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暉除了帶著自己的南洋悍仆馬強之外,兩位嬌滴滴的未婚妻都坐在馬車裏抱著手爐,其實在一個溫暖法術的加持下,馬車裏已經算得上是溫暖如春了。不過呢,程素華覺得北方的冬天,不抱著手爐不足以表現自己的身份——紅樓夢裏的夫人小姐們不都這樣麽?方雲暉笑罵了一句,也就任由她們兩個多此一舉地裝優雅去了。除了趕馬車的馬夫之外,方雲暉還帶了三四名武技高強的蓋世太保隨行,他們之中,有的聰明機變,有的善於野外生存,更有一名比較特殊的人物——老馬刀!歐墨泉歸隊的時候,特意把他也給帶來了。方雲暉毫不猶豫地帶上了他一起出行,老馬刀是西北人,不僅在狄蒙帝國生活過,還當過馬賊,非常了解這一帶市場的狀況,帶了他在身邊,絕對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煩事情。
“老馬刀,咱們現在距離國界還遠嗎?我們沒往北走了多少,倒是一路西行啊!”方雲暉騎在一匹馬上,問著老馬刀。大家都換了裝束,看起來像是普通的行商客人,老馬刀一臉的凶殺剽悍神色,扮成個當地向導的模樣。
“公爺,”老馬刀回話說,“咱們需要從這裏向西走到紫峰河,那裏有最大的市場,這一路上還都是大周的境內,有相當長的一段路。而且,最好是在紫峰河的港口乘船,從水路進入狄蒙境內,紫峰河在那裏拐彎,沿河而上,就可以直通到狄蒙境內的一個港口。如果是走直線的話,從王者之矛軍大營,過了戰場就是狄蒙的屬地了,雖然近,但是絕對走不通。強行闖關打進去或許可以,但就不是我們出行的本意了。”
“知道了,”方雲暉點了點頭,老馬刀各方麵表現出來的素質都讓他相當地滿意,而且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老馬刀對自己的忠誠度與日俱增。這是個重感情的西北漢子,短短的幾個月,方雲暉對待下屬的親厚和護短,就讓老馬刀感到了多年都未曾有過的溫暖,此時,他已經完全相信歐墨泉曾經給他講過的那個故事了。
“但是老馬刀,你既然跟我做了親隨,就解了紫荊花戍衛軍之中的軍職。這次我們出來,你叫我少爺就好了,便是回去了,隻要你跟在我身邊,也不用稱呼我為公爺。”
老馬刀會意,他們這次出行扮的是行商,稱呼“公爺”,的確會露出馬腳,而稱呼“主人”,卻又不像是行商的,當下改了口說:“是,少爺。這一路西去,都是大周帝國奉斯行省的常備軍管轄的地界,這裏的常備軍跟王者之矛軍可是不同的,那裏是大周王牌野戰軍,他們則隻是地方部隊。又是接近邊境的邊防軍,貪贓枉法的事情,形形色色,少爺屆時見到,還是見怪不怪為好。”
方雲暉一笑:“咱們現在也算是走私越境的商隊,當然是少管人家的是非為好了。”
老馬刀應聲說:“是!”隨即停頓了一下,又轉口說:“少爺年紀雖然輕,仿佛對這人情世故,有著多年閱曆一般。”
方雲暉因為城府閱曆的關係,被別人讚歎,早已不知道聽到過多少回
,這時不願再說,馬鞭往遠處一指,說:“老馬刀,你看前麵有個小小的集鎮,今兒我們便不忙著趕路了,過去熱鬧熱鬧,瞧瞧。”
由於在這遼闊的西北草原上,沒有什麽大周農民墾荒種地,集鎮也就是極為稀少的人口聚集地。這些集鎮,多數都是商品、貨物和巨大的利益交換場所,人員混雜,有不少的罪犯也流亡在這裏。雖然名義上是大周帝國行省常備軍管轄的地帶,但真有什麽追捕,隨便混在商隊或者馬賊隊伍裏,往哪裏一亡命,就再也追查不著,所以不少的形形色色的人,都聚集在這種集鎮裏麵討生活。這種小小的集鎮,卻往往地方主義的色彩非常強,一旦有事,各家各戶拿起武器來欺壓搶劫商販,甚至跟走私人員合夥,對抗小股的常備軍,也算不上什麽稀罕的事情。
方雲暉等人大搖大擺地進了集鎮,東走走西看看,隻見民風粗獷,就是正常的討價還價,也往往扯著脖子放大了喉嚨喊上半天,跟南方大不相同。
“方雲暉你看,那地方圍了那麽多人,是幹什麽的?”程素華指著遠處圍著的一群人說,“咱們過去看看吧。”
方雲暉點了點頭,眼看著這集鎮很小,但處處都透著沒見過的新鮮勁,走了半天,倒是該找個地方歇歇腳了。方雲暉瞧那人群圍攏的旁邊,一盞小旗從旁邊的店鋪裏麵挑了出來,看似個小酒店,就一同走了過去。
大家擠進人群一看,裏麵有幾個人吆五喝六地大呼小叫著,原來是一家當街的賭檔,圍觀的人眾,有的賭,有的罵,好不熱鬧。方雲暉笑了笑說:“這也沒什麽,我們進旁邊這家店吃點東西,安排一下住處吧。”趙霖兒嗯了一聲,跟著方雲暉進店了。
程素華從小生在子爵府的深閨大院,骨子裏又是生性比較活潑,平日裏端著千金小姐的樣子很累,自打跟方雲暉出來之後,覺得說不出的暢快,一擺手說:“你們先進去吧,我就在這門口看看他們是怎麽賭的。”
方雲暉知道她的個性,也不多做阻攔,嗯了一聲說:“我看這裏能吃的東西不多,你玩一會就進來吧,進來晚了,恐怕東西都沒得吃,就要餓肚皮了。”
程素華為了走在路上方便,已經換了做男裝,這時候衝方雲暉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就鑽進人群中去了。方雲暉笑了笑,回頭吩咐老馬刀說:“你跟著她,她出了門,隻怕是個惹禍精。”老馬刀答應了一聲,跟進人群中去了。
方雲暉這批人屁股在小店的硬木凳上剛剛坐熱還沒幾分鍾,吃的喝的還沒端上桌子來,就有個蓋世太保貼在方雲暉的耳朵邊上來報告:“程素華小姐在賭檔那裏跟人吵起來了。”
“這小妮子還當真的是個惹禍精,我去看看怎麽回事。”
方雲暉出了店門,走到街對麵的賭檔前麵擠進去一看,就見程素華一手叉腰一副氣哼哼地樣子在喊:“賴皮,賴皮!你這中間明顯有鬼,一定是詐賭,快把少爺我的銀幣還回來。”
方雲暉一聽程素華的這話,
不禁哭笑不得。程家的大小姐,隻怕隨手扔出去三千五千金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這時候竟然為了幾個銀幣在街頭跟人吵架,隻怕回了京師說出去,任誰都不會相信的。他推開旁邊的兩個人,說:“怎麽了?我看看怎麽回事情。”
大周的賭局,基本上也都是大同小異的,一般賭具都是類似撲克牌之類的卡片。方雲暉在京師的時候,跟一些貴族也玩過一些,這時候一眼掃過去,估計是人家開賭檔的人在猜牌,程素華不知怎麽的輸了不服氣。
眼見著那開賭局的莊家賊眉鼠眼,要不是方雲暉知道是極不可能的事情,一眼看過去倒以為見到了老羅峰的兒子孫子。他這時候雖然氣焰很盛,扯著嗓子跟程素華大吵,但估計也是見程素華器宇不凡,身後還跟著老馬刀這樣雄氣糾糾的護衛,話語之中倒也沒怎麽敢造次。
程素華見是方雲暉來了,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說:“我明明看到是中間這張卡片的,他一定是作弊詐賭,把那張卡片給換沒了,賴掉了我的銀幣。詐賭!詐賭!把我的銀幣還回來。”後麵的一句話,卻是衝著那賊眉鼠眼漢子喊的。
方雲暉笑了笑,說:“就算是詐賭,你也沒當麵抓住人家來,這叫做願賭服輸,為了幾個銀幣當街吵架,你還真是個惹禍精。”
聽方雲暉這麽一說,那賊眉鼠眼的莊家馬上就來了勁頭:“還是這位少爺說得有道理,你有本事贏回去呀。輸了就渾賴,說話嗓子這麽尖,嘿嘿”他這話一出口,旁邊圍觀的人馬上都跟著起哄笑了起來。
方雲暉聽他言語中猥瑣下流,雖然話裏沒說什麽,但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麽念頭,見程素華吃了虧,就起了護短的意思,轉過身來說:“我小弟輸給你的銀幣也就算了,不如我跟你再賭一把怎麽樣,你把錢都拿出來,我來搖牌,咱們一把見輸贏?”
程素華見方雲暉湊熱鬧,覺得有了靠山,撅起的小嘴立馬就平複了,馬上高興起來,就像前世酒吧裏的小太妹一樣,指著賊眉漢子的鼻子叫:“再賭一把,敢不敢,敢不敢?”
賊眉鼠眼的莊家鼻子裏出氣,哼了一聲:“有什麽不敢的?就隻怕你們輸不起吧?”
“說準了!要賭便不怕輸!”方雲暉伸手從腰間的皮囊裏取出三個金幣,一翻手,啪地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這可是三個金幣!圍觀的人眾之中一陣大嘩。西北邊陲,不說跟繁華的京師相比,就是比之東南的生活條件,自然又差上不少,三個金幣對於方雲暉來說當然算不得什麽,而對這個小小集鎮上的居民來說,可算得上是一筆巨款了。方雲暉心思縝密,雖然他和趙霖兒隨身都帶有儲物戒指,自己身上還掛著幾個當時從巫師那搶來的儲物袋,但腰間仍舊係著一個跟普通人一樣的皮囊,裝點零錢什麽的,用來掩人耳目。
那個賊眉鼠眼的莊家看見了金幣,頓時兩眼放光,兩撇鼠須一跳一跳,嘿嘿幹笑了兩聲說:“好好好,這位少爺既然你樂意玩,我就陪你玩兩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