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一百二十章 白魅重出2

程懷寶的性子雖然油滑慵懶,但不服輸的性格上卻與無名相似,他真心為好兄弟的武功大進高興欣慰,但與此同時卻更激勵自己,雖然這輩子他被無名管定了,可也不希望自己的修為被兄弟落下太遠。

心中這麽想著,程懷寶掏出了懷中那五本自上路後便再未看上一眼的魔門……

玄聖殿秘籍!

在練功方麵,無名無異於是程懷寶努力的最大動力,為了追趕好兄弟前進的腳步,無賴不得不拿出他全部的精力去提高自己。

程懷寶那敏銳的氣機感覺沒有錯誤,在方才那一刻,無名的體內確實生出了一絲奇妙的變化。

若是此時無名不是坐在這馬車之中,而是身在蛇兒的蛇穀,隻怕發生的事情會令所有人以為他是蛇神降臨。

他終於掌握了一點控製靈蛇寶丹的竅門!

無名無比清楚自己麵對的敵人的實力是何等的龐大可怕,然而可怕的敵人不但沒有壓垮無名的精神,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鬥誌,使得原本就因為弱肉強食的山野環境下成長起來喜歡強大力量的無名更加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夠更加強大。

同好兄弟程懷寶比較起來,無名在武功方麵的進步隻能用緩慢來形容,除了他獨有的聖手乾坤神功外,相比於初出玄青觀的他而言,他的進步隻有兩項,增加了無數打鬥經驗,以及身體變得更加強悍。

除此外,他在武功方麵幾乎沒有絲毫進步。

或許對上空手的敵人時,憑借天下無雙的聖手乾坤神功與妖怪般強悍的抗擊打力,無名幾乎算得上天下無敵了。

然而別人眼中的強大與可怕,無名自己卻從未有過絲毫滿足。

如果敵人是手持利刃的絕頂高手又如何?

無名的筋肉雖然堅韌強橫至常人難以想象的程度,受傷後的自愈能力更是能嚇死人,卻仍然擋不住絕頂高手們全力禦刃的一擊。

他畢竟不是不死不滅之身,腦袋被砍掉了一樣會死人,胳膊腿被斬斷了一樣會成殘廢。

而與他們兄弟敵對的三教五門之中,能夠取無名性命的超絕高手,絕不是一個小數目。

隻要有一絲提高自己實力的希望,哪怕再次麵對紫極元胎與靈蛇寶丹造反時那無法形容的極致痛楚,他也在所不惜。

所以無名沒有任何猶豫的再次練起了令他險些喪命的神龍心法。

紫極元胎與靈蛇寶丹造反時那無比充盈可怕的靈氣,對於無名的**力,遠遠超過了當時他所承受的無邊痛苦。

無名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在傷好後的當天晚上,便再次運起神龍心法,預料中的可怕痛苦並未再次發生,丹田中的紫極元胎竟好似接受了與靈蛇寶丹共存的現實一般不再發威搗亂,老老實實的窩在了自己的老窩之中。

無名緩緩入定,心中無喜無悲,隨著心法的展開,靈蛇寶丹再次如活物般顫動起來,隨著它的動作,屬於天地間的自然靈氣再次緩緩在無名的經脈之中凝結聚匯。

這絲來自於自然的靈氣與經過修練的精元真力完全不同,紫極元胎沒有絲毫反應。

無名緩緩驅動這絲靈氣極為緩慢費力的在經脈之間運行,結果當他按照心法將這絲靈氣在經脈中轉了一圈終於練成一點精元回歸丹田時,紫極元胎豈會放過這個到了口的美食,自然是張大了嘴巴,美美的將之享用了個幹淨。

在天庭穴中的靈蛇寶丹眼巴巴饞兮兮的看著屬於自己的靈氣竟然被下麵那個冤家對頭吞了,哪裏肯幹,仿佛賭氣一般放出一股灼熱靈氣,將無名沉於紫府的心神生生打回了神竅。

無名一震醒來,隱隱感覺到了什麽,仔細回味方才運行心法時的情景,終於想通其中的問題所在。

毫無常識的他突發奇想,既然丹田之中有一個能吸真氣的紫極元胎,那他練功之時何不繞開丹田?

自上古時代的先賢創造出練氣的功法後,無論後人如何加以變化,創造出什麽千奇百怪的練氣法訣,丹田都是作為真氣的源頭,而成為最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存在。

而無名竟然打算繞過丹田練氣?

幸好他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不然會被程懷寶這個練氣方麵的專家嘲笑至下巴脫臼。

這單純混愣的小子不但敢想人所不敢想,更加的敢做人不敢做。

沒有告訴任何人,無名開始認真琢磨起如何將神龍心法改成不走丹田的法訣。

自那日以後,每天除去修煉兩套丹訣用掉六個時辰外,其餘的時間他幾乎將心神全部投在了重新創一套適合自己修練的心法之上。

從未有人有係統有條理的給無名講解過練氣的法門規則,無名無論煉丹還是練氣,都是隨心所欲,想怎麽練就怎麽練。

也因此,他的心中從來就沒有一定之規,少了各種條條框框的限製,要將神龍心法改造成一套繞開丹田的練氣心法,對於無名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事。

這無知無畏堪稱傻大膽的小子所用的方法恐怕也是當世間最愚蠢同時也是最危險的一種,借助內視大法的幫助,他逐個穴道與逐條經脈的嚐試,根本不曉得走火入魔是個什麽概念。

若被旁的稍微有些練氣常識的人曉得他這等搞法,隻怕還會以為他想要自殺。

任何練氣之士,最怕的便是真氣走岔,因真氣走岔很有可能演變為走火入魔,輕則內傷,重則癱瘓,甚至有生命的危險。

然而無名卻沒有這方麵的絲毫顧慮,害他不能練氣的紫極元胎簡直成了他的保命符,他不管不顧的隨意將凝聚的一絲靈氣亂闖,闖錯了的結果,頂多便宜了紫極元胎,天曉得他於不知不覺間安然逃過了多少次走火入魔的劫難。

在無名無上的恒心與毅力之下,曆經了數不清的失敗後,終於被他用最笨的方法不可思議的創出了一套獨一無二令人匪夷所思的練氣心訣。

方才程懷寶所隱約感受到的,正是無名首次成功的將那絲細微的靈氣在體內經脈中運行一圈後煉化成精元流回到天庭穴,吸到這點精元的靈蛇寶丹興奮的顫栗不已時不經意間散發出的令萬蛇俯首的龍神氣息。

神龍心法所產生的那一點精元與奇蛇小花吸收月華所煉得的精氣本源相同,靈蛇寶丹就像個斷奶數日餓得嗷嗷直叫的嬰兒,忽然吃到了最愛的奶水,也難怪它會如此興奮。

龍神氣息雖然足以懾服萬蛇,但對於人而言卻很難感應得到,馬車內的四人中,隻有功力最高的程懷寶才稍稍有所察覺。

就這樣,無名每天除了要運兩種丹訣煉丹之外,又多了一項功課,神龍心法。

紫極元胎與靈蛇寶丹各得其所,誰也不吃虧,一時間總算相安無事了。

無名並不曉得自己所練的這套經過改造已與原著麵目全非的神龍心法到底有什麽效果,隻是一門心思的埋頭練著,就像大丹直指與玄神元胎大法一樣。

這天晚上,一行人落腳在一座縣城中最好的客棧之中。

吃過晚飯,程懷寶一把拉住待要開始煉丹的無名道:“天下哪有象你這麽練功的?再這麽練下去非練傻了不可,木頭你歇歇吧。”

無名毫不在意道:“小寶還說著急趕路害你沒法鑽研刀法,我看你大把的時間盡皆浪費在了沒用的閑事上。”

程懷寶曉得無名說的是冒充宰相公子收受賄賂的事,嘿嘿傻笑了一下道:“反正是貪官貪來的錢,不要白不要。”

無名沒有一句廢話,徑直將手伸了出來。

程懷寶的臉色登時變了,心中暗悔自己沒事找事的拉這木頭多什麽嘴?哭喪著臉嘟著嘴道:“木頭,這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你好意思要嗎?”

無名沒好氣道:“東西歸小寶,銀票充公。”

那些寶貝可也值一大筆銀子,程懷寶雖不甘心卻也將就了,自懷中掏出了一摞總數達到八萬多兩的銀票,萬分不舍的遞給了無名。

無名數也沒數,徑直塞在了懷中。

程懷寶記起下午時的那種奇怪的氣機感應,隨口問道:““對了木頭,今天下午你這家夥練功時可是有什麽奇妙的變化?”

無名自然不會對程懷寶有什麽隱瞞,將自己重新研創的那套改良版神龍心法詳細的說了出來。

丹田乃是練氣之源,繞開了丹田這氣功還怎麽練?

目瞪口呆的程懷寶匪夷所思之下隻說出了一句話:“你這家夥越來越象妖怪了!”

無名渾不在意,忽的微微蹙眉道:“這些日子我光顧了練功,倒把別的事都忽略了,咱們離開後聖宮中的事小寶是怎麽安排的?”

程懷寶甩了甩頭,終於回過神來,一臉你才記得的幽怨神情道:“死木頭你還記得這事,虧你還是咱們玄聖殿的大頭目,卻把所有的事都扔給可憐的小寶我,自己躲在一邊練功躲清閑。”

這類抱怨無名早聽得耳朵生繭子了,自然不會在意,一臉理所當然的神情道:“能者多勞,小寶那麽有能耐,自然應該多幹一點,要不我將這個大頭目讓給小寶來做如何?”

程懷寶呸了一聲沒好氣道:“你這木頭休想,說好了咱們兄弟共同創業,你想偷跑?門都沒有。”

程懷寶的話令兩兄弟同時想起了初下玄青時的情景,那時兩人還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士。

無名心有所感,頭腦一熱想也沒想便道:“小寶放心,我一定陪你創業到底。”

此時的他早忘記了自己向往的老婆孩子熱炕頭的人生夢想,心中隻想著一定要圓了小寶那個兩兄弟共同創業的夢想。

程懷寶何嚐不曉得無名是為了他才勉強自己投身在江湖這混亂大漩渦之中,心中感動之下眼圈微微發紅,在無名的肩上拍了一掌。

無言之中,是一片濃的仿佛有形一般的兄弟之情。

許久後,程懷寶噗嗤一笑,神采飛揚道:“我從沒像現在這般信心十足過,三教五門雖強,也決不是咱們兄弟的對手。木頭你不是半仙嗎?猜猜我在聖宮中有什麽安排?”

無名想了想道:“小寶沒將趙堂主他們帶上,想來定是另有重用。”

程懷寶睜大了眼睛狠狠的瞪了無名一眼,才道:“木頭你真的是半仙不成?這也能被你猜到?”

無名無奈的聳聳肩膀道:“依小寶的性子去猜,很容易猜到。”

程懷寶嘿嘿邪笑道:“我讓老趙他們按照鐵血神武營的標準去訓練所有留在聖宮中的人,嘿!想象一下,當龍虎豹三衛人馬同時訓練出來,到時候咱們將有近兩百號精通戰陣搏殺,手持火統勁弩的高手,什麽三教五門,都她娘的不堪一擊。哈哈……”

無名的臉上微微泛起了笑意,點點頭道:“確是個好主意

程懷寶又興高采烈道:“真正厲害管用的是木頭新認的妹子,蛇兒那丫頭一個人的威力就能頂上龍虎豹三衛人馬的總和。”

提到蛇兒,無名不禁又回想起了臨離開聖宮時,蛇兒噙滿淚水與不舍的大眼睛,心中生起了濃濃的不舍,可惜蛇兒練功離不開蛇穀,不然無名一定會帶著她一同出來的。

程懷寶並未覺察到無名的異樣,兀自繼續發揮著自己的想象:“咱們這次回漢中,索性把紀矮子老龍他們一同帶回聖宮,讓老趙一塊練。等兄弟們都練出來了,配上無敵的火器,咱們便再不用過偷偷摸摸的日子了,直接將玄聖殿的旗號亮出來,看他***到時候誰敢招惹咱們?哼!”

看著神采飛揚的程懷寶,無名的紫眸中卻有一道暗影閃過,心頭那股不祥的預感始終縈縈繞繞,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