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跟夙滄做這種手拉著手晃**著散步的小女兒模樣,讓藍墨依自己都有些吃驚,最吃驚的,還是轉變得未免太快了些,昨天她不是還跟夙滄吵得不可開交麽?

頓時覺得自己也是個沒骨氣的,在夙滄喂幾碟子好吃的殷勤中就被收買了,她無奈地歎息一聲,被收買了被收買了,她就是個沒骨氣的妞。夙滄見她一臉自我厭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笑地勾唇一笑。

“怎麽了,皺著眉頭跟個小老太太似的。”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她的額頭,將她的眉頭舒展開來,隨即,不知道想到什麽,俯下身子輕輕在她額頭印下一吻。

她不爽地推開夙滄的臉,“幹什麽?”眉頭皺得更緊了,夙滄微微歎息,說道:“你在怕什麽?”她聞言驚訝地抬起頭,夙滄握住她的雙肩,“你這樣,讓我怎麽接近?從一開始就是如此。

不接受,不主動,不妥協,渾身都跟個小刺蝟一樣隻要我一接近你,你就會渾身的刺都對著我,你究竟在怕什麽?”聽得有些好笑,從來沒見過夙滄像現在這樣抱怨一個人呢。“我什麽都沒怕。”

違心的話一出口,夙滄的手指就按在她柔軟的唇瓣,那觸感讓夙滄心神恍惚,口中卻絲毫不放鬆,“你當我是傻子,看不出你的心思?”一愣,她好笑地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傻子,知道我的心思?”

夙滄哭笑不得,能不能不要在這麽重要的時候煞風景,他都是認真的,想要好好地跟她談談,他們總得更近一步,很快,她就會長大,屬於他身上的風華會被很多人知道。

夙滄沒由來地不自信,隨即心裏暗自嘲諷自己,搞什麽,被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弄得怪忐忑的。他握住她的肩膀,雙眸與她直視,說道:“總之,你就記住,我會保護你的,不論發生任何事。

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走進你的心,不要這麽抗拒,不要總是在你和我之間建立高高的壁壘,隔開你我,”夙滄說得深情,她聽得動容,曾幾何時,她最希望的就是有個男子能夠站在她身邊,說“一切有我。”

如今這個人真的出現了,她反而不敢接受,不僅僅因為他們之間隔著好大的差距,夙滄和她的修為差那麽多,她真的能夠成為那種巔峰的所在麽?還有高小寧,她害死了那個家夥。

那是夙滄的親弟弟,別人不知道,她卻清楚夙滄其實很重視高小寧,她弄死了人家,雖然最後是把人家給救活了,“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那種滋味,她再不想嚐試。

她掙脫開夙滄的胳膊,說道:“就算我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方正,你離我遠些就是了,尊上對我的厚愛,我承受不起。”好惡心,她自貶身份,已經是極限了,弄得她都要吐了自己很像苦情山茶花。

夙滄一把攥住她的胳膊,“這事,不是你說了算的,如果你是因為高小寧的事情,那你大可以放心,我早就已經知曉,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選擇讓他忘記你,不過也好,起碼,你這麽做,並不喜歡他就是。”

沒有情敵,沒有一個棘手又跟自己有血緣關係不好處理的情敵,對夙滄來說可喜可賀,尤其,她的手段,真的算不上高明,卻夠狠,他深知自己弟弟的脾氣,又倔又執著,這麽辦,也好。

她聞言驚訝地回頭,“你說什麽?”夙滄淡淡地道:“我已經知道了,”夙滄沒有說他能夠通過高小寧身上的氣息,運轉靈力看到之前他們發生的事情,就跟移動型乾坤鏡似的。

“既然你這般選擇,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你不要以為我是他,我看中的東西,是絕對不可能輕易放手的,所以,你做好被我攻陷的準備。”他邪妄霸氣地宣布,讓她的心再次漏跳一拍。

抽出手,她挑眉,也做出夙滄那種表情,笑眯眯地道:“哦?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最好是你說的那樣,在此之前,我是不會告訴你任何關於我的事情的,尊上不是很能很厲害麽,那你猜啊!”

夙滄沒想到她從剛才的裝弱小突然轉變,爆發了屬於自己的淩厲氣勢,微微呆怔片刻,眼前的姑娘已經跟蝴蝶一般飄遠,夙滄摸摸自己的唇瓣,忍不住笑道:“有意思。“那就鬥法看看,到底是誰比較厲害。

她跑回自己的房間,忍不住呼哧呼哧地喘氣,臉已經紅了一片,那番話自己說得可真夠大膽的,這算是明目張膽地拒絕了尊上一回麽?她心裏居然有小小的竊喜和暢快。

不是沒有想過有一日尊上會好好地給自己表白的,奈何後麵總是事情多多麻煩重重,就連現在,她都身陷囹圄,不是什麽好的時機,但就是因為不是太好的時機吧,反而讓她有安全的感覺。

尊上真的很好看,他每次目光流轉看著自己的時候,她都不敢去直視尊上的眼睛,因為那雙眸子太美了,墨黑墨黑的,跟黑曜石一般散發著極致迷人的魅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她忍不住偷偷地笑,這樣好看優秀的人對自己表白,說實話,她心裏不是不開心的,是個女孩子,都會開心被別人喜歡吧,難道,尊上老早就開始喜歡自己了?一想到這裏,她又是一陣忍不住傻笑。

灰寶無奈地捂著鼻子,瓷生瓷氣地怪道:“你幹什麽去了,身上一股尊上的味道難聞死了,趕緊弄個清潔咒,我咋那麽聞不慣這個味道。”被灰寶的聲音嚇到,還沒恢複鎮定就聽到這麽幾句讓自己吐血的話。

她那叫個不爽啊,抬起胳膊聞了聞,發現身上也沒什麽味道啊,抿唇怒道:“你胡扯,我身上什麽味都沒有!”灰寶賊笑兩聲,“哎呦呦,這是承認剛才去跟尊上廝混了嗎?”

“你這都是什麽詞啊,怎麽就叫廝混了,我們就是聊了一會,談了談人生理想,那是正經事好麽,還廝混,說得好像我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樣,”她不爽地說道。

灰寶再次笑出了聲,自家依依梗著脖子跟自己狡辯可是滿臉通紅的模樣,咋就那麽讓它開心呢嗷嗷。藍墨依翻了個白眼,因為心虛給自己下了個清潔咒,然後又下意識抬起胳膊聞了聞,覺得沒什麽問題,這才算是安心了。轉過身坐在凳子上。

剛才的事情還曆曆在目,想想她都忍不住口渴,一把將壺裏的水都灌進肚子裏,深呼吸一把,又一次想到夙滄剛才握住自己肩膀說會保護她的樣子,感覺肩膀上的餘溫都沒有消退一般。

門輕輕敲響,她恍若未聞,灰寶在旁邊看不下去了,這還叫沒奸情啊,沒不可告人的秘密啊,看看她那傻樣,明明就是心花怒放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的樣子,灰寶拍了她的手一把。

“幹什麽呢,有人敲門敲半天了你不給開啊,什麽情況,想啥呢!”盡管知道她心不在焉,灰寶還是想逗逗它,老鼠的思維果然跟它的長相一般猥瑣,無可救藥。

她這才恍然抬起頭,“啊,有人敲門?”灰寶頓時暈倒,好吧,服了,牛人。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站起來去開門,朝陽陽光可愛的笑臉對著她綻放了,她卻不知道怎麽感覺很別扭。

朝陽並不說話,隻是笑眯眯地看著她,她尷尬地問:“怎麽了,有什麽事情?”朝陽哀怨地看了她一眼,“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麽,唉,可是自己的道侶來了就立馬把朋友甩在一邊,重色輕友……”

她趕緊讓開,“別在我這裏吐酸水了我是不會同情你的,進來吧。”朝陽這才笑眯眯地走進來,剛才的話就跟不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一樣,無奈地搖搖頭,都是些活寶,仙界處處是奇葩。

朝陽笑著問道:“你剛才幹嘛去了,咱們的廚藝大賽特別成功,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舉行你說的複賽,我想過來問問你,看看你有什麽想法沒有。”她搖頭。“沒有了,其他的就都你做主便好,你想哪天就哪天。”

朝陽眼中劃過一抹欣喜,“你真好,可是,這個活動畢竟是咱們兩個人一起搞起來的,如果你不在,我會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朝陽借機提要求,她心道這個家夥說話怎麽顛三倒四的。

“我也沒說我不去啊,就是,夙滄就算了吧,他今天實在是吃得難受,他辟穀多年都沒有進食,突然一下子吃得多了很是難受,你定下日子之後告訴我一聲,我自己去就行,他就不去了。”

朝陽古怪地看著她,她奇怪地摸摸自己的臉,“怎麽了,我是有哪裏不對勁?”朝陽點點頭,“你哪裏都不對勁,是不是被尊上給下藥了?”她翻了個白眼,說什麽呢,怎麽可能下藥,下什麽藥啊她那點子水準,根本不用人家到下藥的地步。

“昨日你還想了一堆辦法偷偷地想要整整尊上,怎麽今日你突然替他著想起來了,是不是他威脅你了,還是你們兩個,你們兩個……”朝陽開始說得順溜,氣憤得很。

到後麵就開始打禿嚕,半天沒說出來,臉憋得通紅,她心領神會,說道:“你想多了,雖然不是你想的那樣,但是他對我確實挺好的,我老是這麽針對他沒什麽意思,還有點幼稚。”

灰寶在旁邊聽完就樂了,哦,主子終於知道自己其實就是個幼稚小孩了,總是跟尊上鬧稱不上別扭的別扭。朝陽聞言,剛才臉頰的紅色褪去,反而變得蒼白,臉上再不見絲毫笑意。

她說道:“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不過,朝陽,你跟我並不合適,咱們是朋友,一輩子都是,如果你想用這種方法讓我感覺內疚或者其他,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朝陽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站起來,緊緊盯著她,她心裏也不懼,自己又沒錯,隻是說出了真話,幹嘛,還想威脅自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