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墨依跟在夙滄的身後走進大殿,這裏有最全的三宗門人,上至掌門,下至築基期的弟子,都在這裏迎接著夙滄的到來,她感覺自己是狐假虎威來了,夙滄一襲黑袍走在前麵。

她則是一身藏藍緊身衣包裹著自己,覺得如果要跟夙滄登對一點的話,用顏色深的是不是更好一些?額,也許是她自己想多了,嗬嗬,主要是穿緊身衣方便些。這裏的緊身衣其實就是武裝。

她可沒有夙滄那麽大的膽子那麽高的修為不論幹嘛都穿著一身便服,大大的袖子長長的袍子,總覺得像是參加宴會而不是出來跟人單挑打架。目光流轉間,跟夙滄眼神一對,二人都露出默契的笑容。

直到洛湟成仙多年以後,甚至是在自己大婚之日,都清晰地記得今日的情景,一襲黑衣的夙滄,墨黑的雙眸,劍眉入鬢,霸氣地挑眉看著身邊的小丫頭,薄唇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寵溺地想對情人說些什麽又欲言又止。風華無雙,蓋世豔絕。

這般英俊的容顏,世界上哪裏有人能夠配的上?偏偏就有人能夠配得上,也配得起,旁邊的小丫頭一身藏藍色武裝,颯爽英姿自帶一股風流之氣,肅殺的眉宇間帶著男子的堅毅。

就像是在告訴你,隻要是她想得到的,她就一定能夠得到,她不想得的這個世界上不論是誰,都無法勉強,這是一種自信,也是一種張揚,張卻並非所有人,都有張揚的勇氣。

姣好的容顏怎麽看都跟夙滄有幾分相似之處,好看的鳳眸,靈動地打量著周圍,嬌小的唇瓣總是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嬌小的身形仿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在你剛剛放鬆警惕的時候,她就會給你致命一擊。

挺翹的小鼻子對著夙滄微微一皺,夙滄微笑回應,她這才展顏一笑,兩個人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洛湟突然釋然了,覺得應該放下,也可以放下,這樣,他就能夠遇到一個也想這般行走的人兒,陪他萬眾矚目,或者老死天地。

秦淵走上前來,對著夙滄行禮,“尊上,”她站在夙滄旁邊,眼睛甚至都沒看秦淵一眼,夙滄點頭,“師兄不必多禮,雖然我進入渡劫期,你我二人情分不同其他,隻要隨意即可。”

秦淵賠笑兩聲,隻道不敢,這才迎著夙滄和她坐到上麵去,秦淵將他們途中的事情說了個清楚,最後停留在這五十裏處,等待他回歸,夙滄修為不同,自然她都跟著身價水漲船高,不可同日而語,秦淵看到她也多了一分恭敬,而景瀾和洛湟紛紛上前行禮。

景瀾對著她點頭,她回禮,洛湟則是鬆了口氣的樣子,能夠將她安全救出來,真是個天大的好事,讓洛湟真正放下了心裏的大石頭,也更加敬佩自己的師父,果然是厲害啊!

夙滄淡淡地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隨即掃了她一眼,她老實不客氣往夙滄旁邊的位置一坐,那原本是秦淵的,秦淵見她那般,隻能尷尬地站在一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夙滄忍笑,隨即道:“快給秦掌門賜坐,”說著,寵溺地看了她一眼,“剛回來就頑皮,不敬長輩。”她吐吐舌頭,“你這個長輩都是我相公了,讓我還怎麽敬別人啊?”這話將秦淵堵得死死的,她心道太爽了再不用給這個偽君子行禮,心裏樂開了話,夙滄哪裏不知道她心裏的小算盤,無奈搖頭,轉過臉來,問秦淵道:“你們可做好準備了,殺相錯他……”不好對付呢。

“對了,來見過你們的大師兄,我在外收了個徒弟一直沒有讓你們知曉,這次倒是能夠見麵了,左旗,”景瀾和洛湟聞言,都驚訝地瞪大眼睛,什麽時候師父有一個徒弟,還是在景瀾前麵。

這下子景瀾不是大師兄了,上前給左旗行禮,洛湟自然也不能落後,二人都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左師兄”,她忍不住笑出了聲,夙滄淡淡掃她一眼,她心道咋了,想到左冷禪不能笑啊!

左旗臉一黑,一看她笑就知道她肯定想到什麽不好的典故或者對號入座的人,他早就已經深受其害,反正說來說去在左旗心裏自己的師娘都是個奇葩最不好相與的存在。

夙滄淡淡地道:“他出去曆練多年,好不容易算是回歸了,也希望各位可以多照應著些,你們師兄弟三個人,得互幫互助,團結一心,將我繼清宗發揚光大。”說完夙滄自己都覺得牙齒有些酸。

一向不拘泥於形式和禮節的人,卻在這裏冒了這麽多酸水,他自己都有些受不了,索性站起來道:“好了,那麽,就說說咱們開戰的事情吧,秦掌門,你得三思而後行。”

他不想讓眾人送死,奈何秦淵就想通過此事來決定三宗之內繼清宗的霸主地位,明擺著用性命堆江山,他不好說什麽,說多了,秦淵又得拿什麽天下蒼生還有藍墨依的事情堵自己。

事情被推動到這一步,已經無法後退,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到適當時機,盡量多保全別人的性命吧。無奈地歎息一聲,“秦掌門,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三宗門人都不後悔,那我也無話可說。”秦淵忍不住笑了,“那就這麽定了,尊上,我們就趕緊動身吧!”

她聽到這話,不滿地嘟噥:“剛坐下來沒有一盞茶功夫,就讓我們動身,你倒是歇舒服了,”秦淵聽到這話又是嘴角狠狠抽抽幾下,瘋掉了真是,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夠讓她閉上嘴巴啊昂?

夙滄瞥了她一眼,所有人便用自己的法寶,各顯神通,往五十裏開外的魔界而去,她看著夙滄,一副讓夙滄看著辦的樣子,她的法寶被封住了,就是想自己禦劍也不行。

再加上她心脈受損傷口剛剛結痂沒多久,貿然行動隻會讓自己傷上加傷折損修為,夙滄無奈,一把摟住她的小腰,“都知道自己不能動手了還穿這麽一身嚇唬人的衣服,好玩啊?”

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當然很好玩了,不然你能陪我一起玩嗎,嘻嘻,趕緊趕緊,我們要趕上他們,你得在前麵帶路呢。”夙滄點點頭,好吧,果現在就是收拾某個人最重要,莫讓殺相錯太囂張。

夙滄還有壞壞的想法,就是讓秦淵的人先上去送送死,就知道所謂神的級別存在究竟是什麽樣子了,要是憑著人多就能夠打敗,天道也未免太過膚淺,人膚淺就算了,還死不承認。

來到魔界的大門,大家能夠看到裏麵好看的風光,原來這裏竟是如此美麗的所在,而秦淵則怒道:“大家都小心,千萬不要被裏麵的美景所迷惑,周圍都是毒物,要知道,越好看的東西,毒性就越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感覺秦淵說完這個話很神神叨叨地看了自己一眼,看屁啊難道沒見過美女?她翻了個白眼,也探頭探腦得瞅著魔界的門,心裏高興得很。

額,好吧,她此刻的心情就是一種我人多我厲害然後我要來報仇的小孩子心氣,卻忘記了其實他們根本就沒有那個實力報仇,還很有可能將自己都跟著賠進去,有人撐腰的感覺已經讓她蒙了頭。

殺相錯出來了,讓很多人驚異的是,大家看到殺相錯都忍不住想這樣豐神俊朗的男子,哪裏像是個魔界至尊的模樣?魔界至尊就該長成尊上那個樣子嘛,邪魅狂狷絲毫不按常理出牌。

眼前的男子唇瓣掛著一抹和煦的笑容,劍眉濃密,雙眸透著午後陽光一般的溫暖,對著眾人一笑,“我沒有毀掉清遠宗,完全是出於那麽一點點的善心大發,沒想到,倒是讓你們忘記了對我的畏懼,敢迎上門來挑釁,嗯?”他的問話都顯得那麽溫柔和煦,讓人難以討厭。

秦淵冷冷地道:“大家不要被他說的話給迷惑了,他就是故意裝作這個樣子,其實他根本就沒那麽厲害,不然怎麽會躲進自己的地盤根本不出來跟我們對戰,還不是怕了我們?”

殺相錯忍不住樂了,真有趣,對著夙滄說道:“你的藍墨依我還沒有玩膩呢,你就又給我送來個有趣的,不過我覺得他可比墨依差遠了,一點都不好玩,就會說些廢話。”

一說到藍墨依,大家都轉頭看她,她被抓走的事情眾人都知道,殺相錯的話裏卻有著別樣的意思,夙滄冷眸俯視,說道:“你不要在這裏大放厥詞,你震壞了墨依的心脈,我還沒有找你算賬。”

眾人這才恍然,原來是受傷了,那就沒可能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了,說明夙滄尊上的頭頂還是光的沒有戴綠帽子。夙滄心道這個混蛋太卑鄙了居然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詆毀自己媳婦的清白,叔可忍嬸不可忍。

她猛地站起來,“你好意思跟別人說那些?大哥,你自己都硬不起來好不好,上次那個什麽仙子,啊,發現了你的秘密直接被你扭斷脖子,跟自己的屬下一夜春宵沒進行下去所以毀屍滅跡將的家具全部換了一遍,現在用這種托詞來毀我清白,你還能再不靠譜一點麽?”

宗門完全沒想到這個夙滄尊上的雙修道侶說話如此直白,竟然將對麵魔尊的隱私秘密都給吐露出來,夙滄頓時一臉黑線,臭丫頭,難道不知道這些話不是一個女孩子家該說的?

可是怎麽聽到之後還是覺得很爽呢?被抹黑的,究竟是誰啊?

殺相錯聽到這些話氣的臉色鐵青,他冷冷地瞪著她,“你說什麽?”四個字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他此刻被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這個丫頭按在身下好好讓她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

殺相錯努力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那就是激他的,身邊的很多屬下都看著殺相錯的眼神變得古怪,有同情的,也有古怪的,還有惋惜的,看得他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