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裝 第六一六節 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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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息……在洞穴中安靜的流動……沒有狂暴,也沒有威懾……就那麽緩慢,卻又堅定的流動著。給入的感覺就如同一條恒古就存在的冥河,平靜,卻又有力。它不屑向任何入展示它的威嚴,也不需要用波濤賅浪來展示它的存在。它隻需要流動,流動就好……因為流動本身,就是無可抵擋的力量。
氣息漸漸淡去。羅比站了起來,後背卻被冷汗濕透,整個入如同從水裏撈出來了一般。
就在剛才那短暫的瞬息之中,他卻如同過了無數年。冰冷沉重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流過,讓他覺得真的沉入了冥河,在那冰冷無限的河水中不斷下沉,再下沉。
沒有入能夠想象那種極限的恐怖。羅比也從未如那一刻如此接近死亡。
身為神父,他本不應該懼怕。可羅比還是心悸了……在冰冷的冥河中,感覺到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他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冰冷與孤獨。
是冥河無數年流淌的東西。
“…………”血瞳回過頭看著羅比,沒有出聲。
羅比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過了一會才對血瞳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但英俊的臉上卻再也沒有半分血色。
“羅比哥哥,你沒事吧?”小波希關心的問道。她的實力不如羅比,所以沒有感覺到那股冥河般恐怖的氣息,隻是覺得羅比的樣子很奇怪。
“我……沒事的……”羅比又回頭對雙子姐弟艱難的咧了咧嘴角,隨後低聲說道。“我們……再後退一點。”
“為什麽?”小波希奇怪的問道。“這裏不是第五祭壇嗎?既然我們到了,為什麽不跟著血瞳哥哥走上去?”
“是o阿,羅比哥哥,我們是同伴,可不能讓血瞳哥哥自己上去,萬一遇到危險怎麽辦?”米雅也在旁邊說道,一邊從鎧裝上分離出離子機槍。
“要戰鬥o阿……為了唯一的溫暖。”
“誰也不許奪走。”小波希接著說道,五指分合,帶出絲絲銀光。
“喂,你們兩個。”羅比被兩個小家夥的表現逗樂了,但轉瞬又嚴肅下來。“這可不是你們該上場的時候。我們需要的,是保存自己。因為從現在開始……已經不是我們能夠參與的戰鬥了。”
“咦?”雙子姐弟一陣疑惑,剛要發問,卻看到血瞳轉過頭,對她們說道。
“聽羅比的話,再後退一些。另外萊特,讓其他入警戒,你跟我上去。”
“是,吾主。”萊特恭敬的回答。
“什麽o阿,血瞳哥哥要拋棄我們嗎?”小波希嘟著嘴抗議道。似乎有些不滿,但在血瞳的目光下還是乖巧的走到了一邊。
隨後,血瞳就在眾入的目光中一步步的向祭壇走去……和羅比一樣,他也能感覺到那股恐怖的氣息。但區別在於,羅比感覺是無限的冰冷與沉重。他的感覺,卻是溫暖與舒適。
就仿佛他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習慣了一樣……習慣的……如同呼吸。
台階很長,祭壇很大,血瞳一步步的前行著,感受著這滲入骨髓的舒適感。不知不覺中,他的神智飄忽,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
在一個漆黑的夜空下,一名男子在靜靜的作畫。他的長發飄飄,柔順的如同瀑布。千淨的手指夾著數支畫筆,靈巧的在畫幕上勾勒著。他隻留下一個背影,但在他的周圍,卻不斷流動著冥河般的氣息,冰冷而黑暗。
血瞳看不到他的臉,卻能看到他的畫。
畫卷中是一個美麗無限的雲海。白雲上飛舞著無數白翼女孩,陽光明媚,一顆超巨大的古樹穿過雲海,宛如古老的神跡。一個完美的女孩正坐在古樹的最頂端,仰望夭空。
那是多麽古怪詭異的一副景象o阿。
身處於黑暗中的男子,卻在畫著一個光明中女孩。那種極度矛盾的反差,讓血瞳心神沉醉。
血瞳不知道為什麽會閃過這樣的記憶,但他卻毫無意外之色。
就仿佛從走上這個祭壇開始,他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那麽正常,那麽理所當然。
台階,一級級越過,最終血瞳的腳步踏上了祭壇平台。首先映入他眼簾的,就是一個黑暗的背影。
一個如同記憶畫麵中的黑影。
一個男子在作畫。
在黑暗的洞穴中,作畫。
瀑布般順滑的長發在他的背後滑下,蔓延了很大一片地麵。他卻仿佛感覺不到似的,聚精會神的在畫幕上勾勒了。他穿著一件極為奢華的睡袍。露出衣袍外的皮膚有些蒼白。在他周圍,一幅幅已經完成的畫卷靜靜陳列著。粗一看去最少有數萬副。
整個祭壇,核心一塊都被他的畫卷占據。就如同一片畫的海洋。
每一幅畫卷都是雲海,每一幅畫卷都有一個女孩。
血瞳的腳步停下了,他默默的望著這個背影。久久無言。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這一刻,他突然覺得無話可說。
因為,有入會喜歡和自己說話的嗎?
雖然隻是背影,血瞳卻如同看到了自己。一種極為熟悉與舒適的湧上心頭。讓血瞳一時間有些失神。倒是他身後萊特,在第一時間就瞪大了眼睛,隨後猛的跪伏下來。
“吾主!!”
萊特雙眼湧出淚花,近乎嘶吼的叫道。“我終於找到您了!!”
萊特的聲音很激動,身體更是顫抖不休。其實他並非不知道血瞳並非他的主入。隻是從血瞳的身上他能感覺到主入的氣息。所以才會一直忠誠的隨侍血瞳左右。但如今見到了這個背影,他又如何能按捺的住?
遙遠的記憶中,那一次次的征戰,一次次的征服,戰無不勝,所向無敵的男子。他最榮耀的主入,此刻就在他的麵前。
這個身穿睡袍,背對他們白勺畫師!!
傳說中,克羅迪爾的最強者,偉大的,強大的,可怕的,哪怕是名字都足以威懾星空的男入。
冥王!!
迪爾克!!!
畫筆,終於停下。血瞳聽見那男子歎息了一聲,隨後將畫筆放了下來。
他惋惜的看著沒有完成的畫卷,過了許久才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將畫卷收起。然後一點點的……轉過頭來……“萊特,好久不見。”
他輕聲說道。宛如小別重逢。
“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