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五節 說服我
光環張開，露出後麵一條深邃的藍光通道。很快一個陳舊旅行車就噴著黑煙開了出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也不會想到在這樣高技術的傳送裝置裏麵會出現如此老舊的東西。頓時給人一種矛盾的感覺。
旅行車在血瞳的麵前停下，顫抖了幾下就熄火了。可以看到前麵的機器蓋下冒出滾滾白霧。繃帶商人跳下車，恨恨的踹了車輪一腳。
“該死，又拋錨了。”
咕咚，洛肯摔倒在地上，手腳直抽抽。
“繃帶大佬，不要每次都這樣出場好不好。你這破車早該換了。要不讓小弟給您一輛新的飛行車？保證是瑟拉裏頓今年流行的最新款。”
“不用了。”繃帶商人回頭笑笑，不為所動的說道。“這車跟了我很多年，已經有感情了。你那車還是留給自己吧。”
說著，他抬起頭望向血瞳。“又見麵了，年輕人。”
“…………”血瞳沉默，同時微微點點頭。
“上次的事，多謝你了。”繃帶商人卻不以為意的笑道。事實上和血瞳認識到現在，他早就習慣了血瞳的冷漠。一邊和血瞳打著招呼，他一邊對洛肯揮了揮手。
“他是我的老主顧，就不用你在這裏招呼了，一邊玩去吧。”
“繃帶大佬……”洛肯欲哭無淚。心說老大您就算級別高，怎麽連個拍馬屁的機會都不給啊……這家夥可認識米爾呢。我剛才又得罪了他，萬一他回去和米爾歪歪嘴我就完蛋了。
給個機會吧，啊……
還是血瞳看出洛肯的想法，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走吧。這裏沒你的事了。”
“哎？好！”洛肯答應一聲就跑的無影無蹤了。看著他倉皇的背影，繃帶商人微微一愣。
“這家夥，剛才得罪你了？”
“一點小衝突。”血瞳不想再提了。他認真的望著繃帶商人。“我有事找你。”
“嘿，每次你找我都是有事的。看來我又要有生意了。”繃帶商人笑眯眯的回答。伸手一拍旅行車。嘩啦一下，車廂就張開七八個攤位。
“說吧，年輕人，這次想買什麽？一套超壓縮光子炮怎麽樣？這玩意的威力足以穿透一顆小行星。也許會合你的口味。”
“哦，你不喜歡遠程武器。好吧，那麽這個，超頻暴擊拳套。如果加在你的凱特拉姆斯上，一定會威力大增哦。”
繃帶商人滔滔不絕的介紹著，一副很專業的模樣。
但這次血瞳再沒有被他的表象迷惑。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
如此不知道過了多久，繃帶商人的聲音才一點點小下去……最終沉默下來。
“哎……”他歎息了一聲，靠在了旅行車上。終於把目光轉向血瞳。“你這也不要，那也不行。這次又有什麽麻煩事找我了？事先說好，你想要的那種小盒子我沒有了。還有一切有關某個遠古文明的事我全不知道。”
“你果然知道！”血瞳的眼中精光一閃。低聲說道。“某個遠古文明，你在說克羅迪爾！”
“喂！閉嘴！”繃帶商人頓時嚇了一跳。急急忙忙的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沒有注意才鬆了口氣。然後惡狠狠的瞪著血瞳。“你要害死我嗎？我說的是不知道，明白嗎？所有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繃帶商人特別在‘不知道’上加重了語氣。目光更透出拒絕之色。可現在的血瞳已經不是當初的血瞳了。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誌，自己的信念。哪裏還會被繃帶商人的話所迷惑？
他隻是冷冷的望著繃帶商人，眼神中蘊藏的強烈的威壓。
可繃帶商人卻仿佛感覺不到似的。依舊自顧自的靠在旅行車上，就好像睡著了。
如此過了好一會，血瞳才低下頭，用隻有兩人聽見的聲音說道。“我找到了馬爾克拉塔拉，還得到了一個類似單元的工藝品。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什麽！？”繃帶商人頓時嚇了一跳。眼中也頭一次露出駭然之色。
血瞳發誓，自從他認識繃帶商人起還從未見他如此失色過。心中反而一定。繼續說道。“不僅如此。在幾個小時之前我還經曆了一場幻境。”
“這不可能！！”繃帶商人的目光終於變了。變得有些驚慌。“那兩個東西需要特別的血脈才能結合，就算是你也做不到。你在撒謊！”
“你終於承認了。”血瞳仰起頭，嘴角邊流露出一絲冷笑。“什麽都不知道的你，如何會清楚這兩樣東西會結合？又如何知道它們會引發幻境？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麽？比如一個星空水晶球？”
血瞳的聲音充滿了奚落，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繃帶商人卻沉默了下來。他靜靜的站在原地，包裹在繃帶下的臉完全看不到表情。但目光卻閃閃發光。
如此過了好久，他才歎了口氣。輕輕敲了敲旅行車。
一陣嗡嗡的機械聲傳來，所有攤位都收了回去。
“沒想到，你成長的這麽快。”繃帶商人的聲音有些低沉，有些落寂。但還有一絲……欣慰。
“更沒想到，你居然提早找到了它們。”
“知道嗎？我本打算等你進入隕星級的時候才提醒你的。因為直到那個時候你才會有一點點資本。可是現在……我不得不說，這難道就是命運嗎？”
“我不相信命運。”血瞳冷冷打斷繃帶商人的話。直視對方的眼睛。“你知道我，你在x35就認識我。應該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
“是啊，我知道。”繃帶商人抬起頭，望著黑市廣場的穹頂。目光迷茫。“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小，可你那時候就能殺人了。我看著你殺死那個欺負你的混混，然後從他的手上搶走一塊帶血的烤肉。”
“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是一個不甘於命運的人。”
“那時候你在？”血瞳微微一驚。他第一次殺戮是五歲，他用一根鐵釺捅死了一個欺負自己的混混。可他記得那時候自己是趁著那混混睡著才下手的。周圍沒有什麽人。
“我一直都在。隻是你從不知道。”繃帶商人垂下頭，靜靜的看著血瞳。目光卻變得柔和。再也不見平時的虛偽。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有些事不能說。說了，就會有人死去。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怕。可我卻有不能死的理由。雖然在這個宇宙中我有無數個分身。但就我所知，仍有不少人可以在彈指之間泯滅我的靈魂。”
“可我要知道我是誰！”血瞳打斷了繃帶商人的話，眼中閃過一抹堅定的精光。“我必須知道。我來自哪裏，我要去往哪裏！”
“你不是來自x35嗎？”繃帶商人微微一笑。“那裏有你的記憶，有你的過去，還有你的女人。難道你要懷疑這些？”
“我從不懷疑。可這不能解釋我遇到的一切。”血瞳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繃帶商人。“我體內的芯核，你，還有那些不管是巧合還是必然出現在我周圍的單元。我知道，這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巧合。而你偏偏就是最大的巧合。”說到這裏，血瞳微微俯下身，眼中閃過銳利的目光。“所以，我來找你。我要知道真相。”
“因為，我已經擁有了主宰自己的資格。”
氣氛漸漸凝重起來，哪怕就在人來人往的黑市，血瞳和繃帶商人的周圍仍然是一片空曠。漸漸的，整個廣場的氣氛都變得壓抑，就仿佛被一股烏雲籠罩似的，人們疑惑的四處望著，卻怎麽也找不到這股壓抑的根源。
看著氣勢凝聚的血瞳，繃帶商人再次沉默，過了一會才輕笑一聲。“主宰自己的資格？你真的這麽認為？”
“是。”血瞳點頭。眼睛不眨的看著繃帶商人。
繃帶商人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這個機會吧。如果你能擊敗我，我就給你一點忠告。”
“好！”
血瞳一聲低喝，當下二話不說就足下發力，整個人瞬間變成了一股狂風撲向對方。這一刻他再也不顧及一切，瞬間拿出了最大的爆發力。
可是他的速度雖快，繃帶商人卻更快。也沒見他做出什麽舉動。一個藍色的圓形光環就出現在血瞳的前方。一下將血瞳吞噬進去。緊跟著血瞳就覺得眼前一花。竟然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空間。
一個完全由藍色線條勾勒，好像虛擬一般的空間。
沒有景物，沒有人流。什麽都沒有。唯一有的隻有無數交織的藍光。繃帶商人就站在這個詭異的空間裏。目光平靜。
“這叫二元異度。是屬於我的私人空間。除了我以外你是第一個客人。”
“我該感到榮幸嗎？”血瞳目光冰冷，環顧了一圈後說道。
“也許吧。”繃帶商人聳了聳肩膀。“不過這對你不是什麽好事。我說過要給你一個機會，但你仍用肉搏可不行。我知道你已經取得了彗星級的資格。但在這裏，你需要的卻不是肉體，而是精神。”
“來吧，用你的實力來說服我，說服我改變主意。”
“如果，你已經覺醒彗星特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