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旗聞言有些感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如果為了大局著想,其實他應該挺身而出,但是他不甘心,也不服氣,付出總似乎希望可以得到回報的,他的心裏也是如是想著。

所以在得到尊上的回複會一直保證他的安全,左旗就安心了,上次自己一聲沒吱死了,不是也被尊上給救活了?有些時候,機遇就是這麽巧妙,她抬起頭,忍不住歎息一聲,“都怪我,這事,雖然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怎麽惹到那個家夥了讓他總是陰魂不散。”

結果就是殺相錯反而粘上來了甩都甩不掉弄得人很煩躁,總感覺這個家夥就是討人厭的,沒事就要在大家都過得很幸福的時候賴攪和一竿子,不當攪屎棍子那就一輩子沒法安生似的。

她無奈至極,夙滄聽罷也很糾結,過了好一會,才道:“這事情不賴你,也不關左旗的事情,是因為我才讓你們受了牽連。”秦淵見夙滄將責任大包大攬,十分無語,也不好說什麽責怪的話。

“師弟,你這般說就不是了,若非有你在,我們也不會占到什麽便宜,如今他讓我們將人交出去,可如何是好?不若尋其他兩宗的掌門商討一下?”夙滄聞言眸光一閃,自家的事情,找外人商量什麽?

她聽罷,心道秦淵是糊塗了麽,自己能做主的事情還要弄得興師動眾的,搞笑呢真以為自己是老大啊,人家殺相錯這個當老大的還沒直接打上門來呢,他秦淵充什麽能?鄙視得眼光在秦淵身上掃了一下,被秦淵看個正著,內心早吐血了,一個愛惹麻煩,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一個愛找事,沒事就給自己折騰點問題出來,真是兩個天生絕配!

在大殿上,周圍人的竊竊私語還是沒有停歇,一個人說道:“原來左師叔竟然曾經在魔界呆過,還是管家,那麽豈不是知曉很多魔界的秘密,回來以後怎麽沒有聽他說過,甚至告訴我們如何對付殺相錯那魔頭?”

“你是笨蛋麽,真是機密怎麽可能讓我等知曉,怪不得不讓左師叔掌管淩劍峰,原來是在防範他……”“哼哼,已經背叛過一次跟隨幾百年甚至千年的主子,誰知道這次會不會背叛我等?”

話越說越難聽,人則是一個個都說得熱火朝天,而左旗的臉色則在這些討論聲中變得不太好看了,後麵越來越蒼白,他對殺相錯沒有愧疚,縱然殺相錯器重他,但是殺相錯是沒有感情的人。

這一點左旗比任何人都心知肚明,而她和夙滄則是不然,雖然她被左旗也偷偷地欺負過,夙滄卻一直十分關心他的境遇,在離開的時候都不忘記讓他一起走,而不是擔著讓他暴露的風險繼續留在那裏。

照當時那個情況,就左旗自己心裏說,都覺得呆在那裏是最好的選擇,如今想起來,自己的師父才是對他有大恩的人,他怎會背叛?夙滄聽聞身後左旗呼吸漸重,站起來,輕輕地拍了拍左旗的肩膀。

“無需管他人說什麽,為師信你,墨依也信你,我們淩劍峰一直都站在你這邊,你且放心,莫說將墨依交出去這事我不肯,就是將你手刃這事,我更不可能做,你且安心坐著,不用聽那些宵小嘰嘰喳喳。”

左旗被他隨意淡然的態度一說,心中霎時平靜了不少,聞言點點頭,說道:“是,尊上,弟子確實有些著急了。”她好笑地衝著左旗眨眨眼,左旗微微牽起嘴角,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景瀾見狀,走到左旗身邊,低聲道:“師父不讓你管理事物,並非疑心你,而是想讓你先休息些時日,然後讓我們師兄弟三人各自管理不同的事務為淩劍峰分憂,此事,你莫要聽外人挑唆,多心疑慮。”

她在旁邊聽得清楚,沒想到景瀾竟然是如此細致之人,在這個時候還惦記著給左旗吃個定心丸,左旗抬起頭笑了下,這個笑容要比剛才拉扯嘴角真心很多,“我省的,師弟放心就是。”

微微歪頭,怪不得紅衣會對景瀾上心,這個家夥,倒是真有幾分讓女孩子喜歡的感覺,她抿唇想了想,決定多管個閑事,夙滄上前去同幾個峰主和秦淵商討怎麽對付殺相錯的事情。

她走到景瀾旁邊,景瀾行禮道:“師娘,”這次她沒攔著景瀾行禮,他們這些人通過一年前的大典,已經算是正式承認了她的身份,後麵他們行禮基本上她就沒有再阻攔,也等於承認了自己跟夙滄的關係。

她走過去,站在景瀾身邊,發現景瀾好高啊,她現在這個身高,到景瀾的脖頸,也就說,他比夙滄也就低不了多少,她現在是到夙滄的肩頭,心道景瀾果然人不可貌相的說。

景瀾是聰明人,過於內斂讓人忽略了他的聰明,起碼今日之後,她才知道,夙滄看人的眼光,神準。“不知師娘有何吩咐?”景瀾看就知道她肯定是有話對自己說,而這些話,還不想讓別的人知道。

尤其是師父吧?景瀾的思緒在腦子裏滾了一圈,才聽到她問道:“景瀾,你可有想成親的念頭?”景瀾驚訝地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即低頭垂眸,她心裏好笑,估計是沒想到她突然那麽直接。

她其實也不想問的,就是想看看景瀾到底對紅衣有沒有那個心思,紅衣年紀也不小了,縱然修仙之路漫漫,有些事情,早做準備終究是好的,起碼她覺得夙滄就是那個準備十分周全的家夥。

嘿嘿,好吧,她承認她心裏其實美得開花了,任何一個女人都沒法抗拒一個對自己很認真而且一直關注關心的男子,這是她的軟肋,她承認,還被某人一擊必中了,嘖嘖。

景瀾想了想,不知道這個師娘腦子裏究竟是在想什麽,難道是想給自己指個姑娘?一想到這種可能,又想到她那個折磨人的性格,他真怕找個跟師娘性格一樣的,那自己就有苦頭吃了。

“弟子一心想要成仙修道,這個,男女之情,暫時沒有什麽想法。”她驚訝地看了景瀾一眼,“你的意思是說,你除了想成仙,撇去七情六欲,其他的都不想?難道你不知道結成道侶也能夠幫助修煉麽?”

景瀾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怎麽還緊追不舍了呢,景瀾實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直接道:“師娘,您若是有什麽建議,不妨直說,這般逼迫弟子,弟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她看到景瀾的耳朵微微紅了,有些憋不住想笑又忍住了,咳咳,得淡定,不能為老不尊。

她說道:“是這樣,紅衣你應該知曉,是洛湟的弟子,她自小同我一起長大,情分非同一般,我一直想找個能夠照顧她的人,解決我的後顧之憂,我這段時間好好觀察了一下,覺得你著實不錯,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景瀾聞言忍不住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錯覺,總感覺這個笑容帶著幾分怒氣,“那就多謝師娘關心了,不過剛才弟子已經說過了,一心問道,別無他想,隻希望能夠好好修煉,隻怕,要難為師娘的一番厚愛。”他目光微冷,讓她忍不住一怔,心道難道他真是對紅衣一點意思都沒有?“好吧,既然如此,是我唐突了,我給你道歉。”

景瀾的顏色這才稍微好一點,“師娘客氣,師娘關愛我等,自然是我等的福氣,不過,這等事情,還是隨緣為好。”她微笑,“這話說得,我又沒有把你綁上花轎,不過是我一廂情願想問問你而已。”

景瀾也微微一笑,此事兩個人算是揭過。

夙滄從上麵下來,走到她那裏看了看,說道:“走,我們先回去。”他雖然麵容平靜,看得出來還是有些不高興的,她沒多問,此刻也不是說話的時候,隨即就跟著他一起離開大殿。

在她背後,秦淵的目光一直緊緊地鎖在她和夙滄身上,如芒在背,她握住夙滄的手,夙滄淡淡地道:“放心,有我。”她頓時就安心了,這句話,比任何世界上的甜言蜜語都要有用。

她很快就明白了殺相錯在打什麽主意,隻不過明白的人不僅僅是她,而是三宗門人。殺相錯好像就跟秦淵商量好了似的,前腳剛從他們這裏離開,後腳就去了清遠宗和鬆令宗,將給秦淵他們說的話原原本本都告訴了一遍,這下子事關三宗存亡,大家都不敢馬虎。

轉眼,三宗重要的人物都在繼清宗集合了,意思很明白,就是為了讓他們可以拿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來,有保守的人說就按著人家的意思辦,也有人說咱們絕對不能妥協,一妥協那就是認輸。

兩邊的人吵得是不可開交,仿佛殺相錯還沒殺過來呢,他們都要開始內鬥了,她明白,這件事情,如果繼清宗處理不好,那麽不僅僅是夙滄,繼清宗的地位也會不保,這整個大陸都會出現偏差。

而針對那兩種觀點,不用說都知道,清遠宗比較弱小,自然願意求和生存,而鬆令宗覺得出了個渡劫期大能感覺腰杆子都直了不少,肯定是想要狠狠地收拾魔界一把的,他們的人沒少死在之前的仙魔大戰上。而如今反倒是繼清宗成了局外人,明明所有的核心問題,都在他們這裏。

她知道,殺相錯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他就是要因為自己和左旗讓繼清宗承受這些東西,然後一步一步地分裂所謂的三宗聯盟,到時候,這些人本來就不堪一擊的實力變得更加不堪一擊。

殺相錯不會想讓故事這麽快結局的,因為他的風格就是越惡化越變態,越能夠迎合他陰暗的心理,看著下麵亂七八糟的家夥們爭執,她悄悄地退出去。沒成想在半路竟然遇到了左旗。

左旗和她都露出一抹驚訝,接著又是了然,好吧,原來他們想到一起去了,左旗想開口勸她,她無奈一笑,“你既然願意這麽選,自然知道我的心思,咱們還是結個伴一起去吧,”左旗動動嘴唇,過了好一會,才道:“要不光你去?反正你去了又不會死。”

她氣得給了左旗一腳,左旗忍不住笑出了聲,兩個人的氣氛頓時好了很多。