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噩夢的開始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漸的從空**的殿外傳來,似乎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一下,一個莫名熟悉的聲音從殿外響起,門口的人說:“他怎麽樣了,還沒有醒過來麽?”

“是的,陛下,將軍還在沉睡。”

含含糊糊的一個輕嗯的的聲音帶過,似乎又是一陣昏昏沉沉的掙紮後,榻上的人呼吸變得更加輕緩。

腳步聲過後,屋子中是一片難得的安靜,隻有一個熟睡的人,鼻尖香甜發出的聲音,夕陽漸西斜,落在屋子中的陽光慢慢少去,又是一日將過。

卻有什麽與往日不同,沉默了半個月的殿內,突然傳來一聲響動。

“嗯——”

聲音是從榻上傳來的,榻上的人艱難的翻了個身,伴隨著一陣鎖鏈響動的聲音,清脆卻悅耳。

胸口一陣一陣傳來的悶痛,將他漸去的神誌慢慢喚醒,長卷的睫毛輕顫,徐崢慢慢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身下是軟軟的,那種全部都裹進了絲綢中的舒服感,忍不住的讓榻上的人不自覺的蹭了蹭,常年行軍在外風摧日曬的皮膚都形成了一層厚厚的繭子,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舒適。隻是這樣的舒適讓人覺得不安,常年的警惕感讓他沒有在第一時間發出響動。

他不著痕跡的將這個屋子四下打量了一遍,空****的屋子似乎是一座宮殿,層層輕紗幔為將臥榻與外界相隔,輕紗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屏風,似乎畫得是仕女圖,畫上幾個人或大或小的在花叢中嬉戲,臉麵卻看不清楚。

徐崢收回目光不自覺的皺了皺眉,抬起眼看向臥榻的頂棚,飛龍駕霧,威風粼粼,一片刺目的明黃,醉人的流蘇細細的垂下,說不出的精致,看不完的奢華,江南手巧的繡工繡的美侖美華,可是卻讓人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裏......應該是皇宮內院的龍帳才對,可是,為什麽他會在這裏醒來。

這個念頭讓他一驚,一推開被子,忍著胸口的痛楚,他坐了起來。

素裹的綢緞一褪去,徐崢就覺得一陣清涼,瑟瑟的有些微冷,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頭升起,他的身子僵了僵,緩緩的低下頭,清楚的看見自己蜜色皮膚上麵的八塊腹肌,還有胸口處裹著的白綢,恐怕是為他治傷用的吧。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衣服呢,就算沒撩開被子,現在清醒的狀況下,他也能感覺到被子下麵的狀況大概和上麵也差不多,沒好到哪裏去。

他明明記得他應該已經死了,被完顏一刀刺穿了胸膛,倒在了戰場上,就算是真的到後來獲救了,也應該實在軍帳中,再次一些也可以在自己的府中,為什麽一覺醒來確實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現在是被救了麽,徐崢不悅的想要站起身來,找件衣服披上,卻剛一直起身子準備離開臥榻,就一股力量狠狠的一扯倒在了**,被子淩亂的在他的身下握成一團,到是沒摔疼,可是剛才來自脖子上的那股力道讓他的心一涼,寬厚的大掌,覆上了自己的脖子,一個項圈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鎖在了他的脖子上,順著項圈,他看見了一條細致精巧的玄鐵鏈子將他栓在了床頭,一動還伴隨著嘩啦嘩啦的響聲。

這種情況,讓他整個人都愣在那裏反應不過來,他身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呢?

明明就是隻有寵物才會有的東西,千年的玄鐵製成的鏈子,純金精巧雕成花瓣形的鈴鐺,水晶鑽石就像不要錢一樣,綴滿了上麵,五光十色的炫花了人眼,徐崢的心一涼,看這個手筆,恐怕普天之下也隻有皇上能夠拿得出來吧,而老皇帝明明已死,那麽,這是......即位的賢王?

這個念頭幾乎要讓他抓狂,賢王對他存著什麽心思,他怎麽會不知道,欲擒故縱的把戲,那是在軍營時可以傳過來的心說過不逼迫他,他以為至少趙君瀾還會等等,他還有用不是麽,至少他能夠有一些時間拒絕敷衍,來安排後麵的事情,可是這屋子裏麵的一切都在生生的提醒著他,那位王爺,現在的陛下,等待不住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他信任了這麽多年的兄弟。

竟然會做的這麽絕情,把他像寵物一樣扒光了鎖在了臥榻上,他一個堂堂的大將軍,鐵錚錚的汗子,為他南征北戰了這麽多年,差一點戰死沙場上換來的就是這樣的下場,他幾乎目赤欲裂,反應過來以後,整個人幾乎陷入了瘋狂的狀態,狠狠的拽著眼前的鏈子,似乎連另一端連著的是自己的脖子都不在乎了,想要徒手將這樣的鎖鏈拽斷。

用力的往前一扯,半支起的身子沒有防備的也跟著被往前一拉扯,撲通一聲,整個人又倒在了臥榻上,不過這回他沒有上一次的好運氣了,不知道隔到了什麽,胸口的那處傷複裂,湧出的血染紅了一床的被褥。

他全身的真氣或許是因為受傷的緣故,根本就提不起來,全身上下的無力感,讓徐崢趴在床榻上,連動一下都費勁,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狼狽過,就像一個廢人一樣,被人當做男寵被圈養起來。

沉悶的,手依然緊緊的拉著玄鐵的鐵鏈,古銅色的大掌上青筋畢現,精巧的鎖鏈卻紋飾未動,屋外麵的人似乎是聽見了屋子裏麵的動靜,他聽見一陣錯雜的腳步聲,紛亂的響起。

徐崢沒有回頭,僵硬的趴在臥榻上,手依然固執的拽著鎖鏈,不肯放開。

即便是知道自己此刻露出了大半的古銅色皮膚,即使知道自己現在姿勢充滿了讓人遐想的**,他依然失神的一動不動,眼中彌漫著的,是深深的失望。

門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給撞開的,發出一聲悶響,而後是要散架子的搖擺,踢踏的腳步慌亂的一個接著一個的跑了進來,其中甚至還夾雜著一個他無比熟悉,現在恨不得掐死的罪魁禍首,二殿下,趙君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