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晨光相對素光而言,頗為多上了幾成的客氣和熱情,嘿嘿嘿地笑了幾聲,還親熱地拉著方雲暉的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才說:“果真英雄出少年,了不起了不起。請坐請坐,咱們聊兩句。”

因為法術組織領袖的樣貌和客氣程度都是大出方雲暉意料之外,方雲暉立時就對這個盧晨光生出幾分好感來,雙方分賓主落座客氣了幾句,方雲暉就不再言語什麽了,盧晨光還是很客氣,看了看雪嬋,說:“神策門兵變這一戰,這位姑娘便是公爺的貼身侍衛吧,外界關於她身手不凡的傳聞也不少呢,一起坐,一起坐!”雪嬋看了看方雲暉,在方雲暉點頭示意應允之後,也非常高興地在方雲暉身旁的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這麽一來,方雲暉對這個原本印象應該是“神秘莫測的老油條”的領袖,頓時好印象有一個質的飛躍。

盧晨光笑了笑,伸出右手來在空中比劃了兩下,仿佛刹那……方雲暉和雪嬋麵前的茶碗裏,早已放好了上等的茶葉,在盧晨光的法術施放下,神奇地出現了熱氣騰騰的開水!茶香隱隱地飄了出來,很誘人……

方雲暉原本瞧著盧晨光年輕,即便對他的好感有倍增之感,同時卻也產生出了一絲的疑慮。法術界的規矩向來都是法術師越老越有資本,比如越老而且那種越食古不化到讓人望而生畏的法術師,法力水準也就越是高強,眼前這個盧晨光這麽年強,他又是憑的什麽本事,居然可以當上法術組織領袖?

而現在他露了“憑空衝開水”這一手絕技之後,方雲暉馬上就明白他的實力了!

即便不過是純屬故意或者非常隨意之間的一手法術水準流露,都使得方雲暉徹底明白了,這個法術組織的領袖,盧晨光坐在這個位置上是絕對有資格的,也有著絕對雄厚的實力。看起來剛剛她這一手憑空就能幻化出開水並非有太大難度的法術,也不過是集中周圍的水元素凝聚成水,再運使火法術將水加熱就行了。這兩個看似簡單的法術,其間最最難的,就是盧晨光沒有用法杖,甚至沒有念法咒,便完美完成!

這是到底是什麽難度?簡而言之,再怎麽簡單的法術,不用法杖也說得通,你能夠依靠自身強大的法力略去法杖的中間環節,可你怎麽也要念咒的,就算隻念一個音符的法咒,你也必須念。可盧晨光根本就沒做一丁點的念咒,這點方雲暉可以擔保。換句話說,要做盧晨光這種程度,隻有兩點,要麽、他的法術完全瞬發!要麽、他使用的根本不是法術,僅依靠本人對法術元素的觸感和使用,單憑念力,就完成了!

在法術學校門徒入學考驗對法術元素感應那個時候,有些非常有天賦的門徒,便能夠憑自身移動杯子中的水、感觸到高空風的流動什麽的,這已經算是天資中的極品了。而且這種天賦異稟與法力是不同的,根本無法後天提高,像方雲暉這樣“頓悟”,感應法力元素的能力可以從無到有,絕對是開千古之先河了,總而言之,事實上開始沒有法術元素的感應力,不過是他思想中的“科學”觀點作祟而已。

可是麵前的盧晨光,不管是法術感應念力達到了不可思議的驚人程度,或者他已經掌握了所有法術師做夢都想得到的“瞬發”絕技,就靠這個絕活,便足以使他夠資格登上法術組織領袖的寶座!

看到麵前的方雲暉目光中明顯流露出震驚的神色,盧晨光笑了笑說:“方雲暉公爺,我今天請您到法術組織裏來見個麵,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隻不過聽說您選了東南作為自己的封地,沼澤叢林的之外的邊

界線基本有三分之二都在你的封地範圍內,今後我們組織的法術素材方麵,我們還有友好合作!”

“哦?如此輕易就找到我做法術素材的供應商了嗎?”方雲暉感覺有些意外,看著盧晨光非常市儈般的笑臉,應付著回答說:“盧晨光領袖,可以為法術組織供給一些有用的法術素材,應該是雲暉榮幸才是。您大可放心,在我封地裏麵獲取的法術素材與捕捉到的法獸,我會非常樂於銷售給法術組織作為我對組織的景仰,我的要價也不會高。但就我法術學校門徒畢業的身份來說,比如!素光法師,算是我的恩師啦!”

盧晨光對方雲暉表現出來的態度很滿意,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說:“說真的方雲暉公爺,當我聽說你在神策門兵變的表現之後,深切地為法術學校能夠培養出你這樣一位少年英才而感到無比自豪!”

方雲暉聽到這句話,心裏猛地縮緊了一下子。他知道事情瞞不了人,趙霖兒在這宮內那一戰中表現出來的驚人實力以及法力高強的綠色樹精族植物,就連兩名身穿大紅袍的禦用法術師首腦人物,被她用精神一類的法術偷襲成功,這就這樣的戰績分析,她照理應該已經達到準聖法導師的水準一線了。而自己在此戰中的戰績則更勝一籌,一對一擊敗了如此高手,鼎力協助晉王李承嗣登上太子之位,早就名聲鵲起了。這盧晨光客氣兩句詞背後的意思單刀直入,如果猜得沒錯的話,必然是想了解那些法術植物的內幕了。

略微鎮定了一下之後,方雲暉也有些輕鬆地站了起來,端起茶碗來淺淺地飲了一口,謙遜地笑著說:“盧晨光領袖也太看得起我了,其實我為太子殿下出力,多是在謀略和軍功上麵。例如現在外界傳聞的那神機連弩,大幅增強了神策門上城防的力量,阻擊京師守備叛軍,一直堅守到朝廷親衛軍入京勤王。所以當今聖上封了我這個公爵之位,宮內鬥法麽,雲暉也隻不過用了一些法術道具罷了,無非是雕蟲小技。”

“勝而不驕,年輕人如此謙虛!確實是難得!”盧晨光繼續吹捧著不住嘴,“別的不說,就說你那大敗那個什麽鐵麵法術師的厲害,傳聞她一舉擊敗了兩名紅袍禦用法術師的首腦人物,還不是折在你的手裏!”

方雲暉的思緒飛速地運轉了起來,他究竟要幹什麽?聽這意思是要拉攏自己嗎?還是想從自己這裏搞些那顯然與樹精法術有淵源的法術植物?對法術類高深理論的研究和探索,自己無論是如何博覽群書,也絕對不是麵前這法術組織領袖的對手。方雲暉不知如何回答,幹脆就閉上了嘴巴,幹喝茶一句話不說。

盧晨光見方雲暉不接著往下說,又轉了個話題問:“方雲暉公爵,最近一段時間你在法術的試驗或者道具的研究上,是否遇到什麽法咒的問題或者有沒有什麽稀有的法術素材是找不到的?”

領袖的話剛剛一問出口,方雲暉就已經佩服這個法術組織的領袖,非常明白對等交換的原則,必然想從自己這裏得到好處,也明白規矩地要給予自己一些東西或者利益。想到此處,方雲暉非常大度地從自己的儲物戒指當中拈出了十幾粒怒弩樹的種子來,對盧晨光領袖說:“實不相瞞領袖,我在巧合的機緣之下,得到了這些非常古怪的法術植物的種子。也許又是很巧合,這些法術植物,又正好對那天秦王殿下麾下法術師所使的法術剛好有相克的作用。我自己的法術水平太低,既然領袖閣下對這些植物這麽感興趣,我就把以這種子為覲見之禮,相贈給領袖您做研究好了。但是這種子數量太少,送您一半,雲暉已竭盡

所能了。”

盧晨光臉上的笑容馬上更加燦爛了,小心翼翼看寶貝一樣地收起了這些種子,十分客氣地說:“方雲暉公爺,您的大方名不虛傳,對法術組織的各類研究有非常大的幫助。從今天開始,公爺你就是法術組織的好朋友了,你盡管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吃虧的。”兩個人,還有身後站著的素光,都一起開懷地縱聲大笑了起來。方雲暉隻送了盧晨光十來粒怒弩數的種子,反正自己這東西少說還有上萬,足足滿滿一口袋呢。而“已經給了你半數”這種說辭,天知道這個盧晨光能不能相信,反正換了自己是組織領袖,絕對不信的。

盧晨光收起了笑聲,一對眼睛又死盯盯地看著方雲暉問:“我聽一些法術師說,你能夠隨意使用雷係法術,大家都知道神策門兵變的那一天,可是萬裏無雲的晴天。即使你的雷係法術施放的時候僅僅達到初級的水準,可是能夠在沒有雷電和烏雲的天氣當中使用雷法術,當真是件十分罕見的法術呢。”

方雲暉聽了這話不禁哼了一聲,心想我早估計到這件事情瞞不過你這老狐狸,還好提前準備了一些玩意。方雲暉表情上根本沒有什麽異樣,又從儲物戒指裏麵取出了兩個法術書卷言道:“此事說起來慚愧,我那什麽打雷的法術並非在晴天能夠使用,不過是我在雷雨天的時候,求人做了幾個雷係法術的書卷罷了。那位白袍何難敵大法術師,與禦用的紅袍法術師交手正緊,無法分神對付我罷了,才被我破了他的漂浮術。”

如此這麽解釋,盧晨光心中的懷疑便也就煙消雲散了。他看了看方雲暉手裏的法術書卷,哈哈地笑了兩聲。心想這方雲暉據說做什麽彩票生意的,跟程氏家族都搭上了很深的線,當真是腰纏萬貫,浪費如此珍貴的法術素材來做低級的雷係法術書卷,也算是奇思妙想的敗家子。想到此處,盧晨光拍了拍手,從房間的外麵又進來一名法術師隨從,從衣著上看,這個所謂的隨從也應該是中級法術師的水準了。

盧晨光對進來的法術師說:“這位是方雲暉公爵大人,他是咱們法術組織的貴客。我剛剛答應過他,如果缺少什麽法術素材或者想要任何法術道具的話,咱們就送些給他作為禮物。我這麽想的,你帶著公爺去見玄道法師,瞧瞧他那裏有什麽東西是公爺所需要的,玄道法師那裏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方雲暉心知這種**裸的利益交換算是禮尚往來,也就不再多說客氣話,向盧晨光和素光行了個禮,說:“如此兩位法師閣下,方雲暉就不客氣了,希望我贈送的種子可以對法術組織的研究有不小的貢獻。”

望著方雲暉和雪嬋出去的背影,盧晨光對素光說:“你感覺方雲暉這小子說的算是實話嗎?”

素光遲疑了一下回答說:“我估計他說實話倒是並無可疑,但以坊間盛傳聰明的他斷然不會把那種什麽怒弩樹的種子就分一半這麽多給我們,他手裏應該還有兩三倍的數量吧。”

盧晨光點了點頭:“這個自然,他多留一些也是人之常情,算是情理之中的事,對我們而言,有這麽些個,於我們的法術課題來說,應該也已經足夠了。還有那個叫鐵麵什麽的法術師,最後也被他給帶走了?”

素光答應了一聲回答說:“據我們所掌握的資料和情報,確然如此。那個當時幫助李承德的鐵麵法師,應該是擅長於精神力法術方麵的。方雲暉跟李承嗣索要帶走她的理由麽,據說她是被李承德脅迫才會這麽做的,而這個鐵麵,傳聞是方雲暉的未婚妻——至少方雲暉是這麽解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