③執子之手,將子悠走 10 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為修來世,隻為路中能與你相遇 14

婚姻與愛情,其實是兩碼事。

愛情是如膠似漆,婚姻卻是諸多的事情交織著,攪成一團。

連著幾天,何子衿都忙的不可開交,每天都是很晚才回來。常悠悠出去做采訪的時候,反倒偶爾會碰到他,多半是他正在出席各種商務應酬。懶

他也果真……再沒帶過女伴參加這種應酬,就連跟了他多年的助理柳雲蕾也沒帶著,更不提蘇宸了。

常常也是說不上幾句話,兩個人交換一個眼神,便各自忙各的去。

倒是呂墨,分明是很少見麵的,每天卻總能給她打那麽一兩個電話,也沒有什麽事,就是問吃了沒有,工作辛苦不辛苦。這一點,讓常悠悠很是困擾,她總是打斷他的話,提醒他,她已經結婚了。

呂墨卻在電話那頭笑,說,你結婚了就不要朋友了麽?難道我們做朋友不可以嗎?

常悠悠覺得自己在那一瞬間挺虛偽的,她說,可以,當然可以。

可是,實際上,呂墨的舉動已經帶給她極大的不安。她也不敢把這個困擾告訴何子衿,那個人的醋勁特別大,尤其是在有關呂墨的事情上,他們兩個向來不對盤,她若是去抱怨,還不知何子衿會做出什麽來呢。她可不想多事。蟲

此外,常悠悠也經常在同事那裏,看見有關呂墨的采訪,從前那些花邊緋聞幾乎已經絕跡。同事們私下都說,這段時間,嵐合太子爺簡直跟換了個人似地。

即便常悠悠不想知道有關呂墨的事情,卻經常能在報紙、雜誌還有財經新聞裏看見他,大多配有大幅而清新的照片,或是近景特寫的采訪,或坐或站,眼神依舊桃花明亮,卻比從前少了一絲輕佻,多了一絲穩重。

常悠悠有時候覺得自己產生了錯覺,她總覺得,這樣的呂墨,似乎更接近何子衿的樣子。或者說,是一種氣質。

她有次去剪輯室拿片子,恰好看到一段他的采訪,正正經經的新聞,大多說的是他的清和電子的發展動向。他接受采訪的時候,非常有親和力,全程麵帶微笑,與記者相談甚歡,卻又不能說他隻是玩玩,所有人都能看出,他話語裏的精準,還有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的關鍵消息。

那一刻,常悠悠其實有些感慨,再聯想呂墨從前的樣子,竟有些恍如隔世的錯覺。

也會有一些八卦小道消息,傳播速度異常的快,例如,T市電視台的副總編輯徐思捷,已經向上級遞交了辭職報告。也有一種說法,說徐思捷與BCTV高層不合,即將被學藏,不論真實情況如何,徐思捷離開傳媒界的消息仍是傳的沸沸揚揚。

她還是學生的時候,連初出茅廬都不算,隻是渴望能像徐思捷那樣與眾不同,渴望像她出人頭地做一個人人稱道的記者,渴望像她一樣一鳴驚人。

她在網上搜著有關徐思捷的簡曆、采訪,從她知道徐思捷這個人開始,從她看著徐思捷出鏡,到自己也走上電視熒屏,她一直關注著徐思捷。

她希望自己能有徐思捷的睿智幽默,還有從容大氣。希望自己能像徐思捷一樣,在合適的年齡裏追逐自己的夢想,毅然走向幕後。她希望自己能像徐思捷那樣,瀟瀟灑灑的精彩演繹著自己的生命。

常悠悠至今記得,呂墨介紹她與徐思捷認識時,她那時候的心情,就像個孩子一樣,沉浸在與徐思捷見麵,甚至能一起工作的欣喜裏。

她不知道,她們那個時間學傳媒的人,多少女生,多少記者,都和她一樣,被徐思捷深深影響過。

常悠悠從沒想過,她跟徐思捷之間會在男人的問題上,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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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曼哈頓的那兩年,她曾經想過,不論如何,她都要謝謝徐思捷,雖然,她最終沒能成為徐思捷那樣的媒體工作者。但是,那些為夢想**飛揚的日子,還有,那些在胸中鼓動風帆的豪邁,那些用力奔跑追逐的過程裏,偶感蒼涼的時刻,那些去留之際頓首惶恐的猶豫……這些,都因為有徐思捷,她才有了目標,有了不滅的希望。

她有時候會對懷揣夢想的曾經的自己,感到抱歉。

她沒能成為像徐思捷那樣幹練瀟灑的女性,她很早結婚,在這個行業裏,她算是早婚的。

她也沒有徐思捷那樣的學曆和見識,她麵對鏡頭的時候,仍是會緊張。若不是她在曼哈頓待了兩年,她的英語根本無法見人。

她衝動,她任性,她學不會顧全大局。

她不優雅,不知性,不大氣,她還不修邊幅。

現在,她所有的衣服,從購買,到搭配,都是何子衿一手給她安排好。她有時候想想,若是沒了何子衿,她是不是連簡單的生活自理能力都退化了。

常悠悠會覺得,在她身上,真的發生了一些變化。現在的她,根本不在乎自己會成為怎麽樣的女性,或是成功與否。她隻想跟自己喜歡的人,簡簡單單,平平凡凡,永遠都能有幾件溫暖的事情,彼此相伴一生。

接到汪嵐電話的時候,是中午。還是那個深色西裝的司機,直接開車到了電視台門口。

汪嵐問常悠悠,能不能陪她去買點東西。

常悠悠有些狐疑,看了看她的臉色,比起前些日子,似乎好了些。

汪嵐看出她的擔心,微笑,說:“我沒關係,悠悠,我一個人買東西,怕走了眼,你就陪我吧。”

常悠悠點頭,經過了那次綁架事件,她對汪嵐的戒心和不自在,幾乎已經不複存在。

她們在琳琅滿目的商品裏挑來選去,常悠悠許久沒有自己出來逛街了,東看西看的,倒給何子衿挑了不少衣服。她也知道,何子衿的衣服大多都是定製來的,像她這樣,跟挑大白菜一樣,隨意買的,他大抵是不會喜歡的。可她還是忍不住,看見好的,就會想,是不是適合他,接著就一股腦兒的都買下來。後來又去中老年服裝區域,分別給爸爸、大伯、爺爺他們買了不少東西。

那個司機在後麵幫她們拎東西,常悠悠回頭一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說是陪人買東西,結果盡是顧著自己了。

汪嵐看出她的窘色,拉了她的手,眼裏滿是欣慰,說:“悠悠,你可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常悠悠有些不好意思。

汪嵐牽了她的手,去了附近的女裝旗艦店。

汪嵐走路很慢,顯得格外沉靜。挑衣服的時候,非常利索,通常拿一件衣服出來,對著常悠悠比劃比劃,便定下來了。常悠悠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些衣服都是要送給她的。

當然是一個勁兒的拒絕。

“阿姨送你東西,你就拿著,好麽?”汪嵐望著常悠悠的眼睛,表情認真。

常悠悠看著她,半晌,點頭。

“我也知道,子衿那孩子,方方麵麵的,肯定都考慮周到了。可這是,阿姨的一點心意。”汪嵐想了想,說,“你放心,我買這些東西,沒有用呂先生的錢。”

常悠悠一愣,並不明白汪嵐這麽說是什麽意思,總覺得對方話中有話。她心裏其實是奇怪的,她不明白,為什麽汪嵐在她麵前,要稱呼自己的丈夫,為呂先生,難道不會顯得太疏遠麽?

送她回來的時候,汪嵐說了許多話,微微有些咳嗽,常悠悠連忙輕輕的替她拍著後背。

常悠悠不禁歎氣,有些擔心的說:“阿姨,你真該好好休息,養好了身體才行。”

汪嵐看著她,微笑了起來,說:“其實沒什麽,我這輩子,什麽離經叛道的事情都做過了,什麽都經曆過了,也沒所謂能活多久,說到底,不過是個臭皮囊罷了,這都是報應。要說有什麽放心不下的,也就我兒子了。”

常悠悠安慰:“師兄做的很好,我們台裏的同事都誇他呢。”

聽她提起呂墨,汪嵐秀氣好看的眉毛,輕輕蹙起。

汪嵐說:“悠悠啊,墨子是我兒子,子衿是你丈夫,他們兩個之間的事,你知道多少?”

常悠悠一愣,搖頭:“隻知道關係不太好,兩個人每次見麵都劍拔弩張的。”

汪嵐輕點頭,看著她,道:“所以,要拜托悠悠你,這男人啊,說到底,都是孩子心性。子衿平常要是鑽個牛角尖什麽的,你要多照顧照顧他。墨子,他其實就是被我寵壞了,他要是耍小孩脾氣,對你有無禮的要求,你盡管不理他就是。”

常悠悠雲裏霧裏,腦子裏渾渾沌沌的理不出個頭緒來,隻得訥訥的點頭。

汪嵐又問:“你跟子衿,兩個人過的好不好?”

常悠悠輕咬唇,點頭:“他對我很好。”

汪嵐微笑,眼神有些飄遠,她說:“這點,子衿像他父親。”

常悠悠驚訝:“阿姨,您認識我公公?”

“嗯。”汪嵐歎了一口氣,聲音幽幽,“子衿跟他很像。”

常悠悠有些糊塗,看她一臉落寞的樣子,又不好意思刨根問底。

接著,便是一路的沉默。

一直到電視台門口,汪嵐才對她笑了笑,說:“悠悠,以後就要麻煩你了。”

司機打開車門,常悠悠拿了手袋,對著汪嵐點頭,說:“阿姨,再見。”

汪嵐抿唇,麵帶微笑,輕點頭。

車門再次關上,司機禮貌說,東西會讓人送到府上,這才與常悠悠道別。

晚上,常悠悠有些奇怪的與何子衿說起這件事,何子衿有些走神,她搖他胳膊,他卻仿佛有些疲倦,對她招招手,她便乖乖的走過去,坐到他腿上。

何子衿圈著她的腰,輕輕說:“別人的事,我們別管了吧,抱一會兒。”

如此充滿曖昧的話,卻被他一本正經的說了出來,常悠悠原先是想笑的,卻受到他落寞情緒的感染,乖巧的摟著他的脖子。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隻是享受著這一刻的靜謐和溫馨。

隔天,常悠悠接到應俊的電話。

他說:“一起出來聚聚。”

常悠悠很爽快的答應了,在她的印象裏,應俊似乎一直跟著常有良,爸爸媽媽去世後,她很排斥常有良,日常生活還有學習上的事情,便一直是應俊,在她和常有良之間牽線搭橋。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常悠悠從不曾把對常有良的怨恨發泄在應俊身上。

她偶爾也會慶幸,因為應俊的存在,她一個人的時候,輕鬆了不少。他成熟世故體貼,就連她上大學的時候,都是他幫忙辦手續,整理她的床鋪。她軍訓的時候,被曬的黑了一大圈,他便給她送來防曬霜。

他的話很少,其實,常悠悠並不是很了解他,隻是莫名的有這樣一份信賴存於心間。

他的年紀,應該比何子衿要稍稍大一點,卻不知為何,至今仍是單身。

他們兩個並不是多麽無話不談,應俊大多時候是代表常有良來給她傳話,常悠悠也從不曾問過這些私事。她很感激,也很珍惜,應俊與她之間這份特殊的緣分。

常悠悠特地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一會兒,應俊卻仍是比她早。

從前就是這樣,每次他來學校看她,無論她提前多久過去,他都已經坐在那裏等著她。

“不是我遲到吧?”常悠悠笑嘻嘻的,走過去坐下。

應俊看著她,微笑說:“我早到了。”

常悠悠並不是很餓,也不是飯點,應俊仍是跟侍應生要了些甜點,都是她平日裏愛吃的。

店裏很幽靜,耳邊淺淺的縈繞著流水般的鋼琴曲,兩個人也隻是聊些無關痛癢的話題。應俊告訴她,常有良的身體還不錯,最近已經很少碰工作上的事情,一門心思的歇在家裏,還養了兩隻鸚鵡。

常悠悠最近已經很少回海棠苑,反倒何子衿偶爾會去哪兒,喝到微醺才回來。

常有良養了兩隻鸚鵡,他整天板著臉,逗著鸚鵡。常悠悠隻是想象了下這副情景,便樂不可支的笑開了。

應俊的心情似乎很不錯,還要了一點酒,自飲自酌。

回去的時候,常悠悠不讓他開車,應俊卻仍是堅持,攔了一輛出租,一路將她送回家。

到了小區外麵,常悠悠說:“再見。”

應俊就站在路旁的路燈下,燈光氳黃模糊,因為喝了酒的緣故,眼睛顯得格外明亮。

他突然不做聲,緩緩的上前一步,眯了眯眼睛,卻隻是盯著她。

常悠悠的個子本就不算高,他往她跟前一站,十足的壓迫感,偏偏,他的姿態閑適,卻讓她陡然覺得不自在。

她覺出不對,距離不對,兩個人的距離太近。

再有,就是他的眼神不對,晦暗不明,那幾乎是一種直覺,讓她心裏莫名一驚,表麵上卻仍是若無其事的笑了笑,隻是,身子卻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退。

她笑著,朝他擺手:“應俊,晚安,我進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改天我跟子衿請你吃飯。”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朝著小區裏走進去,門衛看見她,還朝她打了聲招呼。她點了點頭,心中卻仍是止不住的困擾。

最近事情比較多,不自覺的又弄的節奏拖遝,老毛病了,謝謝大家的包容和諒解,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