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你的一個吻
“徐崢,別忘記你是將軍,而他......不過就是一個身份不明的南疆人。”
營帳中站在一張書桌前劍拔弩張的兩個人誰也沒有看見,不遠處臥榻上白衣少年隱藏在寬大的袖口下麵,那根攪起的青蔥玉、指,因為這突如其來拔高的一句激烈的顫動了一下。
原本被一個溫暖的胸膛一路抱進主帳的白衣少年,已經因為持續的高燒迷糊不清了。
身子粘在柔軟的床鋪上的時候,一陣強烈的睡意拉扯著他想要墜入黑暗,朦朦朧朧間耳邊似乎有人在言語,冷酷犀利,聽得不真切,心頭卻終是縈繞著一股不安,久久不肯散去。
帳中沉悶的兩個人都僵硬著身子站著,其實說是充滿防備的站著,不如說是兩個人在互相的對峙。
同樣高達筆挺的身形屹立在華麗的正紅色大地毯上,落地形成一片陰影,堅持的兩個人都不肯退步,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夠聽得清楚。
站在桌子後穿著明黃色衣物的少年,手中握著一根斷了半截的筆,蒼白的手已經將其扭成了一個奇怪的形狀,斷口處紮人的木刺紮進了他的手,湧、出大滴的血跡,落在正紅色的地攤上融為了一個顏色,便看不出來了。
“徐將軍,你應該不會準備藐視國法,任由這個南疆來的探子,逍遙法外吧。”
率先的,趙君瀾一臉扭曲的將手藏到了明黃色的袖口中,十指握成了拳,因為對麵那個人一直不發一言的沉默,嘲諷冷酷的臉變得扭曲起來,就連語氣都跟著變得咄咄逼人。
徐崢厭惡的一簇眉角,很快的又不著痕跡的隱去,恢複過平靜的徐崢,不痛不癢的冷冷回了一句。
“就如同殿下剛剛說的,隻能確定他是個南疆人,並不清楚他的身份,所以還是別太早下定論的好。”
“你是準備維護他了?”
趙君瀾冷哼一聲,直直的看向徐崢,恨得牙根直癢癢,卻又不能夠真的在他眼皮底下怎麽樣,暗沉的眸子下,波濤洶湧的閃過一抹陰狠,去的雖快,卻被徐崢看在眼裏,心頭一沉。
“你真的準備跟我作對麽,就因為這麽一個來曆不明的野小子。”
徐崢並沒有回答他的話,派人調查的結果已經就在他的身上了,隻是他卻不能夠拿出來還他一個清白,不能夠暴露勢力,卻並不代表他就會屈服,直挺的站在那,依舊麵無表情的不知道看向了什麽地方,眉宇間帶著趙君瀾所熟悉的倔強,鐵骨錚錚的一如他從前在他身邊時,那種讓他心動的氣質。
想要讓人去征服的野性,隻有徐崢身上才有的剛毅淩然、禁欲、高傲混跡在一起獨特的氣質。
徐崢的一個小動作意外的取、悅了他,他雖然站的筆挺,一副倔強的不肯低下頭的樣子,讓人沉醉的黑眸卻是低下的,僅僅隻是看向地麵,君瀾卻知道,這是這個不善表達言辭的人最真實的心意,低下是絕對的臣服。
就像是一頭高傲的花豹那樣,臣服他的,卻有著自己別扭的小倔強。
徐崢心裏真是是怎麽想的他並不想去知道了,突如其來的倔強激起了他不多的樂趣,有了樂趣就有了耐心,就像在賢王府時候一樣,他能夠放走他一次,就不怕饒過他第二次,雖然想要馬上就將那個自己臆想了十幾年的獵物撲倒,不過......捕獵收網時最享受的不就是這種獵物掙紮時候的快、感麽。
既然這次徐崢這麽想要放過他,那麽......就放那個什麽戲子多活幾天也好了,反正他必須要死。
筆直的站在營帳門口的徐崢,背後已經被冷汗沁濕,一陣冷風劃過還能夠感覺到一陣冰寒,趙君瀾這麽一瞬間轉了幾個心思,他是不知道,眼前的徐崢心思很亂,昨天夜裏那個白衣少年真摯的眼睛依然在他眼前,手中的拳頭不知不覺的握的死緊,這一次沒有任何的猶豫,他一定要護住他。
他倔強的站在那,不肯讓自己的腰彎下一點,甚至......他想,如果二殿下執意要殺了他的話,他無論如何都會出手阻攔,就算,就算壓上自己手中最後籌碼,拿出證據,也不讓他受到一點傷害。
隻是,突然站在他眼前的人,一臉的凝霜忽然化作了晴空,對他笑了,目光越加放肆的打量他,唇角一彎帶著一股子的陰寒,冷笑著說:“你想要維護他也行,就像你說的還沒有證據不是麽?”
“不過......既然在我麵前你想給他做保證,總要給點利息吧。”
徐崢看著他有些下、流的眼神心頭一緊,遲疑了一下,才皺著眉頭低聲說:“你想要什麽?”
“你的一個吻。”
趙君瀾話剛一出口明顯的就感覺到身邊的空氣一瞬間冷凝了下去,不用抬眼他都知道這些莫名的冷氣是從哪裏來的,就因為如此他才笑了,竺定的笑,自信的笑。
他敢肯定,徐崢一定會答應他的。
一想到那張渴望已久的薄唇,帶著冰雪一般清冽的氣息吻上他,瞬間,他的心情神采飛揚起來。
這麽想想,放過那個小子也許沒有那麽不劃算,其實人活著用來要挾徐崢比死了來的更有意義不是麽,狹長陰翳的眸子掃了掃旁邊的那個白色羸弱的身影,輕笑了出來,不理會徐崢一臉難看的神色,風涼的說了一句:“看他那個樣子,怕是等不得多少時間了吧。”
“反正我也有的是時間跟你在這耗著,倒時候那個家夥燒成了傻子倒是更好。”
徐崢遲疑了一下,目光猶豫的看向了軟軟躺在**的白淺,很容易的就能夠看清那張白、皙的臉頰被燒得豔紅,比起魏紫更加迷人的色澤,更何況一路上是他快馬加鞭的將那個人抱在懷裏帶回來的,那樣的溫度太過於炙熱。
所以,他猶豫了,也遲疑了......
比起壓上自由的最後籌碼,出賣父親留給他那個掌握著秘密勢力的玉佩,隻是一個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