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故人

奇珍閣弟子用同樣的方法觸‘摸’劍刃,卻無異象,齊湘不由覺得有些費解。

見齊湘表情微妙,那弟子一時有些尷尬,他想了想,終於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我明白了,你感應到了一些旁人無法感知的東西,實際上,是你與這把劍產生了某方麵的共振,比如,你的體質或是你所修行的功法。天級法器都是擁有器魂的,不同的隻是器魂的能力強弱。能力強的器魂不但威力無窮,還能夠化形;能力弱的即使威力不大,不能化形,也有自己的意識。這青銅劍為你作出了反/應,說明它很喜歡你。”

齊湘‘摸’了‘摸’劍刃,耳畔梵唄有緣飄忽似乎有著使人定心的作用。

“然而這器魂能否變得強大,還需要依賴主人。咱們宗‘門’好幾個長老的法器都能化形,隻不過有些是虛影,有些是實體,虛影相較實體要弱上很多,可是已是許多修士望塵莫及的了,實體則與人無異,還可以自行修煉,不過,即便是化形,仍然是不能離開劍的,劍在形在,劍毀形滅。所以,要保護好自己的劍,知道麽?”

“弟子謹記。”

“咱們宗‘門’,要說能化形實體的法器,當屬忘情劍君了!由此,你是不是可以看出,法器的器魂,強大與否,與它的主人息息相關呢?這麽跟你說,當初忘情劍君的忘情劍,據說也是在這奇珍閣挑選的天級法器,後來被他熔煉成本命法寶,到達了人劍合一的境界後,人們便稱他為忘情劍君了。忘情劍一開始也隻是小小的隻有略微意識的器魂,可是為什麽能夠迅速化形呢?那是因為,忘情劍跟忘情劍君的體質十分匹配,再加上忘情劍君本身修為莫測,忘情劍在他手上,簡直是如魚得水!得到了十分豐足的滋養。”

奇珍閣弟子說著,忽然瞧見齊湘瞪著眼,一臉不知道是驚呆了還是呆滯了的表情。他滔滔說了半晌,見齊湘這副不認真的表情,有些不悅,道:“小友?!”

齊湘抖了抖,“忘情劍君……他……的劍……能夠化形?”

“是啊,有什麽意見?”

齊湘忍不住問道:“可我是他的徒弟,我怎麽不知道呀!”

齊湘話一說出口,換做奇珍閣的弟子抖了抖,‘露’出一抹訝然的神‘色’笑道:“原來閣下是忘情劍君的弟子!怪不得能夠拔得擂台大賽的頭籌,端的是名師出高徒啊!失敬!”

齊湘因為師傅而得到稱讚,雖然沒什麽成就感,但仍然笑道:“我師傅的劍能化形,為什麽我不知道。”

“這不奇怪,劍魂雖化形,可仍離不開劍呀!不是特殊情況他可以一直老老實實呆在劍中的,你以為像咱們一般,沒事還出‘門’散散步呀?哈哈。”

齊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望了望手中的青銅劍,問道:“你告訴我這些,難道是要說,這把劍的劍魂也能夠化形?”

奇珍閣弟子轉身打量著周圍各種閃閃發光的法器,笑道:“我隻是看你不懂這方麵,給你普及下知識。至於你所選擇的青銅劍,想來器魂強不到哪去,倘若讓我選,我不會選它。小友,這天級‘玉’牌得之不易,你考慮考慮,換一把算了,免得‘浪’費了,日後你嫌棄起這青銅劍,怪我沒跟你說清楚。”

齊湘被他這麽一說,稍微猶豫了一下,可是當她將手指撫上那冰涼的劍刃,耳畔的梵唄確是那麽的讓她著‘迷’,她用手來回撫‘摸’著劍身,堅定了自己的選擇。這青銅劍雖然攻擊屬‘性’弱了點,可是‘抽’取對方靈力這樣的特質不見得便毫無用處。

齊湘相信所有的事物都有其無可替代的作用,隻是,看你會不會利用。

用這樣的法器作戰,不但不用擔心自己缺乏靈力,還能將對方的靈力‘抽’光,倘若對方不是體修的話,那麽很容易會在齊湘麵前敗下陣,想想齊湘還有點小‘激’動。

齊湘最終還是抱著青銅劍走出了奇珍閣。閣外的弟子仍然成群結隊的站在一起竊竊‘私’語,放眼望去,卻都是外陸弟子,想起方才奇珍閣弟子說過的那席話,齊湘不由歎了口氣,怪不得他看到自己時,會有一種揚眉吐氣的神情。

“道友何故興歎呢?”

身後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似曾相識。齊湘往後麵一看,忙轉身行了一禮:“原來是銀州澤李長老大駕,有失遠迎,失敬了!”

李大誌身後背著一個琴匣,想來他的伏羲琴便裝在其中。他一身書生青山打扮,儒雅得像個中年授課的老先生,看起來竟然有些風塵仆仆。在這樣一個人人將法器放在儲物袋圖方便的年代,居然還有人背著這麽笨重的琴匣,讓齊湘微微起了一絲佩服之意,看來,老一輩的修真者,還是比較傳統的,雖然傳統得近乎古板,可這種‘精’神,仍然是值得尊重。

在李大誌身後還站著一個少‘女’,那少‘女’膚‘色’白嫩,手上玩‘弄’著一支銀笛,此時抬起頭,用明晃晃的眼睛打量著齊湘,笑道:“夫君,這便是你總是提起的齊道友呀!”

李大誌點了點頭,對齊湘十分客氣。他在銀州澤可是威風凜凜的長老,外號“琴癡”,整日不苟言笑的,除了彈琴便好似世間沒有其他事情可做。對待弟子很嚴肅,因此弟子們遇到什麽疑‘惑’從不去請教他,難得這樣的一位長老,會對一個晚輩這麽在意,這讓那少‘女’很是好奇。

齊湘心下一動,沒看出這位容貌不過十七歲的‘女’孩,竟然是李大誌的雙修夫人,忙行了一個跟方才一樣的禮道:“見過前輩!”

誰知那‘女’子並未理會齊湘,隻是朝著李大誌咯咯一笑,指著齊湘道:“她真有意思。”

齊湘在心裏對她的反應感到有些不悅,可麵上卻不失禮數,隻不過在心裏對她的好感減了幾分。

見過了禮,齊湘自覺自己沒必要呆在他們兩人麵前了,剛要辭別他們回去落霞峰,可是還未說出口,那‘女’子忽然毫無商量的將銀笛放到齊湘手上,眨著眼道:“齊小友,給我吹個曲子好麽?夫君老說你怎麽怎麽‘精’通音律,作出的曲子超凡脫俗的,一曲琴音將他滌‘**’得心神清悅,甚至連年少的豪情都找回去了,仿若脫胎換骨般!我可是好奇的很!若果真如此的話,我可得好好學學!”

齊湘抖了抖,慚愧的推過銀笛,麵紅耳赤道:“那是李長老過獎……我哪‘精’通什麽音律,隻不過會瞎撥‘弄’幾下琴弦而已……”她一邊說,一邊觀察到‘女’子漸漸轉變的麵‘色’,心想還是不要拂了李大誌的麵子,改口道:“這兒人多,不便在此地獻醜……倘若前輩不嫌棄,便隨我到小舍去,綴口青雲山的‘花’茶,閑看我班‘門’‘弄’斧。”

李大誌自然是求之不得!李夫人一拍雙手,當即表示跟齊湘前去。

李夫人是個多話的主,還未飛至落霞峰,便主動將自己抖了個幹淨。

於是,齊湘便知道,她叫薇薇。原本是李大誌的徒弟,可是喜歡上了李大誌,幾番努力後,終於打破了藩籬,同李大誌修成正果,成為了雙修夫人。

真是一個勵誌的愛情故事!

讓齊湘想不到的是,薇薇居然還隻是開光期!她手中的銀笛,便是在擂台大會上獲得的地級法器所換的。

從空中飛下,抵達落霞峰地界,李大誌兩人便跟在齊湘後麵,沿著大片大片的‘花’田往她的‘洞’府行去。

正走間,李大誌忽然停下腳步,朝北方的‘花’田凝神望去。

李夫人原本在他身側蹦蹦跳跳的,此時見李大誌神情有異,忙也住了步,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齊湘‘惑’道:“怎麽了,前輩?”

李大誌遲疑片刻,反問道:“恕我直言,這峰上,養了十階左右的妖獸?”

“沒有。”齊湘信誓旦旦道。話剛落音,從獸寵袋忽然探出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傻傻的道:“是說我麽?我不是妖獸,我是神獸。”

齊湘一把將它按了回去,“即便你是隻妖獸,也隻是兩階的小螻蟻,沒人說你。”

李夫人被齊湘和她寵物的互動惹得一陣發笑。

李大誌沉‘吟’一下,“或許是我的錯覺,方才有那麽片刻,我似乎感到了一縷妖獸的妖息,可轉眼沒了。”

李夫人噗嗤笑道:“青雲宗名‘門’正道,怎麽可能飼養妖獸呢夫君!”

到‘洞’府的時候,秦放和南華錦已等候齊湘多時,且他們連茶都泡好了,見齊湘還帶著客人來,秦放連忙拿出新的杯子幫他們倒茶。

李夫人一進齊湘的‘洞’府,便笑拉住李大誌道:“多熱鬧呀!”

南華錦曾跟齊湘同去過瓊仙島,自然是見過李大誌的,忙作了個揖,道了聲前輩。

寒暄過後,李大誌雙手捧出自己的伏羲琴,遞給齊湘道:“小友,請賜教。”

賜教兩字,使南華錦差點笑出聲來,修真界長幼尊卑很嚴謹,誰能想象一個中年長老會對一個旋照期小螻蟻說出“賜教”這樣的字眼。

齊湘最喜歡的曲子便是《笑傲江湖》,可是上次彈過了,這次倘若再談,未免有江郎才盡之嫌,於是齊湘撥‘弄’了兩下,忽然便有了旋律,抬手便撫起了《莫問今朝》。

這原本是她在二十一世紀喜歡的一首歌,此時以琴弦彈奏,便隻演奏主旋律,到了高/‘潮’,齊湘忍不住小聲附和著琴音,唱起了歌詞。

“莫問今朝,何事潦倒,別時怎知退時‘潮’;

不願退卻,無處可逃,可惜早已不年少。

莫怨今朝,風驟路遙,世俗難免遇諷笑;

把那過往,斂起一瓢,一飲而盡仰天嘯。”

一個修真者,所追求的往往是很灑脫的,可是,修行的本身往往存在許多無奈因素。比如自身的資質不足,或者外界的幹擾,像王羨遊和王采青。

一曲終了,在座的幾人,秦放、南華錦、薇薇,無不笑著稱讚道彈得不錯。

可僅僅是不錯而已,沒什麽特別感觸,這個曲子完全不如《笑傲江湖》那般容易便能觸動人的心弦,顯得很平淡無奇。

特別是薇薇,此時更是眉開眼笑在心中暗暗高興。她的夫君總是誇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小修士,雖然在麵上,薇薇表現得很大度,可是心裏多少還是不爽的,畢竟,自己夫君承認的知音,是個‘女’修士。此時,見齊湘的才藝原來是這麽一般般,不過如此,甚至還有些徒有虛名。薇薇便覺得一點醋意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