺卻好像根本就沒有看見一樣,低著頭將手中純白‘色’的披風拉開,一甩披在了徐崢的身上,固定好肩帶,他一絲不苟的將徐崢身上‘露’出皮膚的地方掩蓋好,轉身就要走人,沉默無言的態度就像是一大陀冰塊,也不管之前徐崢是有多少尷尬臉紅熱血澎湃‘激’‘**’,瞬間都冷卻了下去。

有一陣北風呼嘯的卷過,與之前有所不同的是,這個時候天空已經開始夾雜著雪‘花’飄落了下來。

這一次徐崢的反應還算快,根本就不給眼前這個要離開的人一點點機會,伸出手迅速地將那個人的皓腕攥在了自己的手裏,存在在逸之身上那種若即若離的飄忽感讓他打心裏覺得難受,他有一種直覺,如果這一次讓他就這麽離開了,他就再也不會再回來了。

結實的手掌將那個背對著他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扳轉過來,他用手撕去了自己臉上的易容麵皮,又一點一點的撤下了麵前這個人的,看著那張風華絕代的容顏一點一點的出現在他的麵前,才讓他有一種踏實感,他對身前的少年低聲說:“逸之,別走,你聽我的解釋。”

站在徐崢麵前的人麵無表情,讓他猜不出這個聽了他和成璿對話的以後,逸之在想什麽。那種濃烈的不安感,讓他死死地抓住眼前這個人的肩膀,低下頭自覺地錯過那雙睿智的眼,緩緩地開口。

“對不起,我那時候沒碰你,隻是因為我......我覺得自己太髒了。”

窘迫的話最後還是艱難的被徐崢說話了口,那半側過去的臉頰上已經出現了一層羞憤的紅暈,分外‘迷’人,可是那個怔怔的看著他的人卻根本沒有心情去注意,冰塑的表情開始一點點的發生了龜裂,眼底浮上了震驚的神‘色’。

話一出口以後,就變得很溜,徐崢一直都不是一個拖拖拉拉的人,接著說:“那時我覺得,是我太髒了配不上你,你該知道我昏‘迷’之後就被二殿下抓住囚禁了起來,在那間屋子裏麵足足,足足關了半個月,半個月的時間隻能被像一個奴隸一樣脫光了綁在‘床’上,等待著皇帝的臨幸。”

“就那樣被人上了半個月,我這樣的我有什麽資格來碰你。”

“逸之,我不是不愛你,就是因為太愛你我根本就無法麵對這樣的自己,我是一個男人,征戰沙場這麽多年,在刀光血‘色’中求生存,我以為那些不過就是小問題而已,我以為我可以當做不在乎,當做被瘋狗咬了一口就過去了。可是就是那天,我才發現我做不到不在乎,我做不到,那樣的徐崢太髒了,他配不上你,他......。”

“啪——。”

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止住了徐崢的話,讓他愣住了,同時也讓白淺愣住了,空‘**’‘**’的在雪地上回響。

白淺怔怔的看著自己通紅的手心,刺辣辣痛感還殘留在上麵,提醒著他他剛才做過的事情,那張古銅‘色’的臉頰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迅速地浮腫了起來,之前成璿甩過巴掌的地方又深了一層。

突然出現的靜默縈繞在兩個人身邊,北風卷的大雪更大了,六菱形的晶狀體飄落到了白淺眼睛那長長的睫‘毛’上,而後化作了水珠,似淚含媚,悄悄地為那張絕‘色’的容顏添加了一比勾魂奪魄的美麗,睫‘毛’下那對燦若水晶的眸子,帶著不同以往溫婉的怒火。

“徐長卿,你不配讓我喜歡你。”

“就算發生了那些事情又怎麽樣,我愛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身體,所有關於你被囚禁的事情我一早都知道,可是我不在乎,我要的那個人隻有你,不管你什麽樣,我都會喜歡你,可是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今天我才知道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一開始我還隻是以為你不愛我,沒想到原來你根本就沒相信過我。”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逸之,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